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蘇宆的身份
臨千初看的好笑,卻也沒有催她。
蘇宆已經顧不得如浮雲般的儀態了。
片刻,她才有氣無力的道:「當日我看到燕楚帶著人上了船……」
說著,蘇宆意識到什麼坐起身,訕笑著道:「咳,蘇宆就想著跟上去看看,好奇,純屬好奇,然後我就看燕王在船上歌舞昇平的……」
蘇宆說到這裡,一瞬間壞壞的想,等過後燕楚一定會被他老娘罵不可。
哼哼!
蘇宆將壞心思掩藏的很好,繼續道:「我當時就覺得挺無聊的,便離開了。
誰知道竟然看到了一片海島,因島上有人,我就沒敢靠近,就遠遠地圍著島打探。」
「那天,海霧很大,我們就看到了一艘船上有人正在打鬥,我就下了船,靠近了一些看,後來就看到被圍攻的兩個人跳了海……」
蘇宆說的大半都是實話,她真是發現燕楚在船上歌舞昇平的,瞥著嘴很是嫌棄著離開的。
只是,那日下船去查看打鬥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手下。
她手下及時稟報了船上被圍攻的人的身份時。
她打算下去幫忙來著。
因自己這邊人也沒幾個,她自然也就不敢大張旗鼓,所以她就打算悄沒聲息的過去偷襲。
可是她和手下剛好趕到大船附近的時候,看到太上皇跳海的一幕。
她就急急的命手下救人了。
等將人救上船的時候,發現太上皇主僕二人均是傷很重。
也不易移動,所以,她就打算等人能移動的時候,將人送回去。
誰知道竟然出了這種事。
臨千初聽完之後,一陣后怕!
若不是蘇宆趕巧救了燕少淳,燕少淳和阿疾必死無疑!
臨千初真心誠意的對蘇宆說道:「蘇姑娘,這次謝謝你,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提出來,我臨千初定會竭盡全力相報。」
蘇宆有些愣愣的看著臨千初,「太後娘娘相信我的話?」
臨千初淡淡而笑,「蘇姑娘既然能在緊要關頭通知我,又何須說謊?」
「況且,蘇姑娘聰慧,自是也會想到等人醒來了,定會說出真相,蘇姑娘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蘇宆神色變換了幾次,釋懷的一笑,「如此,蘇宆也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
若是在這之前,臨千初絕不會阻攔。
但經此一事,就看在她救了燕少淳這一命上,她就不能讓她這麼走了。
「蘇姑娘,真的甘心就這麼走了嗎?」
蘇宆身心一震,背脊一下繃緊,僵硬的緩緩轉身,她聲音有些干啞的開口,「太後娘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臨千初眼神里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精光,「我若是你,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蘇宆滿心都是震驚,不住的自問太後知道了她的身份嗎?
「太後娘娘是何時知道我身份的?」
臨千初也知道她的身份沒多久,就是在拍賣會之後。
兒子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姑娘,她豈能不聞不問?
有盺娘在,知道她的身份不難……
蘇宆最終一咬牙,雙膝跪地,「蘇宆有冤情,請太後娘娘做主。」
臨千初挑眉看向她,「蘇姑娘本就於我有恩,有話不防直言。」
蘇宆正色的抬眼看向臨千初,「既然太後娘娘如此說了,那麼蘇宆就請求太後娘娘一件事,就當蘇宆卑鄙的攜恩求報吧……」
一個人能如此坦率的說自己卑鄙的攜恩求報,可見她又多麼的坦蕩。
她抬手托住了她的手腕,「蘇姑娘起來說話……」
蘇宆順勢起身。
兩個人直接去了船頭。
臨千初暗想,這應該是個很長的故事。
就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蘇宆也跟著坐在了她的身邊,半晌沒有開口。
整個人也彷彿沉浸在悲哀里。
蘇宆抱住了雙腿,目光望向黑黝黝的海水,良久才低低的道:「我是南越人,當初國破,我也應景兒的跟著家也破了……」
她突然對著臨千初粲然一笑,「很小的時候,我還恨過您呢,覺得是您令我如此悲慘的,也怪您為何沒有將我們家也一併帶走,若是那樣,或許我的人生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隨即她移開視線,「可是長大了之後,我發現自己很幼稚,大燕不過是那個人的一個契機罷了,那個人也只是渾水摸魚之輩而已……」
「哦,看我,我都忘記了,我是當年的南越公主與蘇鈺澤之女蘇宆!」
「當年國破之時,大燕帶走了所有的皇室成員,卻沒有帶走我的母親和我那畜生不如的父親……」
「對了,太後娘娘應該還記得蘇澈吧?他是我沒見過幾面的舅舅。」
臨千初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是羔夜等人的確將皇室成員帶回了京都。
不過皇室成了親的公主卻沒有理會。
若是真的都帶回來,那就勢必連家眷全部帶回,那帶回的人可就太多了。
蘇宆卻是苦笑了聲,「也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幸,待皇室成員被帶走之後,我那個畜生不如的父親立即翻臉,絲毫不顧念與母親多年的夫妻情分,落井下石!」
「簡直就如那鹹魚翻身了似的,先是將他背著母親偷偷養在外面的外室,帶進了府里,然後就要鴆殺了我母親,就連我這個女兒,他也不想放過。」
蘇宆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彷彿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唇角還勾著一抹甜笑,"我和母親由忠心的宮嬤嬤和幾名暗衛拚死相護,我和母親才得以逃離了公主府。"
「可惜,最終,他們都沒能逃過蘇鈺澤的毒手,母親為了我,利用那個男人的喜歡幾番周折的的逃到了東凌。」
「那個男人的夫人在生產時難產去了,留下個兒子,鰥夫多年。」
「得償所願的他應該也想過要與我母親好好過日子的吧?」
蘇宆說著,忍不住譏諷的笑出了聲,「可惜沒有人能抵得過時光的考驗,那個男人經受不住,開始染上了賭和酒,贏了銀子就去那些污遭地方,輸了銀子就借酒打罵,只說是母親帶累的他……」
想起了那段過往,蘇宆的身子輕顫了起來,「母親是金枝玉葉,從小在富貴鄉中長大,哪裡經受的住這般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