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李媽的女兒

  這天中午，小丫躺在床上正無聊著，她看了一會兒電視，看了一會兒手機，又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外麵的風景。


  天陰沉沉的，這幾天都這樣，秋雨綿綿秋風瑟瑟秋意漸濃秋色襲人。當她重新回到床上時，李媽從外麵進來了。


  小丫以為她送飯上來，小丫幾乎沒下過樓，吃喝都由李媽送上來。李媽破天荒的笑著說：“小丫，今天下樓吃飯了。”


  小丫一愣，驚訝的問：“為什麽要下樓吃飯，你難道不怕我跑了？”李媽說：“這兒不是你的養老院，小丫，別指望在這兒待上一年半載的？還美著你？

  ”小丫覺得李媽話中有話，便問：“李媽，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李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蒼老的臉上有了某種無奈與失落，說：“孫龍被他父親孫安撤職了，孫虎馬上就代替了孫龍的位置，成了大發商場的總經理。你馬上也要自由了，恭喜你了，小丫。”


  小丫想怪不得叫我下樓吃飯，原來如此。說：“李媽，那我和一樣都在下崗了。”李媽手指著小丫的臉說：“你還想賴在這兒不走嗎？”


  小丫無奈的說：“我己經習慣了，這多好呀！不愁吃不愁喝，還能拿到工資，你說世上那有這樣的好事？”


  李媽說：“你己成了孫家關在籠裏的金絲鳥。”小丫說：“我倒希望成為金絲鳥，金絲鳥被主人供著養著哄著，而我馬上就要出去了，金絲鳥成了無家可歸的野鳥了。”


  李媽道：“咱們下樓吃飯去吧。”倆人便一前一後出了房後，穿過微暗過道，一前一後下了樓。


  李媽早己將飯菜端上台子，倆人麵對麵坐下，李媽給小丫盛了一碗飯，輕輕的放在小丫麵前，自己也盛了一碗，拿起筷子，略帶憂傷的說：“小丫，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服侍你，為什麽對你那麽好嗎？”


  小丫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碗裏，微微仰起頭，一臉茫然的問：“我不知道。”


  李媽幽幽的說：“我先前也有一個女兒，像你這麽大，也像你這麽美。可惜的是，她愛上不該愛的人。”


  小丫靜靜聽著，兩眼直愣愣的看著李媽那張飽盡滄桑的臉。


  李媽接著說：“在麻雀鎮趙李兩族有世仇，結怨曆來很深，你也應該聽說了，趙李兩族男女青年至今沒有通婚，結親。我女兒波波偏偏愛上姓趙的一個小子，我們知道後當然不同意，拚了命阻止，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這樣一來反而加劇他倆的感情，就在他倆打算私奔，離開麻雀鎮當晚，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也是秋天，秋意濃濃。


  波波萬萬沒想到被我無意中發現了，那天她在房內收拾衣物，這一反常的舉動立即引起我的警惕，我把這事跟我丈夫李槐說了。李槐立即陰沉臉兒說，我知道了。又補充了一句：千萬別驚動她。


  懷揣著對未來生活憧憬和希望的波波，和心愛的人，冒著濃濃夜色，身背著黑包，手拉手悄悄兒出了麻雀鎮，準備上路。


  這時從路邊突然竄出六，七身材高大的壯漢，波波一看頓時失聲尖叫來：“偉，快跑。”偉是男友的名兒。趙偉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被幾個壯漢打倒在地昏了過去。還好那幾個人手下留情，並沒有要趙偉的命。


  波波回來後軟禁起來。不久她想從窗戶下去逃走，由於繩子斷了，她從二樓上摔下來，七竊流血死了。”


  李媽說到這兒泣不成聲，枯瘦的身子抖成一片風雨中的樹葉。


  小丫忙放下碗筷走過去，輕輕的抱住李媽的身子，不由得流下熱淚，小丫一邊流淚一邊說：“李媽，李媽。”


  李媽慢慢的抬起頭，淚眼昏花的看著小丫，仿佛看見波波向來走來。小丫吸了一下並不暢通鼻子，輕聲說：“李媽，李媽，你要是不嫌棄我，就把我當作你女兒，好不好？”


  李媽點點頭，又穾然搖搖頭，老淚縱橫的說：“不，不，不，我不配，是我害了波波，我為什麽要告密？為什麽不讓她走？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怎麽不去死呀？她花一般的年紀！你知道嗎？這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哪！”


  小丫抱著李媽那顫抖的身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


  外麵天仍是陰沉沉的，不知何時下起雨，沙沙的雨聲聽上去像有人蹲在門外哭泣。


  秋風乍起，秋意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