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道無情,人命草芥
日落西山,夜晚降臨。
吃過晚飯後,雲雀樓所有的雜役,都聚集到了一間大廳中。
因為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雲雀樓發工錢的日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神色,那些老雜役也就罷了,畢竟是過來人,經曆過領取工錢之事,麵容還算淡定,但那些剛剛加入雲雀樓的新人,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即將獲得人生的第一桶金,所以異常興奮。
其中,就包括趙真在內。
“辛苦一月,終於可以領取到十兩紋銀,要是讓爹娘和姐姐知道,肯定會非常高興。”
趙真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在心中想到:“雲雀樓每三個月裏,可以有一次請假的機會,為期五天,本來我打算明天就請假回家,但是現在卻不用著急,還是先把胎養好,修煉到後天之境再說。”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錦衣華服,頭束玉冠,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進大廳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青甲護衛,腰懸寶刀,孔武有力,行走之間,步伐穩健,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力氣不低。
“見過張執事。”
中年男子走進大廳時,所有的雜役都朝前鞠了一躬,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而道。
此人,就是雲雀樓的雜役執事,張有福,欲納趙真之姐趙萱為妾之人。
作為一名雜役執事,權利不低,在場的百號餘人的去留,都歸張有福掌管,因此誰都不敢得罪他,否則恐怕立即就要卷鋪蓋走人。
“嗯!”
張有福龍行闊步,徑直走到大廳上方一張座椅處,大手一揮,端坐了下來。
“想必你們在加入雲雀樓時,都熟記了規矩,廢話我也不多說,現在我念到名字的人,給我出列。”
張有福聲音宏亮有力,響徹了整個大廳,使得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說話之間,他的手中,就多出了一個冊子,上麵寫著“雜役名冊”四個大字。
顯然,所有雜役的名字,都記錄在內。
“何光,沈濤,丁長壽。”張有福拿著名冊,一連叫出了三個名字。
“在在······在!”人群中,立馬響起了三道顫抖的聲音,接著就見三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出來。
“你們三個,可以離開了。”張有福冷聲道。
“啊?離開,去哪裏?”三人瞬間驚呆,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回家,你們已經被開除了,不再是雲雀樓的雜役。”張有福聲音透露出無情。
“不!我千辛萬苦才進入雲雀樓,怎麽可能離開?”
“憑什麽開除我們,我不服!”
“張執事,不要以為你是雜役執事,就可以拿雞毛當令箭,徇私枉法,你是想要開除我們,然後私吞我們的工錢?”
三人驚呼,望著座椅上的張有福,臉色不甘心地叫道。
人群中,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猜測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很多人都變了臉色,畢竟作為雜役,都是窮苦人,如果工錢被私吞,恐怕就沒有活路了。
“不知悔改!”張有福臉上露出冷笑:“你們三個,好吃懶做,多次沒有完成分配的工作,而且還偷取雲雀樓的東西拿到外麵去變賣,然後到賭場賭錢,你們以為,這些事情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我不知道?”
張有福早就胸有成竹,做事有理有據,此話一出,三人的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癱倒在地,其他人也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隨即安靜了下來。
“不要啊,張執事,我們都知道錯了,讓我們留下來吧,從今往後,我們一定痛改前非,勤勤懇懇認真做事,絕對不敢懈怠了。”
三人在地上拚命地磕頭,哭叫起來,聲音淒慘無比。
“滾!”
張有福冷酷無情,根本就沒有半點情麵可講,完全照著雲雀樓的規矩行事,鐵了心要開除三人,聲音一喝,震得整個大廳轟轟。
“兩位兄弟,大約你們已經看出了張有福的冷血,此事已經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如果失了這份差事,我們都會餓死街頭,橫豎是死,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可以搶奪到一些金銀財寶,到時候走到哪裏都能逍遙快活。”
三人之中,叫做何光的男子眼中閃過殺機,從地上爬了起來,厲聲說道。
“張有福這麽急著趕走我們,肯定是收了別人的錢財,想要安排新的人代替我們的位置,可惡,不殺此賊,我心不甘!”
“殺!”
、、、、、、、、
聲音一落,就見三人從懷中掏出了短刀,鋒芒畢露,顯然是早就商量好了,有所準備,此時暴起發難,匹夫一怒,三人成虎,聲威浩大。
若是換作了普通人,恐怕此時已經嚇呆了,但是張有福麵色不改,安然端坐椅子之上,平靜地望著快速衝來的三人,嘴角竟露出了一絲冷笑,那目光,好像在看死人一般。
鐺!鐺!
突然,就在三人凶猛衝到張有福不足一丈的位置,大廳之中頓時響起了刀鞘摩擦的聲音,接著刀光一閃,噗噗噗,血濺五步,就見三人腳步戛然而止,紛紛倒在血泊中,眼中帶著不甘的死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是短短的一瞬,三條活生生的性命,就消失了。
天道無情,人命如草芥,在這個世界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是那兩個護衛出手擊殺了三人,後天之境!”
趙真站在人群當中,目光一凝,看到了整個過程,心中不由得震驚無比:“這就是普通人和後天境之人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如同屠狗,我什麽時候才能擁有這般力量,後天之境,後天之境······”
趙真心中瞬間充滿了火熱,要是換了之前,他肯定會對三人的死,感到兔死狐悲,同是苦難之人,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別人站在他現在的位置,看到的是自己倒在血泊中,不甘地死去。
同時,趙真也終於見識到了張有福的鐵血冷酷,要是半年之後,姐姐嫁給他為妾,恐怕真的會像吳明等人說的那樣,命運淒慘,拋屍荒野。
此事,趙真絕對不允許,他的心中,在琢磨著怎樣解決此事:“實力!隻有我踏入後天之境,擁有別人不能反抗我的力量,到時候,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趙真的眼中發出明亮的光芒,這一刻,他對於力量的渴望,是那麽的急切。
“死不足惜,我張有福在雲雀樓待了這麽多年,是那麽好殺的麽?”張有福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們心狠手辣,連雲雀樓的東西都敢偷,還有什麽不敢做的,所以就帶上了兩位樓中的護衛,以正法規。”
對於三人的死,張有福一點同情都沒有,很快就有人將他們的屍體拖了出去,恐怕今晚,那些豺狼虎豹,又得飽餐一頓了。
“好了,你們不用緊張,這三人都是害蟲,壞了雲雀樓的規矩,已經被懲治了,而你們都是勤懇之人,對工作沒有絲毫的懈怠,很好。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就開始發工錢,念到名字的,就上來領錢吧。”
說完,張有福再次拿起了雜役名冊,口中吐出一個個名字,把一錠錠白花花的紋銀發了下去。
那些領到錢的人,臉上瞬間又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剛剛血腥的殺戮,早已被眾人遺忘!
、、、、、、、
夜深人靜,繁星閃爍,月若銀盤。
喝!
一塊巨大的石頭,五十斤重,被趙真舉在頭頂,然後他開始跑步,不停的在清水河邊奔跑,開始很慢,但是漸漸地,他的速度開始加快。
領取了工錢之後,其他的雜役都各自回房休息了,迎接明天的工作,但趙真卻跑到了清水河邊,開始了肉身的鍛煉。
剛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他渴望力量,無論是用來保護家人,還是為了對付即將到來的危險,他都不能有絲毫的鬆懈,否則別說是完成不了韋不凡的交代的事情了,能不能活命都是一個問題。
“韋不凡師父說過,養胎最佳的年紀是從六歲開始,而我現在年滿十五,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煉年齡,不可能有所成就,但我有龍虎金丹,足以將這些彌補過來,甚至超越了其他人,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
趙真雙手舉著巨石奔跑,腦海中響起韋不凡的話來。
這是韋不凡告訴他的一種練力方式,通過負重跑步,可以極大的鍛煉身體的耐力,壯實全身的血肉,增加力氣,同時極大地消耗體力,使得血液循環加速運轉,激發龍虎金丹的藥力,不斷地增強他的體質。
不過這種方式,極為危險,一不小心,體力耗盡,支撐不住巨石的重量,掉落下來,恐怕就會腦袋開花,死翹翹。
所以那些富貴人家的子弟,都不敢嚐試這種練力方式,隻能在腿腳、雙手、腹部、脖子·····等等位置綁上沙袋,慢慢修煉,日積月累,最後再換成鐵塊,訓練力氣。
不過趙真擁有龍虎金丹,每當體力耗盡之時,心髒處都會傳來一股藥力,補充消耗的能量,所以才敢用這種危險的練力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