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深信不疑

  莫文蘭知道嶽楚淩有話要說，不願意讓別人聽見，所以就讓這個人離開了。嶽楚淩可能會說點什麽，莫文蘭猜得出來，當然也可以理解。可是一想到那個曹嬤嬤，莫文蘭心裏就不舒服。


  她相信自己心裏在想什麽，嶽楚淩也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有些事情，實在是說不清楚。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不得已，莫文蘭隻能保持沉默，等待著這個人可能會說點什麽。果然，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個人終於開了口—


  “朕知道你心裏不舒服。”說出這樣的話，看了一眼莫文蘭，等待著這個女人 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等了好久，莫文蘭沒有回頭，雖然是有點失望，但還是繼續說道，“朕知道曹嬤嬤的死，你心裏不舒服，朕也是這樣。而且對於這件事，朕真的是後悔莫及。如果可以早一點出現，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可你也知道……”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聽見莫文蘭平靜的聲音—


  “我當然知道，皇上沒有及時出現，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一個事實。”打斷了他的話，回過頭看著嶽楚淩，認真地說道。


  看到嶽楚淩非常激動的樣子，動著嘴，好像要說點什麽，莫文蘭擺了擺手，勸慰道，“皇上不要著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什麽事，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看到這個人冷靜下來了，莫文蘭接著說道，“我可以理解皇上對太後娘娘的感情，皇上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我知道；隻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皇上可以看清楚，那個太後娘娘是個什麽樣的人。正如曹嬤嬤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朕知道，朕什麽都明白，隻不過……”說到這裏，嶽楚淩麵露難色。忽然想到什麽，抬起頭看著莫文蘭，開門見山地問道，“如果你是朕，有一個人對你幫助很大，你非常感激他；突然有一天別人告訴你，這個人是你的殺母仇人，不共戴天，你會怎麽樣，忘記過去，就這樣把那個人殺了嗎？”


  “我——”莫文蘭低下頭去，保持沉默，不得不承認，好像是這樣。隻不過這樣的事情，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剛才自己在嶽楚淩麵前，大義凜然，隻不過是因為事不關己，才可以無所顧忌、侃侃而談。試想一想，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也是不知所措，說不定還不如嶽楚淩。突然一個人攬住了自己的肩膀，瞥了一眼，知道是嶽楚淩，所以就沒有說什麽。隻聽見嶽楚淩的聲音，淡淡地說道—


  “朕知道你也說不出來，因為你也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顧一切，秉公處理，過河拆橋，這樣的事情你也做不出來，所以，”


  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看著她的眼睛，非常懇切地說道，“朕希望你可以給朕一個機會，慢慢來。這件事關係重大，不僅僅是個人感情，還有國家利益。如果沒有考慮清楚，貿然行事，很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你放心，那個曹嬤嬤的事情，朕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那個女人，朕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嶽楚淩說到這裏，好像是非常氣憤，握緊了拳頭，凶神惡煞的表情。


  看到這樣的目光，莫文蘭嚇了一跳，看起來這個人真的是生氣了。咽了口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故意問了一句∶“皇上剛才是的那個人是不是皇後娘娘？”看到嶽楚淩點點頭，明白了這個人的意思，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地問道，“皇上有沒有考慮過韓將軍是怎麽想的；還有，皇上答應過這個人，事成以後放她一條生路。如果皇上出爾反爾，豈不是背信棄義，韓將軍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想？”


  “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是沒有感情，看著往日的情麵上，朕本來也是想放她一條生路。可沒想到這個女人不知悔改、變本加厲、草菅人命，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朕放了這個女人，豈不是助紂為虐？”因為是非常氣憤，嶽楚淩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了，回過頭看著莫文蘭，冷冷地問道，“是不是那個人過去找你了？”


  “是的，就是剛才。”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如果把話說出來，嶽楚淩肯定會看出來，所以就沒有故意隱瞞，直截了當地把話說出來。看到嶽楚淩激動的表情，輕輕地擺擺手，淡淡地說道，“我知道皇上非常生氣，我也是這個樣子，皇後娘娘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非常清楚，心胸狹窄、仗勢欺人、目中無人，恃寵而驕，如果不是這個人，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於這個女人，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尤其是曹嬤嬤的死，我真的是……”莫文蘭說到這裏，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擦了擦眼淚，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就聽見嶽楚淩冷冷地說道—


  “這是一個機會，朕是不可能心慈手軟的。朕就是要讓他看看，就算是太後娘娘在這個地方，犯了錯誤，朕也會讓她付出代價。”說完以後握緊了拳頭，好像是下定決心。


  “話是這麽說，皇上應該知道，皇後娘娘這不過是個工具，幕後主使是那個太後娘娘……”說到這裏看到嶽楚淩變了臉色，苦笑地搖搖頭，“我知道皇上不願意承認，可是你應該知道，事實就是事實，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就算是沒有了皇後，如果太後娘娘不願意善罷甘休，肯定會有機會的，怕隻怕到了那個時候，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的。我知道皇上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想提醒你，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況還有一個嶽楚瑜，如果兩個人裏應外合，內外夾擊，後果如何不得而知。”


  “她們兩個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想也不想，嶽楚淩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看到莫文蘭疑惑的目光，輕輕地笑了笑，提醒道，“淑妃娘娘的死，太後逃不了幹係，就衝這一點，兩個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麽會在一起裏應外合呢；更何況那個嶽楚瑜兵敗如山倒，匈奴放棄了他，而且把他送了回來，回來以後，那就是……”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莫文蘭是個聰明人，應該可以明白。但是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那個嶽楚瑜已經完蛋了，必死無疑了？”看著嶽楚淩，充滿希望地問道。看到嶽楚淩點點頭，果然如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手叫好，“太好了，早就應該是這樣了。那個人存心不良，事到如今也應該付出代價了。”


  看到莫文蘭的表情，嶽楚淩好像是非常奇怪，歪著頭，打量了一番，皺了皺眉頭，問道∶“難道你真的希望這個人完蛋嗎，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說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身份，我的什麽身份？”突然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看到嶽楚淩的目光，充滿了了然，盯著自己，好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樣。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抬起頭看著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像是理直氣壯的樣子，反問道，“臣妾記得皇上曾經說過，關於臣妾的身份，過去的一切可以既往不咎，臣妾隻不過是個女人，皇上的女人。難不成這麽快，皇上就把自己說的話忘到腦後了？”


  “朕說過的話，一言九鼎，當然是說話算數。你好好想想，這麽長時間了，對於你的情況，朕從來沒有多問，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於你，朕也是深信不疑的。太後出了事，那個韓宇左搖右擺，在朕的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除了你，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看著莫文蘭，充滿希望地說道。


  頓了一會，想到什麽又說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你的身份，現在情況複雜，朕不得不防啊。”說到這裏，好像是無可奈何，苦澀地搖搖頭。


  看到的嶽楚淩的樣子，莫文蘭心裏不是滋味，雖然理解她的心情，但是關係到自己的事情，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過了好長時間，莫文蘭試探地問了一句，看到他抬起頭來，輕咳一聲又問道，“我要怎麽做，你才可以相信我？”


  嶽楚淩並沒有馬上回答，或者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好久才反問道∶“你怎麽樣才能讓朕相信你？”


  莫文蘭愣了一下，看到這個人的目光，心如刀割，原來如此，這個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如果是這樣，還有什麽好說的。深吸一口氣，長歎一聲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管你相不相信，對於我的所作所為，我是問心無愧的。我承認我是嶽楚瑜的人。但是為什麽是這樣，你心知肚明。


  我是你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和嶽楚瑜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背信棄義、假仁假義。雖然答應過我，事成之後放我一條生路、讓我離開皇宮，可是我根本就不相信；而且我覺得這個人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