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冷言冷語
“回答朕。”看著她，再一次問道。眼睛裏一陣受傷。
“皇上……”看到這個樣子，香梅有點害怕，莫文蘭現在有孕在身，如果出了什麽事，那該如何是好。走上前，拉著他的衣服，試圖勸阻。還沒有把話說出來，就被他甩脫—
“滾開，這沒你什麽事。聽話的話就趕快離開，否則的話……”
“香梅。”看到香梅摔倒在地，莫文蘭忍不住驚呼一聲，從表麵上看沒什麽事，這才放了心，慢慢地說道，“香梅，這裏沒什麽事了，下去吧。”
“娘娘--”香梅本來想說點什麽，看到莫文蘭對自己使了個眼色，隻能作罷。看了看皇上，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表情，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看到香梅離開了，莫文蘭舒了一口氣，此時此刻，就兩個人，自己、嶽楚淩，好像好簡單一點。想到這裏，放鬆下來。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不卑不亢，慢慢地說道∶“對於這個問題，不知道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朕是一國之君，在朕的麵前，你敢胡說八道嗎？”嶽楚淩自以為是地說道。看著她的眼睛，信心十足。自己是一國之君，沒有一個人敢在自己麵前胡言亂語，除非這個人想死。
莫文蘭卻不懼，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以為別人在你麵前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都是真話？”聽到這樣的話，嶽楚淩愣在那裏了，顯然是沒想到莫文蘭居然說出那樣的話，匪夷所思。見此情景，莫文蘭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皇上，其實有的時候你也是非常清楚，別人在你麵前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隻不過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麽。其實也沒什麽，是善意的謊言，有的時候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這麽說，你已經承認了，在你心裏，朕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嶽楚淩反問道，忽然覺得心痛了。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這麽在意這個女人的想法。這個人對自己來說，隻不過是一個替身。嶽楚淩提醒自己。
聽到這樣的話，不知為何，莫文蘭有點心痛。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自己，充滿了渴求。此時此刻，莫文蘭愣在那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方麵，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替身，這個人看著自己，也是在看著別人，而不是自己，也就是說這個人對自己並不是真心誠意；另一方麵，這個人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就算是對自己有好感，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過眼雲煙、隨風而逝、不留痕跡。想到這裏，終於知道如何回答了。第一個理由說不出來，第二個理由自己完全可以說出來。
想到這些，反問道∶“難道皇上覺得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後宮佳麗三千，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看都看不過來。怎麽可能一心一意對待一個人呢？其實在這個後宮之中，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沒有說出來，確切地說，是沒有在皇上麵前說出來。臣妾也不願意在皇上麵前說出來，可沒想到……算我倒黴。皇上，既然你已經聽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臣妾沒有怨言。”說完以後閉上了眼睛，大義凜然，人生自古誰無死，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
“朕不會殺你，最起碼現在不會。”放開她，笑道。坐了下來，“隻不過這樣的話，朕不希望聽見第二次。別的人無所謂，你不行。”
“是因為前皇後嗎？”脫口而出，忍不住問。說完以後，看到他變了臉色 ，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臣妾知道皇上喜歡臣妾到底是為什麽，隻不過是因為那個人。皇上看到了臣妾，以為看到了那個人，說來說去，隻不過是自欺欺人。按理說，皇上喜歡臣妾，臣妾應該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可是臣妾做不到。臣妾不願意成為別人的替身，臣妾就是臣妾，臣妾希望得到皇上的真心實意。”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隻不過是個丫頭，如果不是那個人，朕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更何況是現在。你可以有今天，是你的福氣。朕希望你可以知足，知足者常樂，你明白這個道理麽？”看著莫文蘭，哈哈大笑。
心裏確實感到一絲絲悲哀。如果這個人不是麗妃的人，自己或許可以另眼相看。但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改變不了了。對於這個女人，自己隻能冷言冷語，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本來想試探一下，卻不想得到了這樣的答案，看到這個人冷漠的表情，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需要，自己不應該相信。也許對別人來說，在這個後宮之中，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就得到了一切，對自己來說，不是這樣的。看來這個人沒有忘記，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工具，而且是麗妃的工具。
早晚有一天，麗妃完了，自己也完了，想到這裏，一陣悲哀。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留在這裏還有什麽用，可惜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想到這裏，低下頭去，默默地歎了口氣。
“為什麽不回答朕的問題。”嶽楚淩冷冷地問道，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看見她低下了頭，不理會自己，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看著朕的眼睛，回答朕的問題。”
“事到如今，皇上還想讓我說什麽，我說什麽，皇上才可以滿意；再說了，我說的話，皇上會相信麽？”毫無顧忌，開門見山地問道。看到他的目光，滿是驚訝，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以為怵，自顧自地說道，“皇上，臣妾不是一個笨蛋，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臣妾明白，早晚有一天，臣妾難逃一劫。既然如此，臣妾沒有任何希望。說句實話，到了這個地步，對臣妾來說，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已經不重要的。從小到大，臣妾沒有半分自由。如果皇上可以讓臣妾死了，臣妾也就解脫了。希望皇上可以成全。”說完以後，跪了下來，對著這個人，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死？你覺得有那麽容易嗎？”嶽楚淩冷笑地說道，看著她，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認真地說道，“你知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你剛才說過，不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就知道朕為什麽要這麽做。血債血償，朕是不可能姑息養奸的。那個女人，必死無疑，而你……”
看著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此時此刻，她眼睛裏的倔強、無奈、不服輸，讓他心痛。雖然想辦法提醒自己，這個人是麗妃的人，不可以動真情。可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也是控製不住。“該死。”怒吼一聲，站了起來，背對著她，淡淡地說道，“你現在有孕在身，是朕的孩子。就衝這一點，朕也是不可能隨隨便便殺了你。如果你可以聽話，安分守己，看著孩子的份上，朕可以放你一馬。”
“皇上，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和臣妾說過，後宮佳麗三千，想要孩子易如反掌。你看看現在，不僅僅是臣妾，還有和妃娘娘，也懷了孕。既然如此，對皇上來說，臣妾可有可無，臣妾的孩子也是微不足道，是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嶽楚淩，毫不畏懼，此時此刻，莫文蘭已經想好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剛才的試探讓自己失望透頂。本來以為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不是沒有感情的，誰知道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既然如此，自己約就無話可說了。
“你——”聽到這樣的話，嶽楚淩非常氣憤，看著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指著她，顫抖著手，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算什麽，如果不是因為你懷了孕，朕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皇上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以為臣妾聽到這樣的話會非常害怕、跪地求饒？皇上，你覺得臣妾是這樣的人嗎？”淡淡地問了一句，毫無畏懼，看著他，輕輕地笑了笑。
哼了一聲，回過頭去，毫不理會，隻是接著說道，“臣妾既然說出這樣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臣妾一清二楚。臣妾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個女人需要什麽，需要丈夫情真意切的愛，難道有錯嗎？臣妾知道臣妾身份低微，如果皇上不喜歡臣妾，一句話，臣妾必死無疑，何必說出這樣的話威脅臣妾，告訴你，皇上說出來的話，臣妾一點都不害怕，不僅如此，還有一點期待，那就是自由。皇上說過，既然入了宮，就不可能離開了。既然如此，臣妾也隻能一死了之，求個平靜，希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