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被她罵非但不生氣,反倒如同吃了蜜糖一般,從心裏一直甜到了四肢百骸,眉眼含情帶笑的輕問:“娃娃,你這是擔心我嗎?”
紫陌醉看他滿眼喜色怒氣消了幾分,鬆開他的腰帶忍著心口的窒悶還是帶著火氣的道:“廢話,不擔心你我攔著你送死?”
她能理解剛剛晨曦的反應,估計是以為她有心不讓朝月銘塵冒險,而夜修又是重傷之身,那剩下探路的隻能是他了,難怪剛才他的聲音很是蕭瑟。
她雖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可不妨礙她把他當成親人,至親之人,難道她不舍得朝月銘塵就舍得了他?他是怎麽想的?
晨曦看看一旁的老弱病殘無奈的扯了扯唇角,為難的道:“總要有人去探路,你該不會是想自己進去吧?”
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那他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這是他的底線。
朝月銘塵看向女子的眼神也狐疑起來,以他對她的了解,這種事情她絕對做得出來。
紫陌醉恨鐵不成鋼的橫了他一眼,恨不能上前去擰他的耳朵。
“路線是我定的,我會沒有考慮?在你眼裏我就那麽無私?還是說你覺得長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是用來裝飾用的?去去去,都閃開點,淨添亂。”
晨曦和朝月銘塵同時鬆了口氣,稍稍讓開了點位置,都閉緊了嘴巴沒有多問,隻要她不是想自己衝進去他們就放心了。
紫陌醉從星月鏈中翻出一支成了型的人參,先是在人參的頂端係了根紅線,將整根紅線又打上了繁雜的結。
打完結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詭異的一笑,抬手便布下了一個隔絕結界,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獨門手法和寶貝被旁人給瞧去了,先不說會不會被偷師惦記,如果再被扣上什麽罪名她可保不準自己一怒之下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現在她的罪名已經夠多了,雖然說債多不壓身,可她也不想再把事情往更僵的方向引導,畢竟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呢,而她也需要時間成長。
朝月銘塵不滿的看了一眼隔絕結界,倒也沒強行要進去看,抱臂站在結界之外,還很好心的加固了一層,這丫頭既然不想讓人看見,肯定是有原因,等回去了再詳細問也不遲。
晨曦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倒是一旁的夜修紅眉毛綠眼睛的很是惱怒,但一想到剛才倆人劍拔弩張的狀態就蔫了,歎了口氣走到了後麵和悟空等人閑談。
不過一會兒功夫紫陌醉便撤下了結界,掐掉一截人參上的短須,口裏輕吐了個“去”。
隻見剛剛還是死物狀態的人參抖了抖兩條小短腿兒,“嗖”的一聲竄進了山洞之中。
在場的眾人都看得傻眼了,已經風幹了的藥材——人參,竟然在片刻之間“活”了,還能連跑帶跳,這是什麽情況?
朝月銘塵和晨曦對視了一眼,都是麵色沉重,雖然兩人什麽也沒說,但是眼中的擔憂都是一覽無餘。
紫陌醉此時倒是沒功夫去看眾人的反應,她將自己的一縷神識絡印在人參之中,再用息壤珠賦予人參活力,這才催動傀儡術讓死物代替人去探路,所以眼下人參所到之處就是她的眼睛和耳朵,要仔細觀察山洞裏麵的情況。
說起來這傀儡術還是她在煉化魂精的時候悟出來的,之前她選定這條路線的時候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下山的路有很多,不過這條是最快的也是最便捷的,相對於漫山亂野的跑她寧願走這一條路通到底的山洞,危險最大,但是風險卻是最小的。
正在眾人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你竟敢用邪術?紫陌醉,你不得好死!”
說話的正是天帝家的嫡公主淺落,永遠學不乖的女人。
紫陌醉此時眉頭緊蹙,一方麵因為頭疼一方麵是感應著洞內的情況。
裏麵的靈力球數量多得讓她都不禁咋舌,這幽冥之巔是真的下了血本,一步之間幾乎就有三個,如果一旦連鎖爆炸,別說是這幾號人,整個鬆雲山都得夷為平地。
一心幾用的她聽到淺落的叫囂輕笑出聲,“淺落,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對於這個無腦女人她是相當無語,人都說吃一次虧學一次乖,可很明顯這個女人沒有這個認知,真不知道她的囂張跋扈是誰給的她勇氣。
朝月銘塵幾乎在淺落話出口的瞬間就已經躥到了她近前,單手欲扣住女子的喉嚨,被夜修主仆三個橫加出手給攔了下來。
淺落瞳孔瞬間放大,一雙美眸驚恐的看著殺氣騰騰的男人,她一直知道藥神尊嗜血冷酷,卻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對自己出手,如果不是夜修幾個人動作快,隻怕此時自己已經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驚魂未定的她躲在淺沫身後顫聲道:“藥神尊,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她可是使用了邪術,這在十方是天理不容的,她都說了要殺我滅口,你作為十方的藥神尊難道不伸張正義還要幫她助紂為虐嗎?”
朝月銘塵被夜修主仆三個纏住一時也不可能取她性命,聞言冷笑一聲道:“淺落,你該死!”
夜修氣喘不已的一邊迎戰男子一邊怒道:“淺落,給本帝閉嘴。”
他雖然不待見這個天帝家的公主,到底也不能讓她真的被朝月銘塵給滅在這個下等界位,到時回去他才是真的沒了老臉,連一個十方的公主都護不住,他還怎麽混?
淺落聽到這訓斥一般的話心頭火起,還從沒人和她這般說話,當然除了那個瘋子一般的女人,圓瞪了一雙美眸怒道:“本公主有什麽錯?我隻是實話實說,難道她使用的不是邪術?她既然敢做為什麽不敢認?”
她倒是也看出來了,晨曦一直沒動,而這個夜修不會任自己被別人欺負,肯定是懼了自己皇父的威嚴,勢必要保住她,所以她也沒什麽可怕的了。
她是誰?她可是天帝家的嫡公主,誰的身份又能越過她去?若她真在下界出了什麽事,這些一同下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她此時又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態度甚為囂張。
淺沫很想罵她一聲白癡,不過她更喜歡看戲,因此掩了口鼻裝做咳嗽不止,沒有說話。
心裏更是有了小算計,如果在下界折損了一個十方的公主,那麽不用她廢盡心思回去再告狀,自會有人找輕弦算賬,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晨曦一直護在紫陌醉身側,聞言溫和一笑,身形一縱已經拿住了女子纖細的咽喉,“是邪術又如何?隻要這裏的人死光了又有誰知道呢?你說是不是?”
“晨哥哥…我那麽…喜歡你,你不能…不能這…這麽對…對我!”淺落整個人都懵了,一來是被掐得窒息,二來是被他的話給驚得,說話都相當不連貫。
夜修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放開鉗製住朝月銘塵的手,暗諷自己的白癡,他辛辛苦苦為保住這腦子不夠用的公主的性命,可人家根本是把他當成使喚奴才一般利用,他這又是何苦?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肆意妄為,可如今呢?被十方的條條框框給侵蝕的筋骨全無,那他如今所求為何?
他心裏清楚的很,紫陌醉是為了救眾人的命,才會不惜暴露自己,可這個十方的公主在做些什麽?除了指責和定罪就是自以為是的差遣,那他又為什麽一定要護住她的命?
紫陌醉自從說完那句話後根本沒管這邊鬧得一團亂,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山洞裏麵的情況上,腦子暈沉的厲害,如果不集中注意力根本無法探清裏麵的情況,等探完最後百丈的距離她都想罵娘了。
特麽的幽冥之巔,不折騰死人不罷休是吧?好啊,今天要是不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就不是紫陌醉。
這邊剛回過神兒來的紫陌醉便看見已經臉色一片灰死的淺落,皺皺眉頭走上前去撥開了晨曦的手腕,笑得一臉和氣,“晨曦哥哥,你可是十方溫潤如玉的大祭司,怎麽能動手呢?多掉價啊,來,聽話,放手。”
晨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很聽話的負手站在一邊,突然,眼前一花,隻見紫陌醉抬起玉足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了女子的下巴上,力道十足,淺落慘叫一聲,身子飛出有五六尺遠才摔落下來。
這一腳太過狠辣,直接將她的下巴給踹碎了,疼得她眼淚橫飛,剛剛因窒息而產生的暈眩被劇痛給抵消,反倒清醒了過來,想要說話卻怎麽也吐不出一個字,嘴裏大口大口的往外湧血。
紫陌醉不緊不慢的走到她跟前,容色淡淡,“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有時候活著遠比死了要痛苦的多!我會不會得好死我不知道,不過倒是可以預見接下來你的日子會過得無比淒慘。”
咒她死的人很多,但是都死在了她的前麵,可這個女人她還沒準備殺,留著她不是仁慈,而是現在不能留把柄給那些心懷叵測的人。
淺沫才是那隱在身後的惡狼,除不掉她不如按兵不動,她可以揍得淺落隻剩一口氣,卻不能真的殺了她。
轉眸看向傻愣在當場的淺沫諷刺一笑道:“善良的淺沫公主不準備過來扶你那可憐的妹妹嗎?還是說你打算讓爺扶著她?”
淺沫被她的突然出手驚在當場,直到她說話才回過神兒來,緊走幾步扶起滿臉是血的淺落,語帶不滿的道:“弦兒,你怎的出手如此狠辣?落兒不過是嘴快而已,你至於每次都打得她遍體鱗傷嗎?她好歹也是我天帝家的嫡公主,你這樣做就不怕讓天地二皇兩家產生齟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