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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反擊(4)

  我心裏登時就發了緊。但還是要穩著心神說下去:“皇後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以往與葉氏並不交好,可自臣妾有孕之後,葉氏便改了性子。她是失了孩兒的人,臣妾瞧著她很是喜愛小孩子,所以才會對臣妾好,對臣妾的孩子好。”


  我一壁說著,一壁從袖中拿了一件小巧的白玉枕麵,遞與夏侯明道:“珺兒滿月時,葉氏的賀禮遲遲未送到,滿宮裏因此對她頗有微詞。其實葉妹妹的禮在後頭補上了,這一件便是其中之一……”我又與皇後笑說:“她送過來的東西是齊全的一套,既有雲錦的衣料,又有安枕的如意,還有這暖玉的枕麵。小孩子睡覺不老實,總愛哭鬧,珺兒安靜懂事,莫不是因這些東西好,他睡得舒坦……”


  這些東西自不是葉桃衣的賀禮,她是真的很不喜珺兒。隻是,我是珺兒的母親,我說她是善待珺兒,那就是善待;我說我收到了她的賀禮,那便是收到了。


  夏侯明看到那暖玉枕麵時,不由地扯了嘴角。我心裏亦覺著可笑,為著把葉桃衣往好裏說,我是翻出了珺兒所用的最貴重的物件。這個暖玉的枕麵,就是夏侯明私下裏親賜的。


  然夏侯明雖麵上哭笑不得,嘴上還是與我符合道:“這枕麵的確是珍奇的物件,暖玉難得,做成枕麵就更是稀罕。朕記得,這東西還是當初葉氏有孕時賞賜與她的……”


  我不由心下一鬆,恩,他果然偏袒我……現下是金家較趙家弱勢,夏侯明自然偏幫我;若等以後金家獨大了,他就該打壓我甚至除去我了。


  皇後麵上卻是漸漸地僵住了。她一手接過了枕麵,打量半晌,卻是挑不出什麽,隻好勉強與我道:“這麽說來,葉氏反倒是待三皇子很是心善?”


  “正是。”我賠笑道:“現下滿宮的人都言她咒罵三皇子,臣妾覺著,流言一向是道聽途說,誰能查出那些放肆之言果真是出自葉氏之口呢?怕是有心人與她有舊怨,嫁禍與她罷了。隻是可憐了葉氏……”


  “儷妃前幾日不也覺著那些話是葉氏所言麽?”皇後朝我挑眉。


  “臣妾是初聽到了那些不堪之語,氣昏了頭,竟也冤了葉妹妹,還覺著葉妹妹送來的賀禮定是戕害三皇子的髒東西。”我暗恨皇後的套子,當初葉氏因妄言獲罪,我一時心急,也跟著落井下石了。


  還好我能找理由圓了這個謊。便做出極愧疚的樣子繼續道:“那時候臣妾立即就要將東西悉數扔出去,隻是張禦醫來了一遭,說那樣好的東西,丟了太可惜。臣妾這才知葉妹妹心性純良,是斷斷不會做醃臢事的……”


  我說著,心裏也越發急切。皇後既已猜到我的謀算,便會立即處置了逐煙……我今兒說這些,關鍵是在逐煙身上……


  逐煙所求的一切,僅僅是給葉桃衣一個好聽的身後名。現在我幫她做到了,她自然會倒向我。皇後殺葉氏又在事後不理會她們的條件,這份仇,逐煙不知要怎樣回報皇後呢。


  “不單單是滿月禮。”我絲毫不給皇後說話的時間,隻快速地想要說完自己的話:“臣妾生產之前,葉妹妹還曾送了一瓶插枝,開出來的花兒極美,說是與孕婦安神有益的。隻可惜臣妾那時候防人之心太重,並不肯相信葉妹妹,就直接扔了……現下想一想,也是臣妾做得過了,旁人看了,才會誤解葉妹妹,覺著她與臣妾十分不合。”

  箭毒木是開淡黃色花朵的,聽張禦醫說,那東西很漂亮。我知曉當初葉氏正是要將一盆子箭毒木的插枝作為觀賞的花卉來送與我。


  皇後雖抓住了葉氏的把柄,但她要害的人是我。隻要我為葉氏開脫道那就是插枝的花卉而非箭毒木,皇後若再拿出什麽鐵證,便一定是汙蔑了。


  還好我運氣好,還好葉氏要謀害的人正是我自己。


  “儷妃未免看人太過簡單了,葉氏的賀禮貴重,恐也隻是蠱惑之舉……”皇後立即便要出言駁斥我。


  我哪裏能夠給她時間,逐煙雖要幫我,但皇後掌管著滿宮的權柄,拖得久了,我怎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忙與夏侯明道:“葉氏還留了一個宮女。皇上傳喚進來,見一見便知葉妹妹的冤情……”


  我一語既出,鳳儀宮外頭已經有嘈雜之聲,正是一女子淒慘哭求著要麵聖的喊聲。


  逐煙,的確是她……我不禁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逐煙沒有出事。


  我方才還很怕,在我做好了一切準備要傳召逐煙時,卻發現什麽懸梁自盡之類的事情……皇後留著逐煙性命,便是把她當成了砸我的一塊磚;現下逐煙已經背棄皇後,她便成了砸皇後的磚。皇後怎能留她呢!

  若是在以往,我可萬萬不敢這樣做事……可現在不同了,我三伯父的嫡子初蒙了皇恩,得了一個禁軍侍衛長的缺職。我另又做主在內務府、宗人府提拔了些宦官管事,皆是我們金家的遠親。想一想,我雖還未得到宮權,但我亦扶持了些許的棋子,不會任皇後為所欲為了。


  若沒有我母家的支撐,今兒逐煙恐也不容易活下來的。


  皇後麵色憤然且發驚,夏侯明卻已經命道帶人進來。


  逐煙進了殿,立即就跪下為葉桃衣喊冤。皇後見她這樣,氣得胸口都起伏了,伸手指了逐煙道:“你前日在本宮麵前,還道勒殺葉氏的是瓊宮裏的下人,今兒在聖上麵前,你竟又信口開河……宮裏斷斷容不下你這等欺上瞞下的奴才……”


  “皇後娘娘莫要忘了,逐煙當日在瓊宮裏說是沒看清楚,或許是看錯了也未可知。”我緩緩與皇後道。又與夏侯明求情道:“皇上您聽聽,葉妹妹對臣妾與三皇子是沒有絲毫不敬的,卻受冤被處置……”


  “儷妃何時如此心善了!”皇後冷冷打斷我,道:“儷妃莫不是要與逐煙示好,想著洗脫自己勒殺的汙名罷?前日為著勒殺一事,正是逐煙進言道那為凶者似乎是瓊宮裏的人。儷妃今兒來拉攏逐煙,難道是要為著令她改口麽……”


  皇後一錯不錯地把我的底兒揭了出來。我早料到她會如此,並不發慌,隻抿著唇扯住夏侯明的衣袖,求道:“皇上,皇後娘娘把臣妾想成什麽人了?臣妾怎是為了拉攏逐煙呢?臣妾是因著愧對葉妹妹呢……”

  皇後還想再進言,夏侯明已擺手止住了她。我立即與逐煙使了個眼色,要她依著我原本的吩咐行事。


  我絲毫不擔心逐煙會再次生事端……我可是為她達成了心願的。


  然而事情並未如我希望的一般。逐煙先是對夏侯明叩了頭,而後從衣襟裏拿了紙箋呈上,哀哀泣道:“奴婢幾次三番改口,已是大罪。奴婢賤命不敢偷生,隻求著聖上明鑒,還我家主子一個清白吧……”


  說著,竟猛地撞向了旁側的宮柱。


  我駭然,我已經見慣了死亡了,然而血濺三尺的場麵,依舊會令我心驚……那一年一個小宮女在瓊宮裏為細作,被我抓出來了,便是撞了牆壁;還有芳娣死的時候,匕首刺穿肉體時灑出來的血跡濺在屏風上,那點點滴滴的殷虹顏色……


  而旁側的皇後,她的麵色竟是比我還要差。我知曉她向來視人命為草芥,她怕的不是血,隻是那張被夏侯明拿在手中的薄薄的紙張。


  我不曾料到逐煙會用這種方式。我原本是與她合計了,要她出言道出真相,揭出皇後命人勒殺葉氏並嫁禍於我的事實。然而逐煙……


  不得不說,死亡的方式比空口辯駁要有效地多。古人言以死明誌,把命都交出去了,旁人少不得要信你一兩分。


  想一想我也就明了,逐煙一心為主,眼睜睜地瞧著葉氏喪命,卻還要屈身為仇家利用……再說來,她就算能活命,待事情過後,依著規矩也是要處死。一個宮女,幾次三番在主子麵前欺瞞、改口,怎能寬宥呢。


  立著侍奉的王德已傳了人進來,立即將逐煙的屍身抬走,又利落地拿帕子擦汙血。夏侯明則拿了那張信箋,與皇後似笑非笑道:“朕看了這個,才知曉皇後到底是怎麽管束六宮的。”


  皇後早已知大事不妙,此時夏侯明的聲色也是不善,顯然事情是更糟了。方才她也不料逐煙會就死,還想著若逐煙說出什麽話來能夠辯駁一二……可現在,她是沒法子跟一個死人辯駁了。


  她不必猜就知,那信箋上所言,句句都是與她不利的。卻也無法,她隻能強撐著回夏侯明的話道:“臣妾自問無愧於心……皇上莫要被小人蒙蔽。”


  “蒙蔽?”夏侯明冷笑:“朕還不知是被誰蒙蔽呢……這東西你也瞧瞧吧。”


  皇後接過時手上尚且穩當,然瞧了兩眼後就顫抖起來,紙箋也落下了地上。最後她竟跪下來,求道:“皇上明鑒!臣妾怎可能做這等事,葉氏她……”


  “這可並非是那宮女的筆墨,卻是葉氏親筆!”夏侯明已十分惱怒:“你素日裏溫婉大度,朕竟不知,你會因嫉恨儷妃而做下這等事……”


  葉氏親筆?我一聽也驚起來,忙伸手拿了紙箋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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