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考前夕上

  時間很快飛逝，轉眼間三天過去。


  在天星導引術的幫助下，李無極終於趕在道考之前痊愈。雖然大病初愈，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已不影響他去參加考試。


  李無極伸手握了握拳，輕吐一口氣道：“下一步，便是拿戶引，去參加道考了。”


  道考雖然不限出身來曆，但也並不是說隨便什麽人都能參加的。想要參加道考的人，都必須要出示自己的戶引，說明自己的出身來曆。若是沒有戶引，則必須要有三名本地鄉望聯名出具保書，保其不冒籍、不替身、不假名，才能參考。


  所謂戶引，是指官府出具的戶籍證明。在中洲，隻要是良民出身的人，都可到官府開具。因在中洲很多事情都需要戶引，而且戶引一旦開出，便終身有效，所以幾乎有條件的人，都到官府開具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李無極作為李家大少爺，自然也是有戶引的。隻是他的戶引並不在他自己手中，在他的父親李老爺手裏。因此他必須要去他父親那裏，將自己的戶引取回來才行。


  他當即從床上起身，向門外走去。剛走出房門，便見李四正迎麵走來。


  李四見李無極從房間裏出來，似乎有些驚訝，忙上前問道：“大少爺你怎麽起來了？”


  “眼看明日就是道考了，我怎麽還能安心躺在床上？我去爹那裏拿下戶引，好去參加明日的考試。”說完，李無極繼續向外走去。


  李四聞言，登時心裏“咯噔”一下，忙追上去問道：“大少爺你的病好了？大夫不是說要七天才能好嗎？”


  李無極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今早起來，感覺身體已是大好。雖不能說是完全好了，但感覺已是不影響考試。”


  李四似乎有些慌亂，磕磕巴巴地道：“原來……原來大少爺已經大好。那……那這時候不是應該更加注意身體，臥床休息，免得病情複發嗎？怎麽能到處亂跑。”


  說到這裏，李四似乎縷清了思路，越說越順溜。


  “道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搞壞了身體。大少爺這樣拖著病軀去參考，隻怕不但考不好，還會讓好不容易好轉的病情再度複發，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不如這次考試大少爺便暫且放棄，等下次再參加？”


  李無極盯著李四略顯慌亂的表情，笑道：“想要養病，什麽時候都可以。可是道考三年才一次，這次若是放棄了，就隻有等到三年後才能再次參加。三年後誰知又會有什麽事發生？既然現在已能參考，那便說什麽也不能放棄。”說完，便繼續向外走去。


  見李無極鐵了心要去參加考試，李四大為著急，想要阻止，卻又不知該怎麽辦。最後，隻能跟著他一起向外走。


  畢竟李無極在家中再不受寵，那也是主子。張氏對付李無極，那是主子之間互相攻殲，李四若是未得命令就對李無極不敬，那就是以下犯上。不說別人，就是最看李無極不順眼的張氏也饒不了他。相比起對付一個庶子，顯然維護主家權威，更為重要。


  看著李四抓耳撓腮的模樣，李無極的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嘲弄。


  李無極早就知道，這李四雖然表麵上是自己的小廝，但實際上卻是嫡母張氏的人，跟自己並不是一條心。李無極之前跟李四說那些話，其實也是一種試探。而李四的態度，無疑驗證了李無極的猜測。那便是自己落水害病，確實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陷害。並且李四當也參與其中，甚至就是他推自己下水的也說不定。而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定是張氏無疑。

  李無極因是妾室所生，且生母早亡，因此雖是李求仙李老爺的長子，但在家中並不受重視，其居住的院落也甚是偏僻。再加上他大病初愈，走路甚慢。因此，花了一刻多鍾，他才來到了父親居住的院落。


  李無極讓李四等在大堂外麵，自己走進屋內。隻見父親李求仙李老爺正在同三叔李成仙說話，嫡母張氏坐在一旁，懷裏抱著自己的異母弟李無雙。


  見李無極進來，眾人登時臉上表情各異。


  李無極在眾人身上依次掃過，在看到張氏時目光微凝。陰謀暗害自己的幕後黑手就在眼前，讓李無極登時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跟她當庭對質，理論一二。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內心的衝動。


  李無極深知自己手中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貿然將事情挑明，不但不能報仇，自己鬧不好反而會落一個構陷嫡母的罪名。眼看道考在即，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現在還不是時候。”


  李無極一邊心中暗想著，一邊恭敬地上前行禮道：“父親，母親，三叔，二弟。”


  “嗯。”


  李求仙故作深沉地應了一聲。


  李成仙隻是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李無雙更是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倒是張氏關心地問道：“無極你的病好了？王大夫不是說要七天才能痊愈嗎？”


  李無極回道：“回母親的話，孩兒今早起來，感覺身體已是大好，病情當無大礙了。”


  張氏目光炯炯的盯著李無極道：“那就好。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李無極點頭道：“是有事。”


  隨後，轉頭向父親道：“明日就是道考，孩兒特來取戶引，好參加明天的考試。”


  李無極話音剛落，還不等李求仙答話，張氏便又道：“你的病剛剛好轉，正應該好好休息。道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為此搞壞了身體。我聽說身體的好壞在修仙過程中極為重要。就算通過了道考，入了仙門，身體不好，也是無法修仙的。”


  張氏的言下之意，自然讓李無極放棄這次道考，回去好好休息。可李無極又豈能如她所願？當即道：“母親說的，我都知道。但我的病已經大好，隻是參加道考，當不至於讓病情複發。”


  張氏和顏道：“話是這樣說。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依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把身體徹底養好了再說吧。”


  李無極道：“多謝母親關心。但道考三年一次，錯過了這次，就隻有等到三年後才能再考。我隻是偶感風寒，並不算什麽大病，就算真的因為道考而病情反複，那也可等入了仙門後再慢慢調養。”


  張氏還待再說些什麽，一旁的李成仙突然咳嗽了兩聲，插嘴道：“我說大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看無極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既然他想去考，那就讓他去嘛。無極若是真考過了，將來入了仙門，那對我們李家也是大有好處。再說了，我從來隻聽說鼓勵自家子弟去參加道考的，可從未聽說有人勸自家後輩不要去考的。”


  張氏看了看李成仙，有看了看目光堅定的李無極，知道已經無法阻止李無極去參考。隻能悶悶不樂地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若再不讓無極去考，倒顯得我不通情理。既然無極你執意要去參考，那我不在攔著。隻是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可不要說我的不是。”說完，拉著李無雙便向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