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過往舊事

  那個太後就是因為心狠手辣，才可以成功，才可以走到現在這一步。想當初，那個老太婆對自己翻臉不認人，當時的情況，莫文蘭記憶猶新，永遠不可能忘記。既然蒼天有眼，讓自己回到皇宮，那就是以牙還牙，這個人也要付出代價。可這個人畢竟是太後娘娘，嶽楚淩的母親，如果兩個人發生了矛盾，嶽楚淩會選擇誰，不言自明，一想到這裏，莫文蘭低下了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怎麽樣才能讓那個人相信自己、支持自己，這是個問題，莫文蘭不得不重新考慮。


  就在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莫文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耿麗華。耿麗華和嶽楚淩說的話，莫文蘭聽得出來，前皇後的死和太後不無關係。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嶽楚瑜告訴自己的事情，莫文蘭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當初的情況是什麽樣子。太後為了讓和妃進入皇宮、得到皇上的寵愛，加害於前皇後李秀娥。如果是原來，莫文蘭可能不會相信那個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現在，自己已經知道那個女人的本來麵目，這樣的事情做得出來，而且肯定不會心慈手軟。麗妃和嶽楚淩那一天見麵的情況，直到現在，莫文蘭仍然是曆曆在目。表麵上看，嶽楚淩好像是不能相信，實際上，莫文蘭看得出來，那個人已經相信了，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要不然，那天的事情結束以後，嶽楚淩也不可能讓自己保守秘密。也就是說，在他心裏，已經承認了這件事，隻不過因為那個人是他的母親，嶽楚淩沒有辦法說出來，沒有辦法調查清楚，沒有辦法為了那個女人報仇雪恨。莫文蘭覺得如果嶽楚淩想起了這件事，肯定是非常痛苦的。明明知道是為什麽，殺人凶手近在眼前，卻因為那個人的關係，不得不放棄。嶽楚淩沉默了這麽長時間，對這件事隻字不提，著實不易。


  想到這裏，莫文蘭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讓嶽楚淩知道太後的真實麵目，後麵的事情豈不是水到渠成？雖然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陰招，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莫文蘭隻能狠下心來，不管怎麽樣，想試一試。看了看站在前麵的嶽楚淩，器宇軒昂，一如當初。莫文蘭心裏百轉千回，想當初，願意和這個人在一起，隻不過是因為覺得這個人是一個帥哥，而且木已成舟，自己在那個地方，麵對著這一切，已經沒有了選擇。可是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莫文蘭不得不承認，兩個人還是要感情的。這個人找了自己這麽長時間，如果僅僅是因為替身，恐怕不會如此。任何人，失去了以後才知道難能可貴，這個人能對自己這麽好，雖然不是什麽情有獨鍾，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隻不過現在的情況，是真是假，莫文蘭還看不清楚，她覺得還是應該冷靜下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慢慢地觀察，時間長了，就知道這個人是真是假。這樣想著，放了心，輕輕地歎了口氣。忽然看見那個人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微微一笑，然後慢慢地走了過來，莫文蘭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皇上。”不敢怠慢，莫文蘭行了個禮，卻被他扶了起來—


  “朕不是說過麽，這個地方沒有別人，我們還是隨意一點吧。”說完以後，拉著她坐了下來，看了看他的臉色，禁不住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朕讓他們停下來休息一會。”


  “算了吧，臣妾不希望他們為了臣妾開了例外。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回去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臣妾沒什麽事，休息一會就好了。”莫文蘭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可以理解，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嶽楚淩聽到這樣的話，欣慰地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什麽，看著莫文蘭，有些不解，“朕記得以前你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毫無顧忌，前幾天也是這樣；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和朕畢恭畢敬。說實話，朕還是覺得不合適，朕還是希望你可以在朕的麵前暢所欲言。”


  “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就我們兩個人，臣妾自然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現在……”莫文蘭看了看周圍，那些人畢恭畢敬，站在一旁，貌似兩個人說的話誰也沒有聽見，實際上呢，莫文蘭心知肚明，苦笑的搖搖頭，看著嶽楚淩，說道，“皇上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隔牆有耳。這個地方這麽多人，臣妾在皇上麵前暢所欲言，不恭不敬，如果讓他們看見了，告訴了太後娘娘，顛倒是非、胡說八道，臣妾有口難辯。臣妾馬上就要進入皇宮了，在這個當口，臣妾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希望皇上可以理解。”站起來看著嶽楚淩，深深地行了個禮。


  嶽楚淩聽到這樣的話，先是一愣，然後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拉著她坐了下來，嶽楚淩深深地歎了口氣，接著道，“其實朕有時候也覺得母後對於你實在是非常殘忍，但這個人畢竟是朕的母親，養育了朕，確實是不容易。你回去以後，母後剛開始肯定不理解，可能會為難你。不過你是個聰明人，朕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化險為夷，得到母後的喜歡；至於孩子的事情……”嶽楚淩說到這裏沉默了，讓莫文蘭忐忑不安，好半天沒有回答。終於，嶽楚淩開了口，“孩子的事情，不能著急，必須慢慢來。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朕肯定會想辦法讓孩子回到你身邊的，不僅僅是那個孩子，還有皇後之位，這麽多年也應該物歸原主了。”


  莫文蘭聽到這樣的話，非常感動，這個人還是承認自己的。靠著他的懷裏，悠悠地說道∶“皇後之位，臣妾根本就不在乎。臣妾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回到臣妾身邊，臣妾就心滿意足了，其他都無所謂。皇上喜歡臣妾，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臣妾非常感動，在太後娘娘麵前，臣妾也會盡力而為，不會讓皇上失望。隻是覺得太後娘娘還是不可能放過臣妾，尤其是麗妃娘娘的事情，太後娘娘耿耿於懷。麗妃娘娘知道了那麽多事，太後肯定會認為臣妾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前皇後的事情……”說到這裏，看了看嶽楚淩的表情，好像是沒什麽變化，難道是已經坦然麵對了？莫文蘭不知道，隻知道這是個機會，必須要試一試。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聽見嶽楚淩冷冷的聲音—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嶽楚淩說著，站了起來，背對著莫文蘭，沉默了好久，才悠悠地說道，“那個女人說的話你既然還記得，朕說的話你應該也沒有忘記。朕說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難道這麽快就忘記了？”


  看到嶽楚淩冷漠的麵容，莫文蘭有點失望，但嶽楚淩這樣的反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上是不願意提起這件事，還是不願意麵對，或者說是不敢麵對？”嶽楚淩愣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莫文蘭，蹙起了眉頭，也沒有說什麽，或者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見是如此，莫文蘭並沒有著急，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可以坦然麵對。轉過頭去，看著平靜的江水，悠悠地說道，“皇上說過，信得過我，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言不諱了。麗妃娘娘說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其實皇上也一樣……”


  “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挑撥離間、居心不良，朕是不會相信這個女人說的話的，希望你也不要相信。”截住了她的話，嶽楚淩冷冷地說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那個時候，麗妃娘娘故意挑撥離間還有什麽意思。”莫文蘭挑了挑眉，反問道。看了看嶽楚淩的表情，依然是冷漠，沒有反應，搖了搖頭，苦笑地說道，“皇上何必自欺欺人，其實我覺得在皇上心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承認了這件事，隻不過那個人是你的母親，所以你才左右為難。麗妃隻不過是一個替死鬼。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麗妃娘娘那個樣子，絕對不是一個輕易就選擇自殺的人，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難道皇上就不想知道為什麽嗎？”莫文蘭故意這樣說道，雖然知道麗妃的死和太後沒有什麽關係，可還是要這麽說，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果然—


  “你是說……”看到莫文蘭非常認真的表情，嶽楚淩突然明白了什麽。實際上對於這件事，剛開始也是非常懷疑，麗妃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把事情說出來，也就是說麗妃不願意死，心有不甘，所以才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