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鶯鶯的抉擇
面對梨花帶雨的美人,魏扶承只剩下心疼了。
腦袋罷工不會思考了,只囁嚅的:「我,我……」
東方鶯鶯神情低落的垂下了眼:「既然是同情我,那就不必了……
鶯鶯只想給自己的終身找個依靠之人!
我知道配不上燕王殿下,也不敢再肖想!
但我會慢慢的將他從我的心裡剔除乾淨……」
聽了她的話,魏扶承不知怎麼的,一下就鼓足了勇氣,「我喜歡你……」
他知道鶯鶯的心裡沒有他,可他不在乎,反正他也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
自己在母國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分量。
可以說連個人物都算不上,只不過空擔著一個質子的名頭。
誰知道哪天母國就不自量力的作死,女皇陛下定會拿他第一個祭旗。
若是有幸能混個壽終正寢的他也是賺到了。
就在他這種念頭,而且熟透了的信念下……
他竟然斬釘截鐵的道:「我想娶你為妻,雖然不能給你榮華富貴,可也不會餓到你,你願意跟我嗎?」
這話問的直白卻也坦誠,求仁得仁的鶯鶯感動的差點落了淚。
但她卻忍住了,有些事不說清楚明白是不行的。
東方鶯鶯正色的看著魏扶承道:「扶承,在你面前,我沒有秘密……
你知道我的,我以前愛慕燕王,愛到心痛,然而,我也知道他心裡沒我,也不喜歡我。
也知道他對我只是同情,憐憫。
可是,可是我若不為自己努力爭取一回,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知……」
魏扶承剛要開口,下一瞬,東方鶯鶯抬手就放在了他的唇上……
她仰著帶淚的臉道:「我知道我膽小怕事,我也知道我自私自利……
我也承認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也好討厭如此卑劣的我自己,可是,我就是這樣無恥卑鄙……」
魏扶承心中卻是一熱,他不等她說完,一把就將唇上的手握住了。
握的很緊,好像怕她下一刻逃跑了去似的。
他認真的對她道:「不,鶯鶯不要對自己妄自菲薄,你是個敢愛敢恨的姑娘 。
你將真真實實的你都袒露在我的面前,可恰恰這樣的你才是我的人間煙火……
雖然你給我看到的是鮮血淋漓,可我卻是喜歡極了這麼真實的你。
你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對自己所念全力以赴了一場而已。你能在回頭的時候想到我看到我,我真的很高興。
未來,我只會更加珍惜你。」
東方鶯鶯沒有想到魏扶承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可謂句句都敲擊著她那顆不完整的心,眼淚模糊了雙眼,她一下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良久,兩個人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卻沒有想到那般的快活。
兩個人親昵的一道又去給魏扶承買了份早點。
又一同高高興興的吃完了,才手挽手的給寧非衡帶回去。
只是稍稍熱血退下去幾分的魏扶承心裡卻沉重起來。
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還得需要女帝點頭才行。
三日後,各地王侯以及官員陸續進了新京,入住了迎賓館。
這種新格局的建築引起了所有人的眼熱,爭相取經。
而作為這次的安排以及接待的負責任燕楚和鍾離煊忙的也是腳不沾地。
作為御前行走的蘇宆更是忙的分身乏術。
燕綰也不得不放下手頭上的事,留在母皇身邊幫忙。
這日長樂王越澈也不早不晚的到了新燕京。
只是卻和另一輛馬車同時抵達了南城門。
因是同時抵達的,可車夫之間卻因為誰先入城而發生了爭執。
越澈在車裡也沒出來,而是掀開車幔不悅的吩咐道:「讓他們先進。」
誰先進城又能如何,對於越澈來說實在沒有必要爭這個風。
因固守一方多年,越澈的心裡踏實,氣色也非常不錯,人看著極為的沉穩溫潤。
可誰知,就在下一瞬,對面的窗口處的垂蔓也掀開了。
他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前姐夫蘇鈺澤。
越澈的眼眸一下就眯起來了。
蘇鈺澤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毫無預兆下見到越澈。
他愣了下,轉而就笑開了,不無嘲諷的道:「誒呦,這不是我那內弟嗎?」
隨即他恍然的一拍光溜溜的額頭,「瞧我這記性,應該說前內弟,誒呦,多年不見前內弟……可還安好?」
越澈的雙手一下就捏緊了,當年他隨著皇室眾成員一同被押解入京。
沒想到燕少淳和臨千初念了昔日情分,給了他一個閑散的王爺,還給了他一塊封地。
等他到了封地,安頓好之後,打發人回故國給姐姐送禮。
竟然聽說姐姐被休了。
從此再沒了消息。
可那時,這個蘇鈺澤竟然已經娶了當地郡守的女兒。
不止如此,而且他們之間的兒女都和自己外甥女差不多大了。
他哪裡還不明白,原來他和那個郡守的女兒早就珠胎暗結的勾搭在一起了。
可惜的是,任他怎麼尋,也未找到姐姐和外甥女。
卻沒想到在這裡見面了。
沒啥新仇,卻有著舊怨,他冷笑了聲,「我見過很多無恥之徒,你是讓我最噁心的一個。」
說完,他當即就摔了車幔,「進城。」
蘇鈺澤眼神閃過一抹寒光,也啪的一下摔了車幔。
好心情被人破壞,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
右手習慣性的轉著左手指上的碧綠和田玉的扳指。
他家境貧寒,自幼兄弟姐妹多,連飯都吃不飽。
家裡孩子一多,對爹娘來說,不是孩子了,就是那討債的鬼。
可他家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容貌最次的也是端正。
而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就數他這張臉最俊俏好看。
否則,也入不了金枝玉葉的眼了。
在初初尚主之時,他以及家人很是因為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得意了一陣子。
他也覺得為蘇家揚眉吐氣了,而且自己很偉大,為這個窮的掉渣的蘇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家裡的爹娘兄弟也很上道,捧場,哄著他供著他,可在外人面前卻狗仗人勢。
而他在公主面前,得做孫子,卑躬屈膝,謹小慎微不說,更是時刻的阿諛諂媚。
可這時間一長,慢慢的心裡自然不平衡,人家娶妻,都是被妻妾侍奉的慰貼極了。
他可好卻反過來了,和那童養媳似的沒地位,還處處受限。
越是難受,越是煎熬,漸漸地,他也就越發的感覺不耐煩,慢慢的厭惡生了恨。
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多久,國破了,公主不是公主了,他自然也就不是什麼駙馬了。
反而覺得上天有眼,自然不能逆天而為,當然要將高高在上的公主打入塵埃了。
但公主不是孤女,畢竟還有娘家兄弟什麼的,就比如眼前這個越澈還在。
而且自己和公主生的那個孽種還活著。
所以,他心裡總是不踏實,總感覺這是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