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茅屋小院,兩人各自回了房間,紫陌醉躺到床上閉目養神,琢磨著怎麽分配這十萬魂珠,高手肯定是要有的,可是不能太多,否則她承受不起反噬的後果,如果全是修為處在中間的,根本無法完成她的計劃,修為偏低的更需要時間來提升實力。
看了看堆積的魂珠,最後她挑出了十枚七彩魂珠,又揀了一百顆白色珠子,一百顆紫色珠子,青色的挑了三萬,綠色和紅色最多,占了近七成。
十方到底有多大她不知道,想要全方位掌握那裏的情況單憑別人道聽途說她信不過,所以必然要先在十方踩點,將自己的勢力滲入到十方的每個角落,她的時間不多,所以必須要快。
布好聚靈陣開始複活這些沒有生命的魂珠,整整忙到太陽初升,才算是大功告成,想不到的是還有意外收獲,這一場洗煉竟然讓她從王者境中級直接躍過高級到了大圓滿境界。
她的修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從華夏而來的仙力,還有一部分是到這個地方修習的靈力,這就相當於她的戰鬥力可以疊加,因為補給充分,比常人的持久力更強,加之她的主神格正在形成的過程中,通常可以越級戰鬥。
王者境大圓滿雖然算不得高,不過此時她卻是可以與君主境中級一戰而不至於慘敗,有了這個突破她的擔憂稍稍放下了一些。
看著快堆積得滿屋子的魂珠她又糾結了,魂珠在沒有吸入魂精的時候算是沒有生命的,還能放在空間中,可是有了魂精的注入,那就是生魂了,在非生命空間中是無法存活的。
這麽多的魂珠她要怎麽送到萬波寺去啊?總不能一趟趟的跑吧?更不可能就留在房間裏麵,那樣遲早是要出問題的,這是她最大的底牌,萬不能叫人知道,否則也不至於連朝月銘塵和晨曦都瞞著了。
利用引魂術倒是可以讓這些魂魄自主跟著她走,可那是十萬生魂,這小院還住著一個手眼通天的夜修,在他眼皮子底下用引魂術不可能瞞得住他,不行,得想個辦法把他給支走。
她和他沒什麽交情,不過就是他看上她的近身格鬥之術,還有就是他覺得她知道小花兒的下落,所以才會對她頗為縱容,說白了倆人根本連朋友都算不上,怎麽才能讓他聽自己的話呢?
靠在床頭的某女頭都快想破了得出兩個結論,要麽把朝月銘塵和晨曦給賣了,那樣很可能暴露自己,不過夜修也是個纏人的,估計短時間之內他們倆是擺脫不了他,擔憂的就是他們三個真的對上,若是真傷了他們倆,自己腸子都得悔青了。
要麽就是忽悠一下夜修,把線索引到十方的那兩個公主身上,如果隻是淺落那個沒腦子的倒還好辦,淺沫可是個不好對付的,萬一敗露,隻怕會徹底得罪了夜修,這對她來講可不是什麽好事。
想得腦仁都疼了最後也沒得出個結論,正在她鬱悶得不行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敲響了。
紫陌醉走出隔絕結界行到外間推開門迎了出去。
夜修目光帶著審視的看著麵前的女子,早上他就感覺出一股強烈的生命波動,人數似乎還不少,可是等他尋了一大圈回來也沒見到半個活物,回到小院後那股生命波動又奇跡般的消失了,他不得不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女人了。
“你整晚都在做什麽?”男人的嗓音難得的帶著冷沉,他十方夜修大帝也不是個頭腦簡單的,否則也不可能坐到那麽高的位置,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他敢保證那股生命波動和她有關。
紫陌醉閑散的靠在門柱上,神色一點沒變,眯眼看著高升的太陽勾唇淺笑道:“我有權利保持沉默,當然如果你非想知道,可以考慮用你的粗暴手段來嚴刑逼供,也許小爺受不了就招了。”
夜修覺得和她說話很傷腦筋,這就是一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以她的性子,隻怕受盡酷刑,隻要她不想說也能一個字都不透,而他也沒有威脅女人的習慣。
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井沿上沉聲道:“那你隻告訴本帝會不會對十方不利,本帝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但是今早那麽強烈的生命波動一定和你有關,本帝雖然幾萬年不理十方的事情,卻也不可能看著有人想毀了十方,你現在正是凝成主神格的時候,可見你也並非這個界位的人,本帝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有什麽目的,你若真的威脅到十方可別怪本帝手下不留情。”
這番話他是斟酌再三才說的,說他威脅也好,小人也罷,總之,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十方出事,先是神罰之獸在這片地域出世,再是幽冥之巔在這個界位活動頻繁,就連天帝家的兩個公主都來到了這個界位,雖說是為了尋找天道家的輕弦和法則家的鴻澤和晨曦,可是一個界位突然發生這麽多的事可就不簡單了。
他不是傻子,最起碼的危機意識還是有的,隻怕這天是要變了。
紫陌醉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男人,心下微寒,對十方不利嗎?她不可能保證不會,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誰還會管什麽界位會不會被毀?
“未發生的事情誰都無法說清楚,所以我不會跟你保證什麽,隻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其滿門。”女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在不大的院落裏有如響雷一般炸在男人的腦子裏。
夜修滿腦子都是那句不會保證,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在謀劃著什麽,而且和十方密切相連,她還真敢承認?就連謊話都不屑去說,哪怕騙騙他也好啊,至少給他一個不殺她的理由。
男人牙齒咬的“咯嘣”亂響,氣結的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當真不怕本帝現在就打得你魂飛魄散,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紫陌醉對於男人的暴跳如雷無感,眸中帶著冷冷的嘲諷,唇角輕扯露出一個極盡譏誚的笑,笑容不達眼底。
“一個被算計的人,身份於我而言什麽都不是,我說了什麽自己清楚的很,夜修大帝應該清楚,即便我說不會對十方不利,那也必是謊話,還是那句話,若相安無事最好,否則天若滅我我便翻天,地若欺我我便毀地,本姑娘從來都沒怕過死,即便你想要我魂飛魄散以絕後患,我也還是那句話。”
她也曾有善念,隻是那善念早在一次次的毀肉滅骨的磨難中消磨光了,想殺她,行,隻要你有本事,在她沒成長起來之前宰了她,她不怨任何人,隻怪自己學藝不精,活該有此結果。
要是殺不了她,那就別怪她無窮無盡的報複,她紫陌醉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想讓她引頸就死,不可能。
夜修一時被她身上冷烈的氣勢震住了,這是怎樣的決絕啊?相處的越久她給自己的感覺越神秘,就像是一本高深的武學秘籍,讓你欲罷不能,怎麽都放不開手。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也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隻要十方不威脅到她,她也不會對十方不利,如果十方想要對她不利,那就算是把天給捅破了,她也勢必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得是有多不能吃虧的丫頭?他若是還有理智就應該就地將她擊殺,永絕後患,可是此時此刻,卻怎麽也下不了手,這個女人一身的傲骨,性如烈火,甚至連謊言都不屑去說,處處透著真性情,這樣的人是他夜修最為欽佩的。
思前想後,他決定去調查她的背景身份,這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殺她的理由,以後再相見,若她果真是在謀劃十方,他必不會放過她,若她隻求自保,那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你的身份本帝會去查清楚,你若真在算計十方,本帝第一個不饒過你。”冷冷的拋下一句話,夜修轉眼便沒了蹤影。
紫陌醉長出了口氣,手心兒裏已經全是冷汗,自嘲一笑,原來她也是怕死的,夜修如果出手,她必死無疑,她敢如此說就是在賭,賭他也是個真性情的漢子。
她賭對了,男人去查她的身份了,也給了她空間去做自己的事,本來還在為如何打發了他而犯愁,現在竟然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唯一的不圓滿就是讓他有所察覺,即便他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可是也起了疑心。
現在隻要等到入夜她便可以將魂魄牽引到萬波寺,青天白日的這麽多鬼魂飄蕩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久沒有認真的修煉過了,難得的閑下來,紫陌醉也不耽誤時間,抽出那本許久未鑽研的《有歸於無》認真的翻看起來。
這本無字天書她研究了許久了,可是進展不大,今天恰巧到了王者境大圓滿,再試試,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轉眼間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隻可惜,那本書還是一個字都沒有,隻要她試著用精神力去強行突破就會被反噬,想想還是算了,機緣還是沒到。
入夜的風帶著絲絲寒涼,雖然已經是早春季節,天氣卻尚未回暖,紫陌醉裹了一件墨狐披風開始引魂。
三百裏的路程不算遠,她隻花了一個時辰不到便將生魂全牽引了過去,如果不是拖著這些生魂其實根本用不了這麽長時間,既要避著人,又要顧忌著別被有心人發現,這才格外費了些時間。
千年古刹的確名不虛傳,雖然早已經沒人打理,荒草叢生,卻一點未損恢弘的氣勢。
安頓好生魂之後也沒再多耽誤時間,轉身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