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銘塵抬手想要撫上她的臉,卻被她一偏頭躲開了,嘲諷的一笑。
“毀了容,失了身,丟了心,就連我最驕傲的自尊你是不是也要一並毀了?”
“不會的,本尊不會讓你的臉毀了的,醉兒,不會的。”
手足無措的男人此時根本沒聽到其它的話,隻一心撲在她受傷的臉上,小心翼翼的扣住她的下顎,拿出丹藥細致的給她上著藥。
紫陌醉揮開他的手,從界位中摸出兩枚凝血丹,靈力一動,將丹藥化成細粉,胡亂的塗在了臉上。
白嫩的掌心上沾滿了血肉,她不適的幹嘔了兩聲,原來她自己都嫌棄,還指望別人憐惜嗎?
朝月銘塵看著她粗魯的動作再也忍不下去了,靈力一動,便將鎖在懷中的女子給打暈了過去。
單臂扶住她嬌小的身子,憐惜的吻著她未受傷的半邊臉頰,喃喃著道:“寶貝別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不會留下一點傷疤的,乖,不疼了。”
說話間單手托住女子的屁屁,如同抱小孩子一般將她抱了起來,將她的臉抵在他的脖頸處,這才騰出另一隻手抬袖揮向地上的三個男子。
冷聲對著身邊的小獸吩咐:“將他們三個押回魔尊殿,本尊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在這時,一道淡粉色的身影飛快的奔了過來,尖聲叫道:“銘塵,你不能這樣做,當是玄兒求你,放了他們三個吧。”
“紫陌醉已經殺了我的龍淵和鳳舞,難道你也要將我所有的守護者一並殺掉嗎?你違背了當日的諾言,難道就連他們的守護你也要一並毀掉嗎?你好殘忍。”
“殘忍?諾言?你不說本尊倒是忘了你,今日本尊就求一個真相。”
男子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射向那道美麗的身影,將懷中女子小心翼翼的交到暗熙的手中,腳踏虛空,瞬間便來到了女子麵前。
玄素吃驚的叫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後轉身便要跑,她有個非常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動了殺機。
朝月銘塵哪裏容得她跑,修長的手向前一探便扣住了女子的腦袋,輕喝一聲:“封。”
玄素便如同木頭一般定在了那裏,男人手上灌入靈力,抽取著女子的記憶,這是他的獨門手法,被抽取記憶的人會十分痛苦。
當日的一時惻隱之心他沒有對她動手,此時被紫陌醉攪亂了心神的男人已經徹底瘋魔了,根本就沒考慮過她到底是不是玄素就下了狠手。
絲絲縷縷的記憶被他抽取而出,而被定在原地的玄素此時臉色煞白,淒慘的呼痛聲響徹天地,整張臉都痛苦的扭曲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恐懼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這一刻她是真的後悔了,她不該在沒有確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就貿然出手。
這一次魔界之行,難道就要成為她的葬身之行了嗎?不,她不想死。
朝月銘塵臉上的戾氣越來越甚,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抽取完她所有的記憶,此時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
果然如他所料,麵前這個一直稱自己是玄素的女人才是雲初歌,也就是當年的幽若之心,現在的六宗之主。
真是可笑,這個女人竟然一直喜歡著他,為了能得到他不惜以自己的命格來算計當年的玄素,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血色眸光中的火苗越來越烈,手下用力便要動殺手,卻隻見眼前虛影一晃,下一刻雲初歌、汐風、易隨和輕揚便消失了。
速度快得驚人,就連他都沒有看清是什麽東西將四個人給帶走了,再想要追,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什麽都沒有留下。
朝月銘塵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好大的膽子,敢在他的麵前將人劫走,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做的,否則他一定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回頭看向暗熙卻是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醉兒呢?
染上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還維持著攙扶動作的暗熙。
暗熙一驚,低頭再看,身邊哪還有那個暈過去的女子?
朝月銘塵瘋了一般揮出一道勁力,將暗熙整個給打飛了出去,抬頭仰天一聲長嘯,接著兩眼一黑,嘔出一口鮮血,人昏了過去。
暗熙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蒼白的臉看不出一點血色,扶起已經昏迷過去的主人,大眼睛裏一滴一滴的眼淚往下掉。
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女主人便不見了,它甚至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
“主人,你醒醒,主人…”
小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不停的呼喚著吐血昏迷的男人。
此時,感應到主人出事的元凰和白澤也從空間裏麵傳了出來,三隻小獸圍著男子的身影焦急的喚著。
好半天,朝月銘塵才緩了過來,睜開雙眼,單手掐住暗熙的脖子殺意十足的道:“醉兒呢?”
醉兒為什麽會被一起帶走?它到底在做什麽?
暗熙被扣住喉嚨此時根本說不出話來,一張小臉兒憋的通紅,痛苦的喘著氣。
兩隻手卻根本不似一般人的條件反射去掰開掐人的手,而是死死的垂在身側,一動不動,隻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麵有淚珠在滾落。
這是第三次女主人在它的保護下出事了,主人是真的要殺了它,它的確該死。
“主人…”
元凰和白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能讓主人變臉動怒的似乎隻有一個人——女主人。
看來是女主人又出事了,主人剛才也是問著女主人的下落,完了,如果女主人出事了,隻怕不隻暗熙要死,主人也活不成了。
朝月銘塵盯著臉色已經泛紫的暗熙猛地鬆開了手,他這是瘋了嗎?對方能在他的手裏搶人,更何況是暗熙一隻小獸?
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暗熙又怎麽可能護得住,是他的錯。
“去找人。”男子起身冷漠的道。
看了一眼所餘三十萬不到的魔界兵將和還在抵死相抗的仙界兵馬,他滿身煞氣的走到渾身浴血的玄囂麵前道:“留下你所率兵馬,本尊留你一命,否則,你得死。”
玄囂此時已經筋疲力盡,剛一入這風淩渡口他們仙界便陷入了危機,一路走來死傷無數,現在剩下兩萬兵馬不到。
他恨不得能吃了眼前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步步緊逼,他又怎麽會跑到這該死的風淩渡來?
不過比起眼前的男人他更恨玄素和那三個上神,如果不是他們,他又怎麽會跑到魔界來送死?
那可是五十萬兵馬,雖然沒傷了他的根本,卻也是傷筋動骨了。
“你想死?”
魔尊此時身上的戾氣都快凝成了實質,眸中的血色更加妖嬈了幾分,他的耐心很有限。
如果不是不想攪亂眼下的時局,他連眼前的男人都不想放過,如果沒有他們,他和醉兒怎麽會分開,都是他們的錯。
玄囂盡管心裏恨透了他,卻也不敢真應了他的話,當日這個男人揮手間便將那三個上神打落馬下,更何況他這一個區區的仙界之主?
隻怕動動手指,他便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真要將這最後兩萬將士也要放棄嗎?
那他這個仙界之主還有什麽臉麵回去?
可是隻要他們全死了,又有誰會知道是他為了求生才放棄他們的?
對,隻要他們全死了,那就不會有人知道,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言語。
仙界眾將士聽到魔尊的話全都抬頭看向自家主子,卻見他兩眼露出竊喜的光芒,心中一涼,看來主子是真的想要把他們扔在這裏自生自滅啊。
朝月銘塵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那所餘兩萬不到的仙界將士。
“這就是跟錯主子的下場。”
助紂為虐者,死有餘辜。
“殺。”
一聲令下,魔界眾位將領嘶吼一聲便衝了過去,眾士兵更是殺紅了眼一般衝殺上去。
仙界遠路行軍,又經戰敗,光影之海之中的大量亡軍,後又進入風淩渡殺地,勢氣早就殆盡。
現在仙帝又為了活命而放棄他們,軍心盡失,絕望至極,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就這樣,兩萬不到的兵馬被屠殺殆盡。
玄囂雙拳鬆開又握住,牙關緊咬,臉色鐵青,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當著他這個主子的麵屠盡他的士兵,活生生的打臉,可是他卻莫可奈何,就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仇恨的種子自此種下。
朝月銘塵處理完了仙界的事情便將眾將士連同玄囂一起帶出了風淩渡,而他折身又走了進去。
他不敢去想象紫陌醉可能的遭遇,隻知道必須要盡快找到她,她一定還在風淩渡。
身形快到了極致,將整個風淩渡幾乎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卻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不隻是她,汐風等人也沒有任何蹤跡。
不眠不休整整找了一個多月,整個風淩渡被他翻了不下百遍,可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此時風淩渡已經恢複了原有的麵貌,原來的殺地不知從哪一刻起消失了,朝月銘塵這一個月間快瘋了。
哪裏都找不到她,不止如此,她剝離了他留在她身上的精神烙印,兩個人之間的聯係徹底終斷了,現在他又該去哪裏找她?
暗熙、元凰和白澤三隻小獸看著主人日漸消瘦的臉龐急得團團轉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它們比誰都更清楚主人對女主人的感情,要是真的找不到女主人了,隻怕主人會徹底瘋掉,如果女主人沒了,那主人也肯定活不成了。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紫陌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徹底的消失了。
這其間,除了朝月銘塵的本尊在找,整個魔界的暗靈、宮衛、九宮十殿、魔界衛隊、軍隊全都在找,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魔界的每一個人都覺出了其中的不平常,本就嗜血冷酷的魔尊陛下似乎更加的殘暴了。
有時一句話不對,便是人頭落地,就連九宮十殿的宮主和長老都有不少人受了刑罰。
整個魔界都籠罩在一團低氣壓中,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生怕說錯話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