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為自己的斷章取義感到臉紅,以毒攻毒的做法已經屢見不鮮,沒什麽大驚小怪的,隻是她選的這幾味藥都極為霸道,即便毒解了,最後也會傷及身體的根本。
“可是這幾位藥造成的後果是什麽你知道嗎?”他擔憂的問。
紫陌醉仰靠在椅背之上無奈一勾唇,“知道又怎樣?我有得選擇嗎?要麽二十七天之天之後我命殞,要麽以身體衰敗為代價換命,總之想要活著總得被剝奪點什麽。”
朝月銘塵是十方的前藥神尊,所以對藥性的了解不比在座的兩個人少,在她列出藥譜解釋清楚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後果,同樣的,她沒得選擇,而他也沒有,除了心疼他什麽都做不了。
晨曦被她一句話說得無言以對,低垂下眉眼歎氣道:“是晨曦哥哥的錯,以後你的身體我幫你調理,一定讓你恢複健康。”
紫陌醉狀似沒心沒肺的笑出聲來,“人生除死無大事,隻要活著就有希望,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你也不必自責,焚毀輕弦的屍身本就讓你痛不欲生,也算是我對不起你,這一掌也隻能怪我當時情緒太激動,把你可能出現的反應給忘到了腦後,所以你也不用老是和我認錯,搞得我好像多小氣似的。”
她越是這般說,晨曦越感覺無地自容,最後苦笑道:“不是你小氣,是我小氣,娃娃,你放心,三眼蛟貝我一定幫你拿到。”
紫陌醉也不和他矯情,淡淡的道:“那就麻煩你了,多謝。”
淺淡的疏離漸漸取代了之前的嬉笑怒罵,讓晨曦感覺格外難受,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我陪你一起去找地心岩,三眼蛟貝就交給雲浪吧。”整個雲浪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他是否親自前去都不會有差錯,而他也更想陪著她。
朝月銘塵不滿的問:“皇母的事情你不打算管?”
前幾天他一直在全力吸收生命源力,故而這些事情不知道,今天一早應該就已經得到消息了,他不去處理老夫人的事兒跑來湊什麽熱鬧?那可是他和醉兒的二人之行,怎麽能多這麽個礙眼的燈泡。
拜紫陌醉所賜,他現在已經了解了很多現代的專有名詞。
紫陌醉一怔,皇母?那不是銘塵和晨曦的生母嗎?她怎麽了?銘塵可是一個字都沒給她透露,聽他的意思這事兒肯定小不了。
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晨曦氣定神閑的道:“人不是已經沒事了?她那麽強勢的性格會需要本尊去管?她比任何人都懂得保護自己,無需本尊操心。”
一早他就接到消息了,雲浪與弦澤殿聯手,雖然損失了大批人馬,到底人是救出來了,此時已經被嚴密保護起來,根本不需要他再多過問。
紫陌小姑娘聽得雲裏霧裏,好奇的問:“是你們的母親出事了?”
不知為什麽,提起他們的母親她的心裏就隱隱的有種排斥感,找不出原因來,她最終將症結歸為自己敏感。
朝月銘塵淡然的點了點頭,轉而勾唇一笑道:“已經沒事了,現在是你有事,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他暗罵自己不該和晨曦逞口舌這快,這丫頭很敏感,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怕會將他趕回十方去,雖然他說什麽都不會回去,可因為這個浪費口水實在劃不來。
紫陌醉單手支著下巴道:“明天一早吧,今晚我還有點事要做,你們倆要是有正事,就去忙你們的,我這邊的事情自己能解決。”
朝月銘塵挑了挑眉,果然如他所料,這女人太獨立了也不是什麽好事,讓他這個一心想要當她靠山的人很沒存在感。
“你就是本尊最大的正事,別再多說,本尊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說說你吧,晚上有什麽事情要做?”
紫陌醉明媚的大眼睛微眯了下,繼而神秘的笑笑道:“清理門戶。”
墨旱蓮所轄部隊遲遲未歸,聽棋魂回報說是逃走了數百人,還有一大部分叫囂著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正糾結力量想要打回來。
墨旱蓮手下也有一批忠心之人,現在兩方勢力正在分庭抗爭,故而才遲遲未歸。
她有意將懷有異心的幾個人安排在墨旱蓮的隊伍之中就是想讓這些人按捺不住,自以為是的率先跳出來,她才好趁機收拾了。
屈降香和商陸為人謹慎,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讓二人發覺,他們或許不敢有小動作,墨旱蓮頭腦簡單些,這些人自然會有恃無恐,為方便他們起勢,她也是煞費苦心啊。
商陸的人她已經吩咐下去向墨旱蓮靠攏,就等著她的第二道命令,便可呈合圍之勢收繳了這些叛軍。
至於跑的那幾百號人,她早已經將位置鎖定了,他們的魂魄是她所鑄,所以靈魂上有關聯,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
兩個男人一聽她的話就知道那幽魂大軍有動作了,而且動靜還不小,否則她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還分神去處理他們。
“需要我幫忙嗎?”朝月銘塵有些擔憂的問。
晨曦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了,隻要她一句話,他便會插手。
紫陌醉搖了搖頭道:“不需要,我自己帶出來的人,出了什麽差錯自然也是我親手處置,不過倒是可以讓你們看一出戲。”
女子雙眸染著嗜血的光芒,看得倆人心驚肉跳的。
簡單的打理了一下,紫陌醉便將信號發給了商陸和棋魂,自己則和兩個男人一同出發,直奔百裏外的渠隘口,此時墨旱蓮的煞軍團便在那裏紮營。
三人各自帶領一支軍團,屈降香的取名為戰軍團,墨旱蓮的是煞軍團,商陸的是戮軍團。
紫陌醉到的時候墨旱蓮正在和陵遊、鬼卿、飛廉和解蠡叛出的一支隊伍對峙,見她過來解蠡陰毒的一雙眼睛就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轉。
鬼卿陰笑一聲道:“紫陌醉,你竟然還有臉過來,膽子不小。”
紫陌醉微揚小臉兒,不屑的掃了他一眼道:“爺的膽子素來很大,否則也不敢把你們這群背主忘恩的混蛋給複活了。”
陵遊看到她身旁的兩個男人有些膽怯,這兩個人的修為高深莫測,他們如果插手的話,隻怕今天他們不會成功。
權衡了一下利弊他折中的道:“紫陌姑娘,咱們怎麽說也算是有些交情,你看這樣如何,你放我們走,從此以後我們就算欠你一個人情,他日若你有難,我們救你一次,然後我們扯平,怎麽樣?”
紫陌醉仰天大笑,半天才收斂笑意,“誰和你們有交情?一群背主忘恩的畜生也配和爺談條件?誰給你的勇氣?爺就看看你們今天能不能走得出這渠隘口。”
說著話,她一揚手,一道明亮的焰火衝天而起,隨後就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喊殺聲,四麵八方湧出了數不清的人,正是商陸帶領的戮軍團。
還未等陵遊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一批人從天而降,正是屈降香所轄的戰軍團,兩方人馬加起來足足有六萬之眾,再加上煞軍團近一半的人,人數徹底碾壓對方。
四人冷汗直冒,怎麽都沒想到他們這些人死戰了幾天都沒突出墨旱蓮的包圍,雙方各有死傷。
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們不足一萬的人馬被超出自己整整六倍的人給包圍了,該怎麽辦?這個女人的狠辣手段他們是見識過的,今天如果無法衝出去,等著他們的就是死。
紫陌醉懷抱金刀冷漠的掃視了一眼被圍在中間的眾人,緩緩開口,“除鬼卿、解蠡、飛廉和陵遊外的所有人,爺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回去自領一百軍棍爺既往不咎,如果執迷不悟,下場將和他們一樣。”
她用手指了指站在最前麵的四個人,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後麵的人開始亂起來,麵對人數碾壓己方的兩個半軍團人馬,誰心裏都有數,這場仗是肯定打不贏的,現在回去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如果死抗到底,隻怕他們都得沒命。
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悄悄的往後退,膽子稍大些的還在猶豫。
四人一見不好,解蠡色厲內荏的吼道:“不準退,誰都不準退,再退我殺了他!你們以為回去她會饒了你們嗎?我告訴你們,就是你們現在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沒有誰能容得下反複無常的人!”
其它三人也開始拚命的煽動眾人,這些人回去尚有一條活路,他們四個必死無疑,所以堅決不能讓這些人再反水回去。
紫陌醉滿眼戲謔的看著四個人上躥下跳挑唆眾人,語氣淡淡的道:“機會隻有一次,我數到三,如果還沒有選擇的視為放棄。”
“一。”清甜的嗓音帶著威懾力,讓眾人心頭一寒,不少人腿一軟跪了下來。
“二。”第二聲的時候已經有半數人跪伏了下來,頭磕在地上不住求饒,任憑那四個人怎麽煽動都沒有用。
“三。”第三聲話音剛落,在場的就隻剩下不到百人還站著,其餘人都磕頭如搗蒜,誰都怕死,如果一味強硬下去,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被這七萬多人碾成碎片,最後可能連個全屍都沒有。
紫陌醉嘴角微揚,吐出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