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感慨傷懷

  “你們不可以這樣，哀家是太後娘娘，一國之母，朝廷的事離不開哀家。嶽楚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是哀家，你怎麽可能有今天？哀家告訴過你，皇宮裏，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哀家當初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還有那個鳳貴人，你隻不過是一個替身，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皇上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是麗妃的人，麗妃死了，你在這個皇宮裏也沒有立足之地。想當初如果沒有哀家，你說不定已經死了。現在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忘恩負義。你看著吧，早晚有一天，你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太後就罵道。


  罵了一會，才知道一個人也沒有，嶽楚淩不可能回來了，才不得不放棄。默默地低下頭去，垂頭喪氣的樣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如果自己可以下定決心，從一開始就趕盡殺絕，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那個曹嬤嬤，真的是防不勝防，禁不住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如果自己還有出頭之日，絕不會放過他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慈寧宮裏沒有了聲音，看著關閉的房門，嶽楚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已經秉公處理，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太後娘娘，自己的“母親”，如果不是她，自己不可能有今天，這一點不得不承認。剛開始不願意接受事情的真相，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這個女人可以想開一點，沒有那麽急功近利，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可惜啊，無奈地搖搖頭，轉過頭看著莫文蘭，正準備說點什麽，突然聽見“撲通”一聲，回頭一看，曹嬤嬤已經跪在了自己麵前，嶽楚淩嚇了一跳，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聽見曹嬤嬤淡淡地聲音—


  “多謝皇上秉公處理，如果姐姐在天之靈，知道了這件事，九泉之下也就可以瞑目了。”


  “曹嬤嬤，你這是幹什麽，快快請起，為母報仇，理所當然，朕也是做了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嶽楚淩扶她起來，看到他蒼老的麵容，心裏不是滋味，“曹嬤嬤，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沒有早點說出來，如果可以說出來，事情就不會拖到現在。說不定朕還可以見到母親，不像是現在，陰陽兩隔，永遠不能見麵了。”


  嶽楚淩說到這裏，長長地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另有其人，卻已經死於非命，一想到這裏，就非常難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曹嬤嬤看到這個樣子，也是不忍心，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還能如何。輕歎一聲，解釋地說道∶“皇上應該看得出來，這件事非同小可，沒有絕對的把握，奴婢不敢把話說出來；再說了，無憑無據的，皇上也不可能相信，所以這一次，奴婢隻能是破釜沉舟，沒有選擇了。


  昨天晚上，太後知道了皇上回來的事情，奴婢就知道紙裏包不住火，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應該開誠布公，把話說清楚了。奴婢知道太後娘娘心狠手辣，不可能放過奴婢，奴婢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還好，皇上突然出現，救了奴婢，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是死，也是無怨無悔。”


  “曹嬤嬤，你千萬別這麽說，我不是和你說過麽，皇上肯定會回到皇宮的。”莫文蘭一聽這話，心裏不是滋味，急忙安慰地說道。說完以後，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好像是為了緩和氣氛。突然聽見一聲輕咳，抬頭看見嶽楚淩的目光，看著自己，陰著臉，莫文蘭心頭一顫，馬上就收起了笑容。


  “朕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更何況知道了這件事，朕寢食難安，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你已經說了，還有辦法，朕肯定就會來看看，沒想到果然是這樣，真的是……”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什麽，無奈地搖搖頭，掩不住的失望。


  突然想到什麽，轉過頭看著曹嬤嬤，問道，“你姐姐，哦不，母親現在在什麽地方，朕想拜祭一下。這麽多年，什麽也不知道，實在是對不起她了。”


  曹嬤嬤聽了這些話，似乎是有點受寵若驚了，急忙擺擺手說道∶“皇上千萬不要這麽說，皇上可以相信奴婢，承認這件事，懲戒太後，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奴婢相信姐姐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切，也就可以含笑九泉了。皇上想去拜祭姐姐，也是無可厚非，隻是……”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麵露難色，不安地看著嶽楚淩，好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隻是什麽？”看到她的樣子，嶽楚淩心下一驚，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急忙問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朕什麽都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但說無妨，朕還是有心裏準備的。”


  “是。”曹嬤嬤行了個禮，抬頭看著嶽楚淩，小心翼翼地說道，“當初太後娘娘為了掩人耳目，殺人滅口，不能張揚，姐姐的屍體扔掉了亂墳崗。老天有眼，姐姐命不該絕，沒有死，淑妃娘娘救了她一命。但是那些年來，見不到皇上，不見天日，一天到晚鬱鬱寡歡，三年以後鬱鬱而終。奴婢隻不過是一個下人，在這個地方舉目無親，又不能讓太後娘娘發現，無可奈何，還是選擇了亂墳崗，隻不過做了一個標記，有空的時候就去拜祭。昨天奴婢和皇上見麵的時候，就在那個地方。”


  “什麽，就在那個地方？”嶽楚淩吃了一驚，看到曹嬤嬤點點頭，果然如此，有點生氣，忍不住質問道，“既然是這樣，昨天見麵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告訴朕，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請息怒，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曹嬤嬤看到嶽楚淩生氣了，也有點害怕，馬上就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磕了幾個頭，抬頭看到嶽楚淩好像是平靜下來了，於是就接著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奴婢實在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相信，如果皇上不相信，反而把此事告訴了太後娘娘，那姐姐就……事關重大，為了以防萬一，奴婢不得不認真考慮，希望皇上可以理解。”


  “為什麽你不相信朕，難道你真的覺得朕會把這件事告訴太後，難道你真的覺得朕不知道利害關係？”嶽楚淩非常氣憤，這個人不相信自己，正準備再說點什麽，看到曹嬤嬤跪在那裏，戰戰兢兢的樣子，也不忍心責怪。


  輕輕地搖搖頭，隻能說道，“算了吧，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朕也就不說什麽了。你放心，母親，朕一定會想辦法昭告天下，妥善處理的；還有你，朕的姨娘，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位置，讓你留在皇宮，頤養天年的。”


  “皇上，奴婢隻不過是一個下人，皇上說出這樣的話，奴婢愧不敢當。皇上可以相信奴婢，給姐姐恢複名譽，奴婢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其他的不敢奢求。”曹嬤嬤微微欠身，行了個禮，謙虛地說道。


  “曹嬤嬤，你千萬別這麽說，有句話說得好，事實就是事實，任何人也改變不了，對於你也一樣；如果不是你，對於這件事，朕肯定是一輩子蒙在鼓裏、不得而知，就衝這一點，朕也不能忘恩負義，你應該知道，朕不是這樣的人。你放心，該怎麽做，朕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嶽楚淩說到這裏，看到曹嬤嬤點點頭，好像是信心十足，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慈寧宮，想到什麽又說道，“太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朕真的沒想到，本來以為可以皆大歡喜，誰知道……”說到這裏，輕輕地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麽，看著曹嬤嬤，意識到這個人的身份，不得不戛然而止。


  試探地問了一句，“曹嬤嬤，朕說出這樣的話，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是有感而發，請你不要介意。”


  “皇上千萬不要這麽說，奴婢知道皇上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如果沒有太後，皇上不可能有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心裏難過，奴婢可以理解。”曹嬤嬤點點頭，體貼地說道。


  “你可以明白這個道理，那就最好不過了。”嶽楚淩聽到這樣的話，非常高興，讚賞地說道。頓了頓，輕歎一聲又說道，“太後娘娘年事已高，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秉公處理，恐怕是……且不論當初的事情誰對誰錯，如果讓滿朝文武知道了這件事，知道朕因為這件事處理了太後娘娘，你們知道他們會這麽想麽？”


  曹嬤嬤回過頭看看莫文蘭，和自己一樣，一臉茫然，不知所以。於是就試探地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剛才認真地想了想，如果把這件事公之於眾，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現在是這樣。曹嬤嬤，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那個嶽楚瑜虎視眈眈，朝堂之上都是太後的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那些人怎麽可能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