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發誓
“師傅！”
隨著蘇顏汐的大喊，拳頭在離她半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你，是什麽情況？”
林虛眉頭緊皺的問道。
他之所以停手，正是因為對方身上的氣質變化。
眼前這個才是他認識的蘇顏汐，而原來那個隻能說形似神不似。
原本他以為對方已經被前世的記憶徹底同化，卻沒想到又來了這一出，反倒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殺還是不殺，突然有點糾結。
原來的蘇顏汐雖然一開始有殺他的意思，但是一直都在搖擺，一直到薛歸月第一次死亡，都沒有動過手。
後來雖然沒有站在他這一邊，但也沒有害過他。
兩者並沒有太大的恩怨，再加上那麽一點香火情。
如果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殺掉，好像有點不夠意思。
主要還是林虛覺得，占了這麽久的便宜，殺了對方，有點像是過河拆橋。
“把事情說清楚，否則立刻打死你！別想跟我耍花招！”
最後，林虛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這個——”
蘇顏汐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個什麽狀態。
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卻又身不由己。
現在夢醒了，記憶並沒有被消掉。
她依舊擁有前世的記憶，隻是那些記憶變得模糊了起來，仿佛是很久遠的東西。
就好像看了一部橫跨上千年的電視劇，有記憶，但並不會對現在的她產生太大影響。
蘇顏汐思慮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猜測。
“應該是原來的我，為了避免被你打死，把記憶又重新封存了起來，把我恢複成了沒有覺醒前的樣子。也不能說和原來一模一樣，但大概一模一樣。”
“……”
這個回答有點繞，林虛腦殼疼。
“是不是我放了你之後，她還會重新覺醒？”
“這個……”
蘇顏汐又有一點啞火。
她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
說是的話，林虛大概率會把她打死。
說不是的話，大概率是。
好吧，她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應該是！”
但是最後她還是沒有欺騙林虛。
如果前世的記憶覺醒，她其實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
這種感覺很矛盾。
就好像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
如果有人告訴你，他要殺掉昨天的你，大概率你是沒感覺的。
因為昨天的你，並不是今天的你，昨天的你死了，並不會影響今天你。
如果前世的記憶覺醒，她等於永遠留在了今天。
暈了！
林虛！
他抓起蘇顏汐，反身重新趕回皇宮。
此時葉梵天的法相，已經虛弱的僅僅剩下一個幻影，估計吹口氣都能把他吹散。
“混蛋！你……”
看到林虛回來，葉梵天麵目扭曲，還想要詛咒他。
林虛抬起手掌，朝他揮了一掌，他的整個身影像流雲一般消散。
場上隻剩下他和蘇顏汐，還有苦笑的唐七。
“林兄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啊？”
“我從來不濫殺無辜！回來隻是讓你幫忙解決一下麻煩！”林虛朝蘇顏汐說道：“你把問題跟他說一下，如果能夠解決，我可以饒你一次，如果不能，你就準備一下遺言吧！”
說完，林虛自顧自的去搜羅葉梵天和薛歸月的屍體。
蘇顏汐被林虛整的一陣無語。
她歎了口氣，和唐七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唐七聽完，一臉的古怪。
“居然重新封存記憶，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僅是第一次遇到，還是第一次聽說。
因為封存記憶，對於已經覺醒的他們來說，完全等於自殺。
“至於怎麽解決……”
唐七看了看摸屍的林虛，不知道該怎麽說。
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麽解決，但是他又不敢說出來。
林虛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沒有解決的辦法，蘇顏汐就得死。
蘇顏汐能夠和薛歸月平起平坐，在上界的身份自然不簡單。兩人又無冤無仇，他自然不希望害死對方，大家同為人族，能幫的話，還是盡量幫一下。
“我覺得想要尋找解決辦法，你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問問你自己！隻要你原來的記憶，答應永遠不出來，而你現有的記憶不斷增強，現有的性格和意識，早晚有一天會徹底成為主導。”
就是一個不斷培養新習慣，最後徹底替代老習慣的過程。
人的性格除了天生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有後天環境造成，隻要後天的記憶足夠深刻，性格也就很難被改變。
頭疼！
又是一個另人頭疼的答案。
簡單來說，把兩者分成主意識和副意識。
現在的蘇顏汐等於是副意識，如果主意識覺醒，她隻有被吞噬的份，因為兩者所擁有的實力不成比例。
但是主意識如果答應不出來，那她這個副意識就可以不斷地成長下去，直到在實力上徹底碾壓對方，取代對方。
“那我要怎麽喚醒前世的自己？”
“這個我哪知道啊？我又沒研究過！”
唐七頭疼。
他也是第一次轉世重生，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轉生，怎麽可能會去研究這種東西，難道要考慮把自己的記憶給封存，成為一個新的個體。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轉世幹個屁，直接死了算了。
“不過，他應該有辦法！”
唐七指了指已經摸完屍的林虛。
蘇顏汐也看了過去。
林虛雖然在摸屍，但是兩人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試試！”
林虛把手貼在蘇顏汐的額頭，他並沒有打算喚醒對方前世的記憶，而是準備直接用劍魂抹除。
至於蘇顏汐會不會變成白癡，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就算變成白癡，他也隻能說一句，我盡力了！
蘇顏汐不知道林虛在想什麽，隻是冥冥中的感應告訴她，好像沒那麽簡單。
但是如今的局麵，她也隻能放棄抵擋，任由對方施為。
好在她雖然感應不到，但她的主意識卻感應到。
要是真的任由林虛這麽搞下去，變成白癡的幾率達到九成九，畢竟主意識才是整個靈魂的大部分。
把主意識切除，那等於人做手術，把脖子以下全部截肢，能活下去才有鬼。
“不要動手！我有辦法解決！”
感應到危機的主意識，立刻奪取了控製權，身上的氣勢再度變得冰冷。
林虛眉頭皺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說！”
“我可以發下心魔大誓，從今天開始永遠不會主動覺醒。”
蘇顏汐滿身無力道。
她本想依靠轉換記憶，躲過一劫，卻沒想到林虛一點都不好騙。
林虛轉頭看向唐七，意思是，她說的方法可行不可行。
“如果是以天道發誓的話，確實無法違背！”唐七說道。
天道？
林虛抬頭看了看天，好像確實有點用處。
剛才差點降落下來的雷劫，可做不了假。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係統提示。
【氣運之子對宿主的好感度下降四十五！】
【氣運之子和宿主的好感度達到二十七（仇恨）】
主副意識的轉換，使得林虛和蘇顏汐好感度，也接連出現了跳躍變化。
而主意識說完發誓的辦法後，好感度又降了五點，說明這個方法確實有效，否則她不可能這麽恨林虛。
“那你發誓吧！”
林虛準備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我，黃弈萱在此以這方天道立誓，永不主動覺醒！若違此誓，五內具焚，天打雷劈！”
黃弈萱是她前世的名字，林虛從唐七那裏得到確認。
蘇顏汐說完之後，四方空間好像隱隱有一絲異樣，一股無形卻偉岸的力量，一閃而逝，林虛有些熟悉，因為這感覺和天道劍魂很像，仿佛她的誓言，真的受到了天道認可。
“可以吧？”
一旁的唐七沒說話，目光有著一絲閃爍。
原本平靜的林虛，卻突然流露出殺意。
“你當我是白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