第482節 一語驚醒

  “你說的話我非常感動，如果真的是那樣，我相信我們兩個人一定可以幸福，一定可以和和美美。可是真的是這樣麽，你知道可以放得下麽？”抬起頭非常認真地看著莫文蘭。


  看到莫文蘭低下頭去，一語不發，隻是重重地歎息。也歎了一聲，緩緩地說道，“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那是因為什麽，隻不過是因為你累了，不願意入宮，不願意參與後宮鬥爭，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在你心裏，你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李賀，你誤會了，我和那個人不可能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怎麽可能忘不了他？”莫文蘭急忙解釋地說道，說出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可以讓這個人相信，才可以讓自己相信。


  “真的是這樣麽，你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如果你是說給我聽，你就是在敷衍我，想讓我帶你離開；如果你是說給自己聽，那就是自欺欺人、逃避感情。”李賀毫不客氣地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莫文蘭愣了一下，緩緩地低下頭來，陷入了沉思，往事一幕幕浮於眼前，嶽楚淩對自己說的話，信誓旦旦的樣子，重新回到皇宮，這個人對自己的支持；那個太後容不得自己，為了自己，和她們反目成仇、劍拔弩張。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告訴自己，這個人對自己是真心誠意的。隻不過這個人說的話，一想到這件事，莫文蘭心裏就不是滋味。痛苦地搖搖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李賀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想要離開皇宮，但我看得出來，你根本就忘不了他。如果你真的想離開皇宮，上次是一個好機會，可你放棄了。不遠千裏找到這個人，和他並肩作戰。知道我為什麽和你一起去嗎，是嶽楚瑜的安排，想讓我利用這個機會，殺了嶽楚淩，一了百了。知道我為什麽放棄麽，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感情非同一般，如果這個人死了，你肯定會非常難過。我不願意讓你難過，所以就放了他一條生路。我說了這麽多，你應該明白了吧。”李賀說完，非常認真地看著莫文蘭。


  莫文蘭聽他把話說完，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個人考慮的這麽多。想當初，自己都沒有考慮到，確切的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對於嶽楚淩，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現在看來，對於那個人，自己已經有了感情，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孩子，而是因為自己。感情的事情說不清楚，果然如此。可現在，兩個人還可以一如既往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回過頭看著李賀，搖著頭說道∶“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實話告訴你，關於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想當初伺候皇上，隻不過是別人的安排，那個人對我非常好，我真的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弄了半天，隻不過是一個替身。重新回到皇宮，那個人對我很好，我還以為可以重新開始。誰知道太後的死，這個人耿耿於懷，還說什麽，不可能善罷甘休，早晚有一天，肯定會為太後娘娘報仇雪恨。那個太後的所作所為，這個人不可能沒有看見，為什麽還要……”莫文蘭說到這裏，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個人喜新厭舊，那個什麽伊香公主馬上就要入宮了，一聽名字就知道非同一般，有了那個女人，這個人恐怕是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在那個皇宮裏，就徹底沒有立足之地了。既然如此，還不如離開，眼不見為淨。”


  “你說的話不無道理，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無情無義，那天早上我們怎麽可能離開皇宮？”李賀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你說什麽？”李賀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莫文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搖搖頭問道。


  回過頭來看著莫文蘭，解釋地說道∶“那天早上對於那個人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嶽楚瑜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都看得清楚，更何況是那個人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不願意看到你眼睜睜地死在他麵前，怎麽可能說出那樣的話，我們三個人誰也逃不了。”


  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到莫文蘭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依我看，他說出那樣的話，就是為了你，就是想讓你離開皇宮。”


  “他想讓我離開皇宮，不會吧。”莫文蘭覺得難以置信。想當初，為了讓自己重新回到皇宮，讓自己改名換姓，排除異己，可謂是獨斷專行。還說什麽，自己是他的女人，一輩子不能離開。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把自己逼急了，離開皇宮一走了之，這個人真的是這麽想的？莫文蘭覺得不可能，腦子有病吧。搖了搖頭，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聽見李賀平靜的聲音—


  “太後的死，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如果讓天下人知道了，你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得而誅之。那個人雖然是一國之君，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如果想讓別人心服口服，隻能殺了你。很顯然，那個人不忍心。如果想兩全其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此之前，讓你離開皇宮。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你已經不在了，裝模作樣地找一找，時間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那些人還是不甘心，幹脆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那些人也就不可能說什麽了。”李賀分析地說道。


  看到莫文蘭低下頭，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補充地說道，“這隻不過是我的猜測，我不是他肚子裏麵的蛔蟲，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你和這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相信你肯定是非常了解這個人。你覺得這個人真的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嗎？”


  莫文蘭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下頭來，苦思冥想。不僅僅是這個人說的話，還有韓宇說的話。一直覺得這個人話裏有話，因為什麽原因，並沒有把話說完。本來想找個機會問問清楚，一直是沒有機會，也就不了了之了。這個人是不是想告訴自己，嶽楚淩有什麽難言之隱，是不是因為太後的事情，怕自己為難？如果是這樣，自己就不能離開。


  畢竟是夫妻，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兩個人都應該在一起攜手並肩；而且現在的情況非同一般，嶽楚瑜虎視眈眈，朝堂之上蠢蠢欲動，嶽楚淩肯定是焦頭爛額。如果自己回去了，說不定還可以幫幫忙。“我想回去把事情問清楚。”想好以後，莫文蘭說出這樣的話。


  “好。”李賀並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隻是這樣說道。


  莫文蘭卻是一愣∶“難道你就不怕我會一去不複返？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說不定我會留在皇宮，和那個人在一起，不可能和你遠走高飛了，難道你一點也不失望嗎？”


  “你說出這樣的話對我來說是意料之中，我已經想清楚了，得到了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對我來說還是一無所有，還不如讓你重新選擇，我可不希望讓你一輩子在我身邊，悶悶不樂。”李賀笑著說道。


  看到莫文蘭欲言又止的表情，點頭說道，“我承認讓你離開，我心裏不舒服。但我想告訴你，如果我沒有想清楚，剛才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什麽也不說，拉著你一走了之，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仔細想想也是這樣，如果不是真心誠意，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著想，李賀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提醒自己。抬起頭看到李賀真誠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五味陳雜。


  一方麵，自己不得不承認，對於嶽楚淩，自己還是有感情的，如果李賀說的是真的，自己就應該回到他身邊，並肩戰鬥；另一方麵，李賀對自己這麽好，如果自己一走了之，蘭貴人就這樣分開，實在是說不過去，對不起這個人。想到這些，左右為難，不知道何去何從。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這個人又說道—


  “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同意和我一走了之，不管不顧，還來得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人完全可以獨當一麵，我相信對付嶽楚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李賀故意這樣說道。


  看到莫文蘭抬起頭來、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輕輕一笑，攤了攤手，道，“我隻不過是開個玩笑，請你不要介意。你剛才已經說了，肯定要回去，我知道你不可能改變主意，你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我隻希望自己可以留在你身邊，陪你渡過難關；至於以後……”


  李賀說到這裏，頓了頓，咬咬唇，抬起頭看著莫文蘭，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地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一走了之，保證不會讓你有任何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