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亡威懾，詭異黑貓
好在他有所準備，雖然表現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掏出了一個赤紅色的小香爐。
若是藺玫在肯定認得，這不是下麵那神龕供奉著的香爐嗎？
但是現在卻被張平拿在手裏：“暫時失去了古書，隻好借這香爐一用了。”
說著他打了蓋子，從裏麵捏了把香灰一樣的東西撒出，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但見這些鬼怪像被硫酸潑中了一樣。
“嗚嗚嗚……”兩隻鬼掙紮著想奪路而逃，但很快就如同積雪消融一樣完蛋了。
“哼，死不足惜。”他表情漠然，卻也沒有心疼殺雞用牛刀的樣子。
鬼怪何其難殺？沒想到張平手裏這個小香爐裏的灰燼居然能徹底滅殺，實在是個藏的很深的底牌。或許對付華裳這種等級的鬼怪也是秒殺，畢竟鬼都差不多。
若不是張平與古書失去聯係，怕根本沒人會知道這麽個擺放在客廳裏的小香爐就是一個滅殺神器。隻是以後恐怕他再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擺放在神龕上了，否則未免有些看不起別人的智商，被偷走的話會要命的。
華裳見到這爐灰的威力，也是一臉驚訝，心底發寒，嘀咕著：“以前怎麽不見你用這麽厲害的東西……”
她起初還以為這家夥要拿香爐砸鬼呢，心中還有過鄙夷。
張平和她心意相通，毫不猶豫回道：“你怎麽不想想以前我抓鬼的目的是什麽？”
“當壓寨夫人？”
“嗬。”張平不想和她說話了。
他現在已經掌握了意識溝通的技巧，不想讓華裳知道的信息，華裳也隻能幹瞪眼。
“切！小氣！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赤佬，老娘為了你出生入死，連身子都給你了！結果你倒好，還把老娘當外人，嚶嚶嚶……”華裳二話不說，就這麽哭了起來，但怎麽聽怎麽假，純粹就是膈應他來的。
張平對這個老妖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否認吧，但他也不想說，所以就不言不語無視。
當然，這一手也震懾了宵小。他現在沒有了司佳的鬼瞳，沒法像以前那樣看清鬼怪了，如果要和這些鬼打還得有鬼驅使。就華裳一隻鬼實在有些獨木難支，隻能等拿到紅塵異事錄或者得到其他鬼的馳援，他才能做出有效的反擊。所以有必要震懾，讓暗中的家們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對付那位，借力打力才是聰明人的正常操作。如今隻是時間問題，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事情並不難。
這時間就是要現在爭取的。
隨著嗚咽聲逼近，張平從天台站起，腳下的院子裏出現一個白衣。
空洞的眼眶，破敗的皮膚，手腳皆無，也不知生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張平感覺到陰風變得更大了，在他看不見的視界裏，應該還有更多的鬼怪包圍著，聚集在這裏的鬼恐怕已經超過了五手之數。
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鬼怪之間的差距還沒那麽致命。
張平沒打算再出手，而是揮手下令，那孤影突然側飛了出去，似乎被什麽攻擊了，就像一塊破布一樣。
張平四顧了一眼周遭的黑暗，似乎沒發現什麽，轉身離去。
而腳下的那隻白衣鬼似乎被眾鬼當做了什麽玩具，就像沙包一樣拋來拋去，廝打反抗寥寥，最終連慘嚎聲都漸漸銷聲匿跡。
遠處，高高的樹梢上，淡淡的黑霧飄蕩著，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中，即便是眾鬼都沒有發現。
那詭異的黑霧晃了晃，最後居然緩緩消散了……
“咚咚咚！”敲門聲聲響起。
“小熠，是我。”
聽見門外人的聲音，正在床上胡思亂想的趙蓧熠急忙站起，但又強製鎮定坐下，心中有些慌。
“學……哥，我已經睡了，有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嗎？”少女的聲音有些猶豫，也有些顫抖。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不免想到剛剛的尷尬時刻，恨不得自己當時死了才好。
她可做不到好姐妹祁雪兮那樣隻穿個內衣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男生麵前聊天，還想著順帶算計著坑人。
當然，她更多的是害怕。經過剛才的事導致她的神經有些敏感，生怕因為剛剛的事情刺激到張平，讓這個便宜哥哥生出了什麽惡念。這地方人跡罕至，若是開門，簡直與引狼入室無異。
雖說這麽想有點狼心狗肺的意思，母親的教導她不敢忘。
張平站在房門口躊躇了下：“行，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接下來幾天可能會有些危險，小心一點，要不要給你個手機？”
趙蓧熠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沒良心，這下張平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矯情？畢竟長得也沒有司佳他們好看，他又那麽帥氣，恐怕會在心底鄙視自己吧？還真是庸人自擾……
“不，不用了，把手機給我你怎麽辦？”她拒絕了，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麻煩他。
“我準備了好幾個，這東西遇鬼容易壞。給你是遇到壞人報警的，我怕那個人不講規矩，鬼的方麵不用你擔心。”張平道。
“這個，明天再說吧，晚安。”趙蓧熠縮進了被窩裏，臉頰有些發熱，感覺心裏暖暖的。
張平還欲再敲，但是華裳阻止了他，免得他這個樣子討人嫌。
張平終究沒有敲下去，轉而去了會議室裏。以前一般這個時候他不是在研究紅塵異事錄裏的符文，就是跑出去對付鬼怪，他現在是難得空閑下來。
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沒有事情做了，在會議室裏還有他的辦公桌和電腦。他要查看一下帶回來的u盤，相信不止那些文件，還有一些其他蛛絲馬跡。
而且，他至今還未找到那隻鬼手的主人，這使得張平不得不順著一些線索摸索過去。
也不知哪個家夥，這麽放心的把手丟在自己這裏，也沒過來要。這手的主人和古玲玲是否有關係，和劉一飛又是否有直接關係更值得推敲。這隻白嫩的手或許是一個關鍵……
而在舊校區。
此時雙方已經打出真火來了。
也不知紙人有什麽目的，非要請走古玲玲。而古玲玲偏偏也是個倔鬼，說什麽都不肯走，也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守在這裏。
場麵變得格外奇怪起來，隻見八字胡露出陰鬱的目光開始搖鈴，清脆的鈴聲在血色的舊校區內顯得十分詭異。
校園建築大片的牆皮開始脫落，可以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在複蘇。
古玲玲在宿舍三樓擊飛了兩個紙人，樹林子裏的地下緩緩爬出冒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嬰孩。
它們用怨恨的眼光看著這個世界，麵色猙獰可怖，一些已經長滿了尖利如冷血動物的鋒利牙齒，簡直就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小惡魔！
它們發出尖厲的叫聲，讓紙人們嚴肅起來。一隊深入林中的紙人一時不察更是被圍了起來，結果給撕成了碎片。
血月緩緩升起，銀杏樹搖曳著，有手破開土層，從樹下盤根錯節的樹根中伸出一隻手。
古玲玲臉色陰沉的看著這舊校區的變故，擊飛掉精神有些不正常的飛頭怪。
“喵——！”一隻黑貓從大紅色的轎子裏走出，它的貓瞳閃爍著綠色的幽光，就像珍貴的夜明珠一樣鑲嵌在它幾乎融入黑夜的身影。
但是就是這樣一隻貓，那八字胡紙人卻恭恭敬敬彎腰，給它讓路。可見，它的地位不簡單。
邁著貓步，它的目光緊緊盯著某個方向，喉嚨裏開始哼哼。
殘餘的紙人迅速聚集起來，開始向著那個方向進擊。
由於相互配合，訓練有素，從教學樓上看去，竟能隱隱看出某種規則的樣子。甚至是，陣！
當然，陣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神奇，隻是當施展這個手段變成了紙人時，變得更加棘手罷了。
鬼怪們開始大肆的進攻，但是紙人們攻擊一個方向時依舊勢如破竹。雖然隻有不到二十個，但是遵循某種規律的陣法十分厲害，隨著陣型中每個紙人的位置變化，能夠讓它們攻守兼備，造成局部的1比1甚至2比1的局麵。
古玲玲還真是遇到了個狠茬子！
紙人們在進入更加複雜狹窄的宿舍樓時，空曠地形施展的陣失去了意義，但它們小隊作戰的優勢更加體現出來。
第二層，紙人們快速奔襲上樓梯。黑乎乎的樓梯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呼嘯，脫落後的牆皮顯得有種詭異的粉紅色的黴斑，就像皮膚病人蛻皮後的嫩肉一般。在即將踏上二樓的那一刻，女鬼古玲玲從三樓跳下落入樓梯道中的先頭小隊中。
看起來衣著尚且樸素，身體將將發育的她更像是小羊落入了狼群。
隻是她魚鱗一般整齊鋒利牙齒的嘴巴張大，嘴角幾乎撕裂到耳根，手腳並用，一口撕開了一個紙人的身體。
其他紙人迅速將其圍上，刀兵盾牌格擋擠兌，她在第二層伏擊戰，結果硬是打成了遭遇戰。
沒法子，她收起可怖的牙齒，恢複紅彤彤的小嘴，眼神幽邃的繼續遠逃。
隨之紙人們紛紛拋出繩索，這繩子也不知道怎麽製作的，居然能困住鬼怪。
古玲玲脖子被套住陷入被動，眼看即將被抓。
這時，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似乎是舊校區的原上課鈴聲。
她放棄了掙紮，而是看向遠處，身體陡然崩碎。這是她唯一不同於其他鬼的地方，一個紙人突然失去了困住她的力道，向後載到了下去。
這些破碎的肢體突然化為霧狀，宿舍三樓一群肢體似乎都不協調的鬼怪衝了下來，就像一個頑童隨意拚裝了這些人偶的肢體一樣。
紙人們被擋在了第二層，接著銀杏樹下一隻手撐開泥土，接著是滿臉泥土的腦袋。
她似乎剛出來，身體有些僵硬，但氣勢已經有所不同，全黑的眸子看不到一絲眼白。
她的臉，卻是古玲玲的！
“喵嗚——！”黑貓炸了毛，大聲呼喚。
所有的紙人趕緊下了樓，退出了舊校區，黑貓警惕的盯著那個正緩緩將自己拔出泥土的家夥。
低低嗚咽一聲，所有紙人居然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好像很是忌憚的樣子。
八字胡似乎也沒辦法，和黑貓似乎溝通了什麽，但是黑貓並沒有理會，它鑽進了小轎。八字胡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出來的那個身影，隻好撤退。
這場鬧劇才沒頭沒尾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