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詩集
在三樓包廂內,倩倩坐下來,她很少說話,別人問一句,她就禮貌回一句,無情的歲月在每個女人或女孩身上,(有的女孩還沒有結婚,是大齡女了),都留下了痕跡。
女同學在一起喝酒吃菜,然後聊天。聊得最多還是男人,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以男權為主,無論在那個行業。
倩倩想到李木子,內心不免一陣堵。又想好不容易出來自由一下,解放一下,何苦要想他。一個同學在旁邊說:“倩倩,發什麽愣?來,喝醉,吃菜。”又說看了倩倩一眼道:“倩倩,你瘦了,比在校時更苗條了,你有什麽好辦法減肥?教教我。”
倩倩說:“沒有什麽好辦法,就是注意飲食,注意情緒。”
宴席結束後,天己經快黑了,一行女人說說笑笑出了包廂,陸陸續續的下了樓,整個樓道充斥著各種氣味和聲音,又慢慢的溢到外麵去了。
倩倩快出酒店大門時,保安叫住了她。保安站在她麵前,很有禮貌問:“你是倩倩女士嗎?”
倩倩點點頭,又問:“有什麽事嗎?
”倩倩感到有些納悶。保安說:“你到我值班室來一下。”倩倩跟隨著保安來到值班室。保安坐下後說:“二個多小時前,有個男人自稱你丈夫,他在監視你,我怕他不是你丈夫,或者是什麽壞人,為了保護客人,所以我必需告訴你。”
說完保安打開錄像,讓倩倩去看,倩倩看完後平靜的笑了笑,內心卻五味雜陳。她平靜的對保安說:“是我丈夫,沒什麽事兒,謝謝你。”保安說:“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的。”
倩倩回到家,李木子己上了床,倩倩先去衛生間洗了澡後,然後慢慢的上了床。
李木子說:“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晚上不搞歡慶,唱歌呀,跳舞什麽的。”
倩倩答非所問的說:“我出酒店大門時,被保安叫住了,你猜怎麽著?”
李木子心裏格登一下,想難道保安告訴她了。便輕聲問:“保安叫你幹什麽?”
倩倩麵無表情的說:“他說有個賊頭鼠腦的男人一直跟蹤我,他還關照我讓我注意,我想我怕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歪。”
李木子忙問:“保安沒放監控錄像給你看?”倩倩說:“放了,人多畫麵又模糊,看不清楚。”
李木子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那個男人為什麽要監視你?你又沒有得罪誰,一個商場的服務員,一個家庭主婦,那來得仇人?依我看是一場誤會。”
倩倩說:“當願是一場誤會。”
第二天星期日,倩倩吃過早飯,就上街購物去了。家裏隻有他一個人,百無聊賴中他看到床頭櫃上一本打開詩集,他知道倩倩喜歡看詩,也喜歡寫詩。
李木子想年輕時誰不詩人?和倩倩剛認識時,為投其所好,特意跑到書店買了幾本詩集,是顧城,北島和舒婷的,這三個人是八十年代朦朧詩代表人。
李木子想起有次約會時,倩倩手捧著剛買的新版顧城詩選,那時顧城己在新西蘭自殺了。作為顧城崇拜者,倩倩還為些熱淚長流。
倆人並肩坐在麻雀鎮後麵的河岸上,夕陽的餘輝靜靜地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幾隻漁船點綴其中,兩岸河灘是鬱鬱青青,一望無垠的農作物,一陣風過後,綠浪翻滾,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倩倩麵對著夕陽,河流,沙灘,以及天空返林的小鳥,大聲念道:“黑夜給我黑色的眼晴,我用它尋找光明。”
一晃好幾年過去了。時代在變,倩倩也在變了,不,倩倩說她沒變,而變得是李木子。李木子有時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變了還是倩倩?
他無力的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床頭櫃邊,捧起那本己打開的詩集,其中二句赫然的出現在他眼前,讓心頭一凜:
高尚者高尚者的墓誌銘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李木子頓時氣得發抖,臉色蒼白,一怒之下將那頁詩撕下來,揉成一團,猶不解恨,砰地扔下書,找到打火機,將那紙燒掉,在短暫烈焰中李木子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僅僅片刻,臉上的微笑隨即消失了,誰是高尚者?誰又是卑鄙者?這很明顯說的是趙小帥和自己。
他咬著牙自言自語的念道: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去他媽的,老子卑鄙了嗎?他趙小帥就高尚了嗎?去他媽的,狗日的趙小帥,老子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想,他和趙小帥真的有仇嗎?趙小帥爺爺趙正義,煽動不明真相打的人死了自己父親,母親又隨即在悲痛中死,這是上輩子的恩怨,怎麽能嫁禍於趙小帥,可是不嫁禍於趙小帥,又嫁禍於誰,誰叫他姓趙?誰叫他是趙正義的孫子?
這筆血海深仇帳隻能算在他,趙小帥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