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冥鬼校，疑雲重重
藺玫有些鬱悶，和這些家夥在一塊兒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
“小玫姐，咱們怎麽辦啊？”趙蓧熠蹲在地上很是擔心的拔著草葉，整個人沒在了草叢裏。草葉在清風搖晃吹拂下，刮在臉上癢癢的。
藺玫一身白裙，神色有些無奈：“唉，小蓧熠，這些人啊鬼啊的都靠不住啊！關鍵時刻還得看自己！既然你要找雪兮，那就和我一起去找吧！來，至少還有小玫姐可以幫你！”
“小玫姐！”少女抬起頭聲音有些哽咽，望著月光下的藺玫竟然有幾分聖潔，那熟悉的麵龐和伸出的素手讓她十分感動。
是了，她怎麽會害自己呢？就算她死去了，變成了鬼也在保護自己啊！
她握住這隻冰涼的手感到心連心的共振，終於不再感到隔閡了。
“好了，起來吧，我們一定能找到雪兮的，先去教室看看有什麽線索！”藺玫溫暖的微笑下大姐姐屬性爆發，拉起趙蓧熠向教學樓裏走。
此時，張平已經到了宿舍樓裏。
撥開樓梯口前的蜘蛛網，剛前進一步，隻聽見“吧唧”一聲，張平一愣，移開腳，一隻甜棗大小的蜘蛛成了餅餅。
他有些厭惡地皺起眉，大概是被惡心到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手電打開，燈光下可以看見到處都是積的厚厚的灰塵。這樣黑暗的環境，即便是張平也要借助燈光來尋找細微的線索。
他蹲下查看了下，樓梯過道有許多雜亂的腳印，都是最近形成的，應該是來尋找祁雪兮的人留下的。
可以預見，男生宿舍裏的線索不會太多。
一樓沒什麽發現，走廊裏很安靜，探測符也沒什麽動靜，。
張平向樓上走去，有隱隱約約刮門的聲音，灰塵揚起，讓手電前變得霧蒙蒙的。
周圍都是發黑斑駁的石灰牆，到處彌漫著陰暗潮濕的黴味。
隨著到了樓上，符篆開始發黑。
“哦，有鬼嗎？”張平表現得很平靜。
舊校區本來就是一處比較大的冥地，輻射方圓上千米的距離，到現在就碰見了古玲玲一隻鬼顯然很奇怪。
張平家那個曾經的鎮中心地帶，隨便一個角落都能揪出一隻鬼來。而舊校區的冥地規模更大，應該更熱鬧才對，能達到藺玫那種凶靈級別的鬼也不會少。
他從古書上撕下一張符，折成紙飛機，丟了出去。紙飛機飄飛著，綠火陡然從中爆燃開！
“哇哦。”張平停下了腳步沒有踏上第二層，因為第二層已經沒有落腳之地了。
鬼！都是鬼！
他剛剛還在奇怪這個地方的鬼怪都到哪裏去了，結果立馬就出現在他眼前，隻是變成了這個樣子。大片的斷肢和殘軀交錯鋪在樓道上，這些肢體還在動，就像在水底招搖的水藻，屍體上似乎還有紅色的漿液一直沿著樓梯流淌，不是血，而且張平沒看到任何腦袋。
張平感覺胃裏有些惡心，他不太想踏上第二層。但是想想那隻斷手，還有這裏大片的無頭碎屍，他不得不調查一下。
就算撤掉了紅瞳，這些鬼怪也沒有消失。張平咬咬牙，終於踩著這些屍體一樣的玩意兒走到了第二層，就是感覺腳下有些滑。他的皮膚上寒毛立起，大概是被這樣做的家夥徹底惡心到了。
“等我找到你，一定要把你切成宮爆鬼丁給華裳加餐。”他雖然強忍著怒意冷靜地查看每間寢室，但語氣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
“咦？鬼呢？今天還真是奇怪……”華裳提著小燈，就像一個普通的古裝少女走在林間遊玩。
如果腳下沒有那如同液體一般流淌的綠火的的話。
林子裏草就稀了很多，主要是樹蔭太過濃密，走在裏麵陰森森的。
飄在林子中，周圍黑不溜秋，華裳有些無聊，覺得自己可能找錯了方向。
小樹林不大，在火光下可見一層淡綠色的霧氣，一直蔓延進黑暗中。
突然，一個黑影從她眼前落下，華裳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居然是個頭？這腦袋的眼珠子還在轉動，然後緊緊盯住了她。
“咦？誰的頭丟了？”她本能抬頭，結果一陣錯愕。
一個個圓滾滾的東西掛在樹上，就像聖誕樹一樣掛滿了裝飾，高低錯落還有著某種規律，就好像是某種有趣的行為藝術。
在綠火的照耀下，那些麵朝下的鬼臉上各種奇異的表情，將人類的各種情緒演繹了一遍，綠光讓這些臉看起來更加詭異。它們的眼中還在閃閃發光，放眼望去，似乎有一小片星空。
這要是一般人，大概會被嚇壞吧？
華裳眨巴眨巴大眼睛，忍不住道：“這是哪個神經病，這麽會玩兒……”
遠處教學樓裏，司佳的速度很快，在樓道間奔襲著，她的紅瞳掃視著教室，並沒有什麽發現，直到……遇見了一個人。
沒錯，大半夜的在這個破學校裏居然還碰上了其他人，比見鬼還稀奇。
這是一間三樓的教室，這個家夥盤坐著哼著小歌，身邊堆積著高高的蛇皮袋子，裏麵也不知道是什麽。
司佳警惕地看著這個裹著全身黑布的怪人，一躍而起，四肢並用倒掛在天花板上向他極速靠近，準備一擊必殺！
她的紅瞳轉為全黑的鬼眸，配上猙獰的表情，看上去恐怖了許多。
這時，蛇皮袋子那裏突然冒出一道影子急射向司佳。
小女鬼早就開始注意周圍動靜，加上身手敏捷，一個回跳彈射在了地麵，又躍起跳出了這間教室蹲在了陽台護牆上。
隻見一個有著紅丹丹腮紅的紙人倒掛在她原先的位置，這東西有些僵硬地轉了轉頭，慘敗的臉色下是詭異的笑容。
“嘻嘻嘻嘻……”
司佳引出了這麽個詭異的家夥，出於謹慎沒敢妄動。
那個怪人似乎無所察覺，一直用綁在頭頂的手電做著什麽。
“發現一個可疑目標，坐標教學樓三樓西邊第一間教室。”
司佳默念著，長發開始如蛇般蔓延……
趙蓧熠拿著手電尋找著，可是教學樓這裏除了一些廢棄物外根本沒什麽線索。
“小玫姐，死後是什麽感覺。”走在走廊上，趙蓧熠問道。
“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死前很疼很難受。”藺玫左瞧瞧，右看看，都覺得有些膩了，心中埋怨，“不是說是冥地嗎？怎麽比我家那兒還冷清？”
趙蓧熠抓著那隻亂動的鬼手，很糾結：“你喜歡現在這樣嗎？”
“你是說當鬼嗎？這也沒辦法，畢竟我已經做了這樣的選擇，但沒想到死了也解脫不了。”藺玫笑了笑，但她似乎不想多說，拉著趙蓧熠道，“走，我們去教師辦公室去看看吧，教室已經有那個小鬼了，這裏好像沒什麽線索。”
“好……”趙蓧熠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去了。
教師辦公室是獨立的建築，很有年代感的紅磚青瓦，門也沒鎖。裏麵是斑駁的牆壁和幾個白熾燈，很有年代感，還有幾張辦公桌椅落滿了灰塵。
“小玫姐，你快看，這個桌子沒有灰塵！”趙蓧熠用手電仔細觀察著突然道。
“咦？難道有人來擦過？”藺玫打量著，“把抽屜打開看看。”
趙蓧熠聞言打開，發現裏麵有幾個筆記本。
“唔？這是……”趙蓧熠將這些本子翻了翻，“好像是學生日記。”
“哦，我記得以前有老師讓學生拿日記當作業的，還要檢查的，說是提高寫作水平，”說著她吐了吐舌頭，“我經常不寫。”
“小玫姐，最後一句就不用說出來了吧？”趙蓧熠一邊用手電翻看一邊無力吐槽著，“嗯？”
她發現一本日記本上姓名欄上寫著古玲玲三個字：“這麽巧？”
她打開了筆記本……
此時，張平被襲擊了，就在三樓，這是他有史以來見到過的最惡心的襲擊方式。
無數肢體開始糾纏他，抓撓撕扯他。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頂多隻能算殘魂，對他威脅有限，他連用符篆的心情都沒有，太浪費了，但實在煩人。
他真的開始用紅塵異事錄當板磚，拍開一個又一個殘軀。
事情變得熱鬧了，張平內心的緊張感終於稍稍放緩。
打開宿舍門，卻發現裏麵大都是雜物，堆得是滿滿當當。當初搬遷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麽心理，居然把東西都堆到了三樓。
裏麵有床有椅子有櫃子，杯盆蚊帳什麽東西都有，應該是師生們遺留下的東西。
不知何時，一堆殘疾鬼都安靜了，周圍又變得靜悄悄的。風吹到宿舍樓上，似乎有嗚咽聲。
張平走近這個宿舍裏，手電筒照耀著，裏麵灰塵很多。樓頂大概已經破損嚴重，地麵有些地方有斑駁的青苔痕跡，頭頂上也可以看見青苔的沿著裂隙生長。牆壁上還有許多木質品上都有大塊的黑乎乎的黴斑，一些毛巾衣料之類的已經基本褪色。
裏麵黴味很重，讓張平很不舒服。好在有麵具，勉強可以遮擋一二。
但似乎沒什麽發現。
很奇怪，這些鬼怪的襲擊沒頭沒尾的。
“哦？居然有手風琴？”張平有些意外。
柳古鎮隻是農村，張平記得沒錯的話，很少有孩子會學習樂器之類的，至少自己的那一屆就是如此。就算有也是豎笛二胡或者比較普遍的古箏鋼琴，隻是近些年來東邊的久歌市大量吸納了周邊省市的人口，開始極速城市化擴張後才逐漸改善。
柳古鎮原本作為待開發區劃入久歌的城市體係中去，可是國內一些地區城市化過剩的弊病已經顯現，久歌的城市化進程也開始放緩，柳古鎮便成了一個城市的邊緣鎮。
所以，如今的柳古鎮雖然有三所小學，但初中的學生並不多，而且家庭大都是有些問題的。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並不大該出現手風琴這種東西。這東西應該也算蠻貴的，居然會被扔在這裏。
張平想把它拿出來，但是上麵堆積的東西太多了，而且手風琴也已經被時光侵蝕，張平不太敢用力。
他放棄了這個打算，然後在一個麵盆中發現了一大團的假發。
“嗯？”張平伸出手想看一下，這東西當年似乎也比較稀奇的。
他腦子裏突然想起電影中的主角似乎也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這種情況下……
“啊——！”
張平揉了揉眉頭，這個人頭的女高音好強大。
他手裏還抓著她亂糟糟的頭發，這額頭上也已經被貼了張定魂符。
“你都隻剩了個頭了還不消停？就是你在給我添亂？”張平拿著頭逼問道。
這畫麵實在有些驚悚，拍下來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狂拿著被害人的人頭在查看著什麽。
“你想幹什麽？”人頭滿臉驚恐。
她似乎被什麽泡過，皮膚看起來有些浮腫，但依稀可見很年輕。
“怎麽回事，我有這麽可怕嗎？”張平皺了皺眉，“喂，你知道祁雪兮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抓我！嗚嗚嗚……”人頭居然哭出來了。
張平感覺有些麻煩，這裏怎麽會藏著一隻頭？
突然他感覺古書一震，陡然反手就是一板磚……哦不，是一本書。
“當！”張平的右手在劇烈顫抖，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他抬頭一看，居然是一個身體極端怪異家夥。渾身都是各種縫合的傷疤和接口，四肢比例也不協調，手裏拿著一個鐵楸。腦袋上根本沒有眼睛，嘴角也被縫合，渾身都蔓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兒，好像電影裏科學怪人做出來的實驗品。
這玩意兒哪來的？
“畜生！先給你來個燒烤，不謝！”情急之下張平另一隻手扔下鬼頭，撕下一頁紙扔了出去。
“啪呲——！”大量的電光火花四濺，張平拎起鬼頭就跑，期間那隻頭的尖叫一直不停，簡直就是噪音汙染。
“砰！”四濺的水泥渣射在臉上生疼，張平一縮脖子躲開了攻擊。
他差點腦袋被削掉，哪怕是目前威力最大的雷符都沒讓它完全失去控製能力！
“見鬼！這什麽東西！鬼沒有鬼鬼的樣子！竟然用起了物理攻擊！”
他突然發現，宿舍樓似乎發生了什麽異變，黴斑似乎大片的蔓延開來，甚至腳下那些紅色的液體也變得越發鮮豔。
“怎麽回事！這個鬼地方怎麽會出現這種怪物！”
張平急急忙忙，一邊跑一邊查看古書。後麵的家夥下樓的速度居然不慢，隻是沒下一次整棟樓都要震三震，這讓張平的壓力很大。
終於，他找到了關於古書對這破地方的評價：
幽冥鬼校：冥域
危險等級：丙級
遍布人間的魑魅魍魎聚集之地，凶靈們的樂園。
嘿，少年，你知道世界分兩層嗎？
“該死！這地方居然晉級了！”張平恨不得把這本破書扔出去，怎麽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