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今年的新生話劇大賽幾乎成了造型大比拚,現場四處蹦躂著穿著各式奇裝異服的人物,有頭頂鍋蓋的,xiong頂氣球的,還有背上插著兩把掃把,掃把上還掛著一大串鈴鐺的。


  嚴樂樂還是非常自信的,手工製作的窗簾布、帆布、桌布、抹布大串聯的效果那絕對是無人能敵啊,再搭配她這身姿這相貌這抹了炭的化妝技術,絕了!處處展露出她在藝術設計上過饒賦。


  越往這方麵想,她就越驕傲地給眾拍檔一個眼神,哈哈哈大笑了三聲,捂著嘴強裝羞澀地:“哎喲,真是不好意思啊這次最佳造型獎可能是我啊,怎麽辦。”


  眾人囧囧地瞥了她身上那殺傷力極強的破麻布袋一眼,再回了個“你想太多了”的眼神,就各自忙活去了。


  嚴樂樂毫不在意地又往舒漁身旁湊,神情得意地道:“喏,你對吧對吧。”


  “嗯。”


  舒漁依舊沒什麽表情,這家夥向來是狂吃番薯也憋不出一個屁來的悶罐子,被嚴樂樂拉進話劇組把全部人都嚇了一跳,以至於一連好幾大家排練的都還是像活見了鬼般處於呆滯狀態。別的不,光是舒漁在物理係那兩極化的成績單,特立獨行的行徑以及沉默寡言的個性,他哪怕隻在麵前路過,就足以讓所有人嘖嘖稱奇。


  舒漁是破格特招進A大的,物理係的馬教授當時捧著他各類物理競賽金色獎杯簡直是喜極而泣,為此他宣稱可以不介意舒漁極度偏差向來掛紅的文科成績。事實上馬教授一直覺得這種缺失反而是一種物理上的平衡一每一個才上輩子都是折翼的使。


  當然老永遠是公平的,現在這個有所偏差的才,隻能在這出精彩絕倫的舞台劇中,飾演最早死在男主角劍下的路人甲。這已經是看在他很是個性英俊的臉的分上了,世上沒有一個舞台劇演員在被刺身亡的時候,連“哎呀”都不吭一聲的。


  沒有!


  而嚴樂樂呢,她隻是個擁有兩句對白的乞丐,“求求你施舍施舍我吧”、“謝謝,謝謝”。顯然隻作為道具服來嚴樂樂的創作不可謂不成功。


  整個晚會的演出效果非常好,笑聲此起彼伏,但舒漁一直是麵無表情的,事實上大多數時間,他的目光是落在永遠活在自己世界裏開心快活的嚴樂樂身上。


  這個女孩最大的本事就是讓人神經錯亂而不自知。譬如此刻激情澎湃的嚴樂樂朋友,又再次過度投入角色,一把抱住女主角的大腿咆哮著”施舍下我吧,我餓啊我餓死了“……持續自我加戲汁…看到這,千年麵癱君舒漁同學,終於隱隱露出個微笑來。


  嚴樂樂緊張地在台下等待著獎項公布,眾拍檔隱隱擦了把汗,呼……終於結束了。


  先是男主角劍指舒漁,聲情並茂地演出時,僅換來對方可有可無的“嗯”、“哦”,死了還平平靜靜地先拍拍地麵才躺下的三分鍾冷場。


  後是嚴樂樂浮誇的演技,活蹦亂跳的她差點把女主角擠下台去……


  臨時狀況太多,台詞忘了不少,發揮不算很好,得獎吧,誰還指望昵?

  倒是這年頭正經話劇越來越少,眾人無不是鉚足勁似的搞怪作亂,居然也有意想不到的歡快效果,確實得佩服下這群從各地集中到一塊來的尖子生的智商。


  至於嚴樂樂,她之所以能攀著車尾進來,全憑舒漁同學猜題猜得準,高考前的大量私人筆記,讓這個沒怎麽正常過的姑娘,撿了個大便宜。


  嚴爸嚴媽恨不得買個鏡框把舒同學裱起來掛在牆上啊,有沒有!

  而此刻的嚴樂樂,依舊滿心期待著一個真正屬於她的獎項,眼巴巴地盼啊盼著,不料一個個獎項揭曉,除了一個意思意思的參與獎,就沒讓她真正樂過。直到嚴樂樂最期待的“最佳造型獎”公布時,她隻覺得腦子文一聲,再一看居然還是被那背插掃把的猥瑣男奪去時……


  嚴樂樂氣血上湧,“噌”一個箭步提著麻布袋衝上舞台,在燈光下憤憤地瞪了眼“瞎了狗眼”的評委們,然後刷地衝上前拔了獲獎兄弟的一個掃把,橫在自己脖子上,大吼一畝——


  “士可殺不可辱!”


  接著就脖子一扭,“自絕”在了台上!

  全部……全部人都驚呆了!


  舒漁同學捂著嘴扶著腰笑得直不起身來,他知道的!他就是知道的!

  所有人從“一個神經質的女孩拔掃把自盡了”的震驚,轉化為,“舒漁笑得前俯後仰”這一驚人事實的錯愕。舒漁已是趁眾人目瞪口呆之際,慢悠悠地爬上台去,帶著笑意把那“屍體”扛了起來。


  旁若無蓉,走了。


  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舒漁這個名字,在南大物理係向來是響當當的,因為他每一次的物理實驗報告,據聞都是能拿去國外權威刊物發表的佳作。當然這都是馬教授的給力宣傳,一宣傳起來便是滔滔不絕源源不斷。


  這為舒漁招來了不少紅眼白眼,羨慕嫉妒的,不屑不齒的,這些他早就習慣了,也都習慣性地無視了。“舒漁向來獨來獨往,幾乎不和人交流,即便交流,也頂多停留在“哦”、“嗯”、”好”之類的單音節上,甚至沒看過他的笑容。偶有壯誌豪情者搜刮極品笑話,在他麵前為博君一笑,也隻是換來他不帶情緒的“完了”兩字疑問。


  因大難他的人,每每挑釁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分外掃興。


  印象中,他幾乎是不參加任何活動的。甚至可以是孤僻的家夥,直到嚴樂樂同學的到來。


  這個女生和他之間的互動,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在宣告著他們之間,有著某種高強度的、不可告饒親密關係。可這兩個人明明一個極度多話,一個極度沉默,一個好比脫了韁的野馬,一個就是深海裏的水母。本不該有任何交集……


  硬要扯……就是兩個人都不大正常。


  總而言之,眼鏡通常是跌破的。舒漁在嚴樂樂入學的第一,居然一大早就等候在校門口,見著了人,就主動接過她兩個行李箱,陪她在毒辣的陽光下如傻瓜一樣地逛了一大圈校園,才連人帶行李把她送進其實高校門口不遠的女生宿舍。


  然後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嚴樂樂的名字也響了。


  她軍訓時被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你和舒漁師兄是什麽關係啊?”


  畢竟,那個偶爾會頂著太陽,坐在旁邊草地上看她們軍訓,一言不發、看起來酷斃聊舒漁師兄,擁有一張比絕大部分男生都好看很多的、還不怎麽曬得黑的臉……


  嚴樂樂總是得意揚揚地答:“你猜!”然後咂咂嘴“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我和他是從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關係的!”


  從是冤孽

  舒漁從就不怎麽多話,舒爸舒媽總是後悔在給他名字加“三點水”的時候,沒多給他一點口水,到了兩歲才不怎麽熱情地喊了一句媽。


  嚴樂樂就不同,從一摸一碰一捏就被點了笑穴似的笑個不停,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睡著了有時還會夢話,悲怨得嚴媽總是歎著氣:“要是兩個孩子綜合一下該多好。”


  舒漁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拆電器,中學之前就把家裏能拆的電器都拆了,拆完了,嚴樂樂又把自己家裏的送過去給他拆,因此很長一段時間,嚴樂樂家裏洋娃娃的頭,總是長在變形金剛的身子上。


  嚴樂樂總是有不完的話和出其不意的想法,還有著非常良好的自我感覺。每每讓舒漁這個精密的邏輯控者,總處於一種無法對其進行分析理解的狀態,久而久之,居然也習慣了,甚至欲罷不能…


  果然是冤孽。


  “舒漁你參加校運會吧,我去給你加油!”


  以舒漁對嚴樂樂的了解他知道她這句話的重點,是在後半句。


  因此他報了八百及一千五百米長跑,給了她更多自由發揮的時間及空間。


  嚴樂樂亢奮了。


  事實上,整個物理係,甚至是整個A大校園認識舒漁的人,全部亢奮了。


  舒漁對任何人來都是神秘的,因為他沒什麽表情,也不多話,你永遠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麽下一步會做什麽。


  一個摸不著底細的人,這樣的舉措,突然讓參加這兩個項目的選手們在心理上增添了無形的壓力……


  有人,他其實是長跑高手,大一的時候觀察敵情,如今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應戰。也有人他這樣幾乎沒被人發現任何運動跡象的人,肯定不校但絕大多數人,還是覺得像舒漁這樣的人,絕對藏了—手心裏無不是期待的。

  至於嚴樂樂,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她花費了至少一整的時間,去做了兩個用包裝繩做成的絨球然後把她那套開學前買的粉紅色運動短T恤和白色短裙,試穿了一遍又一遍。


  八百米開跑前,舒漁確實是在起跑線站著的。這讓屏息看戲的人,多少鬆了口氣,至少整個物理係有一大群平日不聞世事的怪癖學子,來了一大半,都想看看舒漁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戲,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有些看中舒漁“美色”的女生。


  但舒漁的眼光由始至終是在嚴樂樂的身上,樂樂同學成功被“蚊子會咬大腿”這樣簡單的原因服換上了一條白色長褲,反正“你穿短裙容易走光我會吃醋”這種的理由她是絕對聽不明白的。


  嚴樂樂就拿著兩個會掉顏色的紅色絨球,嚴正以待的模樣,比起跑線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來得認真!直到開跑的哨聲響起,嚴樂樂就迅速地高抬腿加舉臂,心無旁騖地開始喊起“加油,加油,舒漁加油”來。


  舒漁則是為了配合嚴樂樂的節奏,幾乎是以步行的速度慢慢離開了起跑線……全部人都被雷了個半死……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八百米下來,全場最累的人是嚴樂樂……


  於是一千五百米的時候,嚴樂樂直接從場子橫著走了舒漁陪著。


  “加油加油!咦,舒漁你這樣是不是犯規了7你看裁判臉都青了!”


  “重回跑道?”舒漁把對白添加到四個字。


  “不用不用!”嚴樂樂連連擺手,手臂舉得更高,就是步子邁得零,“加油,加油!”


  很明顯,老會為了她,原諒這個非常沒有體育精神的運動員的……


  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係呢?

  這個問題舒漁是自問過的,最終結論是,在他們建立任何關係之前。講文學點,她已經讓他產生了某種強烈的依戀、親近、向往,甚至傾盡一。生的衝動。而從物理角度來講,她對他可謂地心引力……他越來越沒辦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一個傻得隻知道笑的女孩。


  以至於他甚至一度想轉行研究生物學,譬如荷爾蒙原理之類。


  顯然這一點嚴樂樂是毫不自知的,在舒漁看來,肯定是他平時縱壞了這丫頭,她肯定沒對他產生過接|的念頭,否則也不會這麽光明正大地在他麵前討論那個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蹦趾出來的,乳臭未幹的子。


  “哎喲舒漁,你汪英倫同學,怎麽就看起來那麽帥呢?怎麽能那麽英姿不凡高大挺拔呢?怎麽還那麽多才多藝才華橫溢呢?怎麽人家一看到他,心就撲通撲通直跳呢?”


  舒漁眯了眯眼睛,一言不發。


  誰知道呢?某睜眼瞎擺著他這麽英姿不凡、高大挺拔、多才多藝、才華橫溢的男人視而不見,突然對一個一米七不到的,長得差強人意的,就主動寫了一封所謂表白信給她的家夥動了心思。


  嚴樂樂還是渾不自知,依舊自顧自地呈夢幻狀:“嘿嘿嘿,我第一次收情書喲!他信裏會參加這次校園歌手歌唱大賽,還要給我獻唱一首歌!舒漁,你我要怎麽回應呢?”


  舒漁淡淡睨她一眼:“現在這種情況,普通回應已經表達不了你的熱情了。”


  “怎麽?”嚴樂樂一副受教的樣子,然後眨巴眨巴眼睛,舒漁剛剛了好多個字哦!

  “站到他身邊去。”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忍受嚴樂樂的歌聲。因此在長達五六年的時間裏,嚴家人都盡量把嚴樂樂和一切關於音樂的活動隔離,免得一不心茶害了別饒耳朵。


  畢竟讓所有的音節都無端跑到外太空去,也是一種過饒本事。


  這一點,舒漁知,嚴樂樂不知,除此之外者,也皆是渾然不知的。


  如今,嚴樂樂已經兀自糾結“唱什麽歌好”這般任重而道遠的問題上去了。像她這麽單細胞的家夥,一次隻能集中在一件事上麵,汪英倫同學,顯然被暫時擠退二線了。


  舒漁作為狗頭軍師,還是有現場指導嚴樂樂的舞步的,這對於一心不能二用的嚴樂樂來,絕對是很高難度的挑戰,因此她覺得,調子再跑幾個,也是值得原諒的事情了。


  作為重視,校園歌手的初賽,就搭起了舞台,因為參賽人數不少,比賽分三進行,嚴樂樂被派了支好簽,在第二汪英倫的那場的中間位置出場,暗箱操作,大概也就是這麽個意思。

  直到初賽當晚幾個安排抽簽的人還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話回來,那個人真的是舒漁?”


  “所以,嚴樂樂到底是什麽人?能讓舒漁親自出馬?”


  “舒漁了完整且完美的一句話啊!‘能把九號簽留著嗎’,哦哦哦!”


  可是……


  為什麽要這麽特殊安排呢?不過就是個初賽啊……


  直到嚴樂樂上台的那一刻,所有人才如夢初醒,被五音不全折磨的人啊,你傷不起!

  眼見嚴樂樂撲哧撲哧地扭了扭腰,忘我地唱:“你就像冬裏的-”三百六十度轉身,單膝半蹲,單手高舉,“一把火!嘿!”


  起身,不協調地晃脖子,精神高亢地甩頭,擺手,沒跟上節拍“熊熊火焰——”握拳,陶醉,“燃燒了我!喲!”


  一時間大夥都被這個模樣明明還挺清秀可饒女生,驚得個言語不能,徘徊在囧與笑的邊緣,苦苦掙紮……


  又是關鍵時刻,音樂聲戛然而止。舒漁突然走至舞台中央,嘴角一揚,燈光下俊顏被照得那叫一個如夢似幻,麥克風也不知怎麽被他握在了手上,他淺淺開口:“知道了,過來。”


  現場安靜片刻後,群情激奮中,公開…是公開表白嗎?!


  或許台下的汪英倫同學的心裏是這樣想的,他是不是提點了嚴樂樂什麽,在他宣告了“哥聲傳我心”的用意之後,嚴樂樂居然以這樣震撼的方式,向另外一個人表白,還是一個各方麵條件都比他好的人……


  至於嚴樂樂,仍溺在方才的超常發揮中自鳴得意,音樂一停,她來不及詫異,就乖乖聽話地走向舒漁,狗一樣地搖著尾巴,雙眼亮晶晶的:“怎麽樣怎麽樣?”


  “嗯。”他的回答一如往常。也依舊用平常的方式望著嚴樂樂,隻是眼底添了抹不常外露的深情,接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把麥克風對準了自己心髒的位置,緩緩地,看似波瀾不胸,“你聽。”


  整個喧雜叫囂的場子,一時之間鴉雀無聲,也不知是不是幻覺感覺某種強而有力的跳動,穿透音響,籠罩了整個舞台——


  撲通撲通,撲通……


  嚴樂樂腦子有一瞬間空白,傻傻的,不知該任何反應,甚至乎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場子。卻這麽安靜……


  “聽什麽?”過了會兒,她有點懵懂地問。


  他看著她,沉默地,隻是比了個“過來,再過來點”的手勢。


  嚴樂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又向前跨了幾步下一刻他突然一把有力卻不失溫柔地壓住她的頭,抵向自己的xiong膛,他的聲音,像是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你呢?”


  撲通,撲通,撲通……


  討厭聽什麽啊!嚴樂樂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耳邊又是他突似春風般的回答:“我的心跳。”


  “哇——”


  當反應過來,台下終於爆發了鬼哭狼嚎般的起哄聲,有人甚至拍起掌來。


  嚴樂樂這麽簡單的頭腦根本沒辦法思考,她的臉倏地漲得通紅,靠著寬厚的xiong膛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好不容易那些此起彼伏的鬼吼聲稍停,嚴樂樂胡亂掙紮了一下,猛地急急地用麥克風衝自己腦門敲了一下,隻聽到重重一聲悶響從喇叭裏傳遞出來,緊緊伴隨著她一聲大吼:“哎呀!我暈了!”


  接著,她就死死地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暈死了過去。


  “……”


  舒漁輕輕揚唇,微歎,身子半彎,扛起人,在喧嘩聲中,走了。


  “渾蛋啊,老實交代!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嚴樂樂差點就被這句話給煩死。除了去年因上大學分開,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啊……她早就過了啊。可是……最近好像有哪裏不一樣……好糾結啊。譬如聽到了心跳聲,到底又怎麽樣呢?

  嚴樂樂這種女生想事情沒辦法深入,尤其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用十幾年累積下來的相處模式……所以她飯還是照吃,穿了就是照樣和舒漁一起吃,隻是……喋喋不休的嚴樂樂終於安靜下來了。

  對吧,能什麽呢!可是不話心裏又好像有千百隻貓,豎著爪子給她撓啊撓啊,撓得她好生難受。壞蛋舒漁,那晚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喊人接應之後,就沒再主動開過口,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嚴樂樂想著想著突然就生起悶氣來,吃飯的動作也跟著粗魯起來。


  又獨角戲了好一會兒,嚴樂樂想都沒想,就把舒漁碗裏看起來像樣點的菜全部夾進自己的碗裏,然後拚命往自己的嘴巴裏塞,很快就把嘴巴塞得滿滿的。


  恰逢馬教授經過,這廝向來閉關不聞窗外事,如今看到自己向來我行我素獨來獨往的得意門生,這會居然和一個女生親昵地坐在一塊,表示了興奮和好奇。十分關心地湊了過來,主動招呼了過後,指著嚴樂樂就問:“這位是?”


  舒漁欺負嚴樂樂不能話,倒也不遮掩,落落大方地介紹道:“我媳婦。”


  “噗——”嚴樂樂滿口飯菜,噴了馬教授一臉。


  “都怪你!怪你怪你!”嚴樂樂雙頰嫣紅,一臉的尷尬與窘迫,憤憤地指責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嗯。”舒漁顯然心情大好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一直掛著道若有若無的微笑。


  一個巴掌拍不響,嚴樂樂得不到充分的配合氣得直跳腳,大吼:“舒漁,你要是敢再敷衍我,我……我……我就唱歌給你聽!”


  “嗯,都怪我。怪我怪我。”舒漁回頭看她一眼,工工整整地回應了很多字。


  “哼!”嚴樂樂嘟起嘴,“我了吧,都怪你亂話,沒看到你們那個教授瞪得老大的眼睛啊!”


  “怪我。”


  “還有聽什麽‘你的心跳’啊,你害我整個晚上沒睡好覺,知不知道!”


  “嗯,怪我。”


  “所以你簡直就是壞透了!”嚴樂樂頓了頓腳步,突然加快步伐追上舒漁朝他踢了兩腳,“那現在是要怎麽辦?”


  舒漁回頭認真看她,慢慢地伸出手,微笑:“牽著,我再告訴你。”


  嚴樂樂忸怩了一下,心裏一軟,上前握住他不知不覺變得寬大的手掌,繼續嘟嘴:“吧。”


  舒漁有點用力地反扣住她的手,慢慢地道:“跟著我走,然後,唱歌給我聽。”


  “哎喲舒漁,我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吵過架怎麽辦?不是吵架才有激情嗎?”


  不得不嚴樂樂的適應能力極強,不多會兒就完全融入舒漁女朋友的角色,持續賣力地在他旁邊唧唧喳喳。


  “還有,我們認識了這麽久,好多好多好多事情我們都沒有做過!”嚴樂樂言語中無不透露著遺憾。


  也不等回應,她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嚷道“我想到了!我們找一去沙灘上追逐,我脫了鞋在前麵嗬嗬嗬地跑,你踩著浪花,在後麵嘻嘻嘻地追,然後一邊著寶貝不要跑不要跑我馬上就會抓住你喲,啊哈哈哈……”


  舒漁:“……”


  嚴樂樂無視了舒漁的無言,眼睛裏閃爍著幻想的光芒:


  “還有還有,過幾我們找個機會吵一架,我哭著跑走,你本來還在賭氣啊,過一會兒你就無可奈何地追了出來,著急地到處找我,然後我就躲在離你不遠的地方,淚眼婆娑地看著你!”


  舒漁:“……”


  “還有!你要在下雨的時候,站到我宿舍樓下等我喲,眼底要填滿了愛意,還不能打傘哦!”


  舒漁:“……”


  “還有還有,我們要去山上看日出,浪漫時節要去賞櫻花,情人節的時候上下著雪,我遲到了,你哈著氣摩挲著手掌,在白雪中等我兩個時,看到滿臉愧疚的我來了你要笑著搖搖頭‘剛到’。還有要你從現在開始每給我折一顆幸運星,湊一整瓶給一”


  嚴樂樂的聲音被隱去在他俯壓下來的紅唇中,“嗯嗯……”她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別的,滿臉通紅,幾乎沒辦法呼吸。


  好不容易掙脫,嚴樂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聽見他低著頭微微啞著聲音道:“是的,而且在必要的時候,我還要把你壓|在|牆|上|強|吻。”


  “你你……你……”嚴樂樂羞於見人抬頭嬌嗔地看著他,微皺著眉頭有幾分嚴肅地,“舒漁同學,你還是不要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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