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 李賀搭救
“你是誰？”看著這個人，莫文蘭警惕地問了一句，後退幾步，和這個人拉開距離。月光慘淡，這個人蒙著麵，根本就看不清楚。現在仔細想想，極有可能是嶽楚瑜的人。
莫文蘭後悔萬分，如果剛才沒有猶豫不決，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突然看到這個人回過頭來，把自己攔腰抱起，飛了出去。“你放開我。”莫文蘭掙紮了幾下，毫無用處。不知所措之時，突然聽到這個人平靜的聲音—
“不要害怕，是我。”
“李賀。”雖然沒有摘下麵具，但是兩個人很長時間在一起，對於這個人的聲音，莫文蘭非常熟悉，驚喜萬分。他鄉遇故知，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他。
雖然非常清楚，這是嶽楚瑜的安排，但也知道這個人是個好人，自己可以相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放鬆下來了，靠在他的身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今天這一天，實在是太辛苦了。
“到了。”
李賀的聲音讓莫文蘭睜開了眼睛，如同自己所料，還是那個小木屋，莫文蘭禁不住撇了撇嘴，因為她明白，都是那個嶽楚瑜，這人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思及於此，垂頭喪氣，禁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李賀回過頭來看著莫文蘭，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寧王殿下答應過我，如果事情成功了，就讓我們遠走高飛。現在看起來也就差不多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以後兩個人在一起，無憂無慮。”李賀這樣說著，非常激動的樣子，看在窗外，好像是充滿了期待。
“嶽楚瑜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暫且不提，你覺得這個人可以說話算數嗎？”回過頭看著李賀，莫文蘭故意問了一句。
李賀聽此一言，顯然有些不知所以，回過頭看著莫文蘭，看到她非常嚴肅的表情，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麽，自己和嶽楚瑜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如何，可是……正想著這些，卻聽見莫文蘭又說道—
“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麽。”轉過頭看著李賀，非常認真地說道，點了點頭又道，“ 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迫不得已，沒有選擇。嶽楚瑜到底怎麽樣，能不能成功，你我心知肚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嶽楚淩不是笨蛋，知道他沒有死，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怎麽可能坐以待斃？嶽楚瑜必輸無疑，答應過我們的事情，也不可能說到做到。如果失敗了，嶽楚瑜不甘心，喪心病狂，除之而後快，我們兩個人難逃一劫。”
“可是現在皇宮裏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嶽楚淩禦駕親征，情況不妙；太後、皇後謀朝篡位，嶽楚瑜還是有可能的。”李賀反駁地說道。看到莫文蘭唉聲歎氣的樣子。
忽然明白了什麽，走到她身邊，按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讓她麵對著自己，不依不饒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有什麽好，讓你戀戀不忘；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如果有一天那個人知道了你的情況，你可能會……”
“他已經知道了。”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莫文蘭就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樣子，好像是有點失望，心裏不是滋味。原來這個人對於自己也是情深意重。
轉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可在你心裏，我覺得你應該明白。一國之君，不是一個普通人。想當初，一個聲東擊西，嶽楚瑜差點命喪黃泉，嶽楚瑜到底想幹什麽，他不可能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嶽楚淩怎麽可能失敗；更何況，天下歸心，嶽楚淩是皇帝，眾望所歸，沒有人可以代替。至於我……”
莫文蘭沒有馬上回答，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著李賀，接著又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說兩個人沒有感情，怎麽可能；我是一個人，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孩子，所以這件事……”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不知道該怎麽說，麵對著李賀，這個人對自己非同一般，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是非常殘忍，莫文蘭不忍心。可她明白，感情的事，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後的事情恐怕會越來越複雜，長痛不如短痛。
對於這個人，自己非常感激。那段時間，如果不是這個人陪著自己，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隻不過，感情歸感情，感激歸感激，千萬不能混為一談。非常清楚這一點，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就應該把話說清楚。既然是這樣想，就準備把話說出來，轉過頭看著李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猶豫不決之時，忽然聽見李賀說道—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去救那個人嗎，把事情告訴他，讓他馬上回來？你覺得你可能成功麽？”李賀突然這樣問道。
“我——”莫文蘭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人對自己一片真心，但畢竟是嶽楚瑜的人，能不能相信，值得懷疑；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人不願意如此，想和自己遠走高飛。
如果是原來，自己求之不得；可是現在，想到了嶽楚淩，想到了那個孩子，尤其是想到了那個孩子被別人利用，世事難料，自己就心如刀割。默默地低下頭去，輕輕地歎了口氣，何去何從，莫文蘭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莫文蘭猶豫不決的表情，李賀非常失望，卻也是無可奈何，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答應這件事，讓莫文蘭回到皇宮，豈不是羊入虎口？一日夫妻百日恩，莫文蘭說的沒錯，和嶽楚淩相處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沒有感情，而且還有一個孩子，這一點自己隻不過是個局外人，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看著莫文蘭非常痛苦的表情，思量了好久，才說道∶“如果你真的願意幫他的忙，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你—”莫文蘭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確切的說是不相信這個人說出來的話，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如何是好。本來想問問清楚，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卻看見李賀點了點頭，對著自己說道—
“我希望你不要懷疑，我說的是真的。現在的情況，利害關係，你都可以看得出來，我為什麽看不出來？我和嶽楚瑜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非常清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比如這一次，肯定是破釜沉舟，有來無回。可是……”
話鋒一轉，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我知道他是不可能成功的，誰勝誰負一目了然，隻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既然如此，誰也沒有辦法。我覺得我應該為自己選擇一條新的出路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李賀感慨萬千，深深地歎了口氣，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莫文蘭。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概就是這樣。莫文蘭非常清楚這個人的想法，隻不過有的事情，實在是說不清楚。“你真的是這麽想的麽，真的是真心誠意嗎？”莫文蘭反問道，關於這件事，必須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看著李賀，看到他莫名其妙，好像是非常失望的樣子，點了點頭，才接著說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我不得不承認，說出這樣的話，對你來說不合適；可你應該明白，這件事非同一般，你是嶽楚瑜的人，跟了他這麽久，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不得不讓人懷疑；我現在隻有一次機會，如果貿然行事，很有可能功敗垂成，所以……”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這個人如此聰明，自己點到為止，這個人應該可以明白。
果然不出所料，李賀點了點頭，對她說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恐怕也是這樣疑神疑鬼。”說到這裏，一陣苦笑。笑過以後，非常認真地看著莫文蘭，執起她的手，認真地說道，“但是請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我願意幫忙，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你。這麽多年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
“別，不要這樣，不要再說了。”莫文蘭急忙打斷了他的話，無意中抬起頭來，看到他的目光，看著自己，深情款款的表情，一時之間臉紅心跳，不知所措，隻能默默地低下頭去，避開他的目光。卻不知道為什麽，仍然是忐忑不安。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了。
才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皇上的女人，後宮中人，身不由己，我不是一個攀龍附鳳之輩，我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隻不過還有一個孩子，我放心不下。自古以來，後宮中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出了什麽事，如果那個人出了什麽事，那個孩子難逃一劫。如果嶽楚瑜成功了，可以放過那個孩子嗎，我表示懷疑。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句話你應該明白。所以，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希望你可以理解，實在是沒有辦法啊。”說到這裏，閉上了眼睛，痛苦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