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淺沫見無人注意她,想要趁機逃跑,沒飄出多遠便被一股巨力給蠻橫的拉扯了回來,抬頭便對上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正是紫陌醉。
少女紫水晶一般的大眼睛撲閃了兩下,似笑非笑的問:“淺沫,苦情戲還沒演完你想去哪兒啊?你不是求著朝月銘塵救你嗎?怎麽自己先要逃了?繼續求啊,你不知道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嗎?”
淺沫陰毒的眸子死死盯著她,“賤人,你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麽?憑什麽好男人都圍著你打轉?你才是該死的那一個,為什麽你還不死?”
自知沒有活路的淺沫撕下了所有偽裝,惡毒的詛咒著麵前的少女。
紫陌醉一點兒都不在意她的話,反而輕笑出聲,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甲不緊不慢的道:“既然你不想演了,那就到此為止吧,好好體會你的煉獄生活。”
朝月銘塵上前一步恨聲道:“等等,我要抽取她的記憶,本尊的清白不能就這麽毀在她的手裏。”
他當時雖然中了招,可還有些模糊的記憶,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徹底陷入黑暗的時候以靈力鎖了欲望之源,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會有反應,那輕弦屍身被破到底是怎麽回事?
紫陌醉細眉微挑,退開了一步,她也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否則這事會成為一個死結,沉在她的心底。
朝月銘塵骨節分明的手掌下一刻已經罩在了淺沫的頭頂,絲絲縷縷的抽取著她的記憶,處於魂魄狀態的淺沫痛苦的嘶叫出聲,頭痛的仿佛要炸開一般。
好一會兒男人才鬆開手,張揚的墨發隨風而動,陰沉的俊臉冷如冰雪,一雙幽藍的鳳眸此時已經化作墨藍,那是怒到極致的表現。
“淺沫,你讓本尊惡心的想吐,鴻澤真是有眼無珠,竟然將你這蛇蠍毒婦視為知己,你簡直不配為人。”
男人一字一頓的話化作數道利刃狠狠的戳在淺沫的心頭,她痛苦的搖著頭,清秀的小臉兒淚水四濺,“不,不是這樣的,鴻,你不能這樣說我,我隻是愛你而已,我是做了很多錯事,可無論我做了什麽,都是為了你,你怎能這般絕情?”
夜修陰沉著臉走過來,“小子,這賤婦到底是不是與幽冥勾結在了一起欲害本帝?”
他心底最大的一個疙瘩便是去了一趟萬波寺斷送了幾十個兄弟的性命,所以急於知道結果。
朝月銘塵沒答他的話,隻是將手中絲絲縷縷的灰色記憶亂絮凝成了一顆六芒星甩給了他,手裏剩下最後一縷則被他給強行塞進了一顆透明水晶屏之中,隨著棉絮般的線團進入水晶屏,畫麵也顯現了出來,還原了昨天事情的真相。
他將水晶屏遞給了紫陌醉,輕舒了口氣,幸好什麽都沒發生,否則這一生他都走不出陰影,一想到當日的事情他便惡心的想吐,從胸口摸出一方絲帕死命的擦拭著自己昨晚被利用的手,恨不能搓下一層皮來。
紫陌醉捧著手中類似平板電腦的水晶屏看得入神,看完之後也鬆了一口氣,終於真相大白了,再抬頭對上男人此時的動作不由輕笑出聲,心情漸漸變好,就連昨晚他替這女人遮擋的憤恨也散了些。
走近他身邊小聲的問道:“我隻問一次,昨天你擋在她前麵是什麽意思?”
朝月銘塵心裏賭著一口氣,委屈又怨怒的道:“我說我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你信不信?她要是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本尊的清白就沉入大海了,那樣的事兒發生在本尊身上,不隻你惡心,本尊更惡心。”
紫陌醉被他委屈幽怨的眼神給萌到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神回暖,軟聲道:“隻要你說我就信,昨晚的突發狀況太多,我一時沒轉過彎來,不該惱你。”
她昨天跑出去的時候的確和他也窩著火,如果不是他那一下的遮擋也許她就會注意到那點紅影,不至於被冥鬼妖蓮的分枝給毒到,可說到底晨曦那一掌拍過來才是根本原因,分散了她的注意不說,更是避無可避。
朝月銘塵心裏這才好過了些,昨晚她的冷漠疏離他的感受太強烈,一顆心就像掉進油鍋了一般,疼得難受,可他也委屈啊,這事兒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會想弄清事實,更何況向來潔身自好的他?
“算你有點良心,你準備怎麽處理她?”心情的轉變就是這麽快,男人發現他已經活得沒有自我了,所有的情緒都圍著這小妮子打轉,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否則就是急風驟雨。
紫陌醉眼神幽冷的看著蜷縮在地上的淺沫,“我要讓她的魂魄日日受噬心烈火焚燒,永生無法超脫。”
她吃過的虧不少,可這麽惡心的虧還真是少有,心底的憤怒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打定了主意讓她受盡折磨,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朝月銘塵不敢靠她太近,雖然冥鬼妖蓮毀了,毒可還沒解,她現在全靠著定魂針和靈力在抵製,稍有差錯都可能讓毒性徹底暴發,到時麻煩就大了。
輕點頭寵溺的道:“嗯,她活該有此下場,隻可惜十方的陰謀她知道的也不多,估計是防著本尊呢,先不說這些,醉兒,你的傷怎麽樣了,毒有辦法解嗎?”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內傷和毒,冥鬼妖蓮的毒在十方都十分棘手,也不是說一點辦法都沒有,但要徹底斷絕七情六欲,皈依佛門,這個結果他是怎麽都無法接受的。
紫陌醉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傷倒是無礙,用上丹藥用不了多久就沒事了,這毒倒是有些麻煩,需要的幾味藥草都很難找,而且有時限,二十七天之內如果還拿不到解藥,就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這還幸好不是妖蓮真身的毒,否則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朝月銘塵眼前一亮,看到了希望,語氣堅定的道:“不管多難,一定可以找到,把所需藥材列出來,本尊現在就著人去找,上天入地也必須找到。”
隻要有藥可解就不是問題,就算是要搶要奪要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找齊藥材。
紫陌醉暖暖一笑,爬了爬額前的碎發道:“我要去玄素城,那裏很有可能存在最重要的藥引——開天石。”
朝月銘塵臉色一會一變,很是古怪,半天才道:“開天石?開天石在幽若大神手裏,我這就派人去取。”
這回換紫陌醉變臉了,幽若大神這個名字有多久沒出現了?從神都路上他走了以後便再沒聽過他的消息,她也沒有刻意再去打聽,怎麽他倒是了如指掌?
“你一直在監視他?”她疑惑不解的問。
男人自豪的道:“整個大荒勢力的動向本尊都了如指掌,幽若大神也算是個人物,怎麽可能漏掉?說是監視也對。”
長期處在上位者的頂峰,如果連各方勢力的動向都摸不清,他還怎麽當這個魔尊?怎麽做弦澤殿的王?
紫陌醉開始自我反省,她的眼光還是太短淺,沒有這個男人想得深遠,這些勢力今天可能還沒有交集,明天就可能成為對手,她不能再固步自封,必須要做到天下大勢心中有數,這樣有個風吹草動也能掌握第一手消息。
還沒等她反省完,屈降香已經帶著大隊人馬分成幾批先後趕了回來,走到她跟前雙手抱拳興奮的道:“主子,降香幸不辱命,將冥鬼妖蓮徹底焚毀,特來複命。”
紫陌醉將刻著花紋的瓶子交給琴意,示意她收了淺沫,這才從空間中翻出個小型儲物戒扔給他道:“做得不錯,這些東西是這次的犒勞,此次任務誰出力最多稍候你列下名單,我另有獎勵。”
賞罰有度的現代激勵製度她也會,故而大方的將以前閑來無事煉製的大把丹藥和數不盡的奇珍異果交給了他,這些還隻是最普通的獎勵,人人都有,論功行賞的東西可就不止這些了。
屈降香接過戒指精神力探入便樂開了眉眼,這裏麵可都是蓮清級的丹藥,僅次於孤風級的作品,不說有價無市也是珍貴無比,她也太大方了吧?
這數量可足夠人手兩瓶了,還有那些能迅速回複體力靈力的奇珍異果,那可是相當於有兩條命和人幹架啊。
戒指交給一旁的下手恭敬的作了個揖道:“屬下代表戰軍團所有人謝主子犒勞。”
紫陌醉唇角微彎,也不矯情,受了他的禮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不必多禮,這幾日辛苦你們了,先回醉夢空間歇息吧,晚些你將詳細情況再報與我聽。”
如今醉夢空間因為住進去很多人,所以建築物也多了起來,墨旱蓮、商陸和屈降香很會打理這些,裏麵的大片空地儼然已經成了小型軍營,房舍雖然簡陋,卻很整齊。
至於從墓地中移出來的那座扇形宮殿沒有一個人敢隨意進入,那是長期處在墓主人的壓製之下形成的恐懼心理,即便那裏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還是有心理陰影,本能的害怕。
屈降香應了一聲,便被紫陌醉收入了空間之中,剛要說藥材的事兒,就聽見琴意“啊”的一聲慘叫,迅速的回頭去看,隻見女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脖頸處有一寸長的傷口,利刃所致,直接割破了喉管,而淺沫已經不見了蹤影。
朝月銘塵反應神速的飛身追了上去,“蒼雲,保護好醉兒。”夜空中隻留下這聲叮囑,再一看人影已經消失了。
夜修第二個追了出去,淺沫現在可不止是醉丫頭一個人的仇人,更是他的生死仇敵,不止是她,連她的天皇爹他也不會放過,看過那段不太明了的記憶他也了解了個大概,淺沫敢這般算計他,也是有天皇在背後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