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醉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了商陸,邪惡的一笑,“你性格沉穩,謹慎有餘魄力不足,這次交給你的任務就是要磨礪一下你的性子,淺沫與幽冥之巔早有勾結,既然她能找到幽冥的老巢,那憑什麽爺就不能呢?你的任務就是打斷她與幽冥的勾結,找到一個幽冥的老巢就給爺挑他一個,我倒要看看,這個淺沫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兒來。”
幽冥之巔幾次害她出生入死,而今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早晚都是個敵對,不若現在就開戰,挑掉一個是一個,反正這些人都是十方的氣息,到時這筆賬就是算也算不到她的頭上來,最好能引得幽冥和十方徹底開戰,她才有機會混水摸魚。
商陸手心上都是汗,這還是第一次真刀實槍的去打仗,難免會有些緊張,吞了下口水道:“主子,幽冥的老巢可不一定在永州城了吧?那我們的搜索範圍是?”
紫陌醉勾唇一笑道:“的確不一定全在永州城,不過在這兒一定有他們的點子,你隻要在這幾天內挑了他們在永州的點子就可以了,遠處的自有人會收拾。”
朝月銘塵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吃幹飯的,估計早就有了應對的手段,不可能讓他們將勢力坐大,所以遠處的她根本不必擔憂,先把眼目前這些礙眼的掃平了再說。
墨旱蓮見遲遲沒輪到自己急了,忙叨叨的問:“主子,主子,那我呢?”
紫陌醉盯著他看了半晌,還真是有點不放心這個急躁冒進的家夥,作為大將他合格,可要論這算計人的勾當他還真不是那塊料。
“風音,棋魂,你們兩個進來。”沒理會他的話,徑直叫了守在門外的二女。
風音棋魂推門進來,繞過旁邊的屏風走進了外間的花廳問:“主子,有什麽吩咐?”
紫陌醉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道:“你們兩個怕不怕死?”
她是真的無人可用了,目前能派出去的全都派出去了,琴意雖然老練沉穩,可她要盯死了易輕弦,花綺和詩情倒也細致,就是因為如此,才派她們二人與辰汐相互照應,建立一個勢力可沒那麽容易!
如今剩下的就是這二嬌了,雖然做事也有些張揚,但好歹是個聽話的,也能顧全大局。
二女對視一眼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主子有事但管吩咐,我們不怕死。”
在暗靈預備營的時候她們的命就是隨時都準備丟了的,那時是別無選擇,而今卻是心甘情願。
紫陌醉內心有些小感動,麵上倒是沒顯出來,鄭重的道:“好,那這次你們兩個就一起參加行動,任務嘛,就是給我看住了墨旱蓮,不準壞了爺的事。”
“是,主子盡請放心。”二嬌脆聲接命。
墨旱蓮臉黑了,直白的問:“主子,你是懷疑屬下心懷不軌?”
如果真是這樣,他可就傷心了,他墨旱蓮別的不敢說,但隻要是臣服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生出反叛之心,一臣不侍二主的道理他永遠銘記。
紫陌醉都快被他逗樂了,看吧,連話外音都能讓他給聽擰了,她怎麽放心把這麽大的事兒交給他哦!
“你想得太多了,主子是看你性子浮躁,容易壞事,讓我們姐妹督促著你一些,免得到時露出什麽破綻,壞了她的大事。”棋魂語氣堅定的道,雖然她不知道主子在預謀些什麽,不過肯定是大事。
紫陌醉默默的給她點了個讚,這個棋魂反應速度很快,是個堪當大任的,看來這次選她看著墨旱蓮也應該沒有大事。
“墨旱蓮,你的任務是帶齊人馬給我找出來十方三皇六尊派下來的人手,與商陸一樣,見一個給爺挑一個,雞犬不留,不過你們要冒幽冥之巔的名,中間誰要是給爺露了馬腳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把棋魂和風音給我護好了,她們少了一根汗毛,你們那一隊便軍法從事,若是她們死了,你們一隊人給她們姐妹殉葬!爺要把這池水徹底攪渾。”
她信任的人不多,這十個丫頭如今算是得了她七成的信任,能對她死心踏地的人,她也必全力相護。
墨旱蓮咧嘴看著兩個連九天大圓滿都沒有的嬌小女子糾結的不得了,這…這不是添亂嗎?真到動手打架的時候誰還有功夫顧忌這兩個小弱貓啊?可主子下了死令,他也沒辦法啊。
二嬌感動的眼眶都紅了,心裏暗道果然沒跟錯了主子,能得她這一句話,就是死了都甘願。
紫陌醉又交待了很多細節,包括如何追蹤如何分派人手如何處理突發事件等等,這是第一次出任務,必要做到萬事妥帖,等交待完讓這些人回到界位之中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她則去找晴黯了,要想墨旱蓮那隊能成事,她隻能利用一下他了,借他的黑暗之力一用,雖然心懷愧疚,可她要活著,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她手上有黑暗之源,吸收一部分黑暗之力再布下陣法讓墨旱蓮那隊人都沾染上幽冥的氣息很容易。
推開房門進來時晴黯正按治療步驟疏導靈力,經過空洞煉骨蝶的洗禮如今封印已經就差那麽薄薄的一層便可破開,不需要再藥浴,隻要每日行一次針,等他身體水平達到最佳就可以服用丹藥了。
聽到開門聲他睜開眼睛,一見是她眼前一亮,就要起身,今天他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不似前段時間終日半暈半醒。
紫陌醉急聲開口道:“別動,你疏導你的。”
說著話她已經走到近前,以精神力探看他的身體情況,好一會她麵帶微笑的道:“晴黯,按照現在的情況推斷,五天之後你就可以服用丹藥了,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左右就能完全恢複正常了。”
他堵塞的經絡如今已經全部打通,剩下這五天時間隻用針灸之法清除體內垃圾就可以了,再用五天時間融合藥性,那薄弱的封印就可以完全破開了,到時他就可以完全恢複正常了。
晴黯有些慌亂的看著她,頭腦不甚清晰的他總有種感覺,隻要她說的事情都成真了,他就會徹底失去她,這種感覺讓他異常恐慌。
“不吃行不行?”他的眼神異常清明,這一刻仿佛像個正常人一般了。
紫陌醉有些狐疑的問:“為什麽不想吃?難道你不想病快點好嗎?”
“怕,你不要我。”男人真摯的眼睛帶著害怕。
紫陌醉之前有和瘋掉的幽若大神交流的經驗,所以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弦一顫,不知不覺的竟然有這麽多人依賴她信任她,從一群小獸到第一個朋友辰汐再到後來的玉天殤、晴黯,時至今日的挽落傾城、伴卿和那十個忠心耿耿的丫頭。
這些人的真誠以待日複一日的改變著她,讓她看起來更加鮮活,也越來越有血有肉,原本的打算瞬間打消了,她無法去利用一個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那樣的愧疚會讓她一生難安。
“可你也不能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啊,這不是真實的你,你乖點,我不會不要你這個朋友,隻怕到時是你先忘了。”
人生的選擇太多,她沒有資格去剝奪一個人的意識,就像當初她毅然決定給幽若大神煉製丹藥一樣,明知道結果可能不如人意,可那是他的權力,作為曾經的親人,她也有義務讓他清醒。
“晴黯不忘,不要吃藥。”男人眸光倔強,顫顫的伸出手小心的握住了她的柔荑,這是他們自相識以來,他第一次違抗她的話。
紫陌醉瑟縮了一下,倒是沒有抽回手,他已經這般脆弱了,實在不忍心再將這小心翼翼伸出握住希望的手再掃開,太殘忍了。
咬了咬唇輕闔眸子苦笑道:“晴黯,你不服丹藥遲早也是要想起來的,我不想你恨我,也不想自己因為自私愧對於誰,對不起。”
她狠心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為兩人之間風雨飄搖的友誼小船留下最後一塊救生板。
晴黯眸子一暗,臉色也灰敗起來,收回緊握女子小手的一雙大掌,垂下了頭。
紫陌醉心頭一酸,偏過頭去不敢再看他失落的臉,擰身出了房間。
一個人在蓮香閣逛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站在一片盛開的花海中,摸了摸袖口裏的黑暗之源深吸了一口氣,罷了,賭一把吧,她現在將仙力和靈力融合成了一種全新的力量,她稱之為神力,這股力量與黑暗之源融合一下,既不同於十方,又不同於幽冥,但願能夠蒙騙過關。
她正想著事兒呢,身後一個熟悉溫涼的氣息已經將她包裹住,“一個人在這兒傻站著,想什麽呢?”
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響起,瞬間驅散了少女心中的陰鬱。
“在想陰謀詭計啊,你聽過一個詞嗎?叫狗咬狗,這回可有大戲要唱了呢。”紫陌醉轉過身抱住男人的腰身,古靈精怪的道。
朝月銘塵眉眼含著溫柔寵溺的笑,擒住她的香軟先給自己謀了點福利這才柔聲道:“你是想讓十方和幽冥互相牽製?用詞不當,這明明是錦囊妙計,怎麽被你說成是陰謀詭計了?”
要想讓十方放鬆對她的注意這個辦法再好不過,三皇六尊別的事情或許可以不理會,但是隻要和幽冥之巔拉上關係,他們就不敢不理,那可是關係到他們自身的生存和榮華富貴。
所以剛剛和千羽交待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利用散布謠言來引起整個十方的恐慌,再不時的騷擾一下邊境,三皇六尊本就多疑,他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一手非但沒有減輕三皇六尊對紫陌醉的針對,反倒更加變本加厲起來,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