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銘塵冷冰冰的往殿外行去,此時魔界被四界圍困,軍心不穩,他這個魔界之主也應該站出來安穩軍心了。
暗熙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後,軟嚅嚅的聲音響起,“主人,女主人她沒事了吧?”
它很想知道女主人現在有沒有恢複,之前隻知道她失去了神智,誰都不認識了。
後來戰事吃緊,與主人聯係幾次都沒有聯係上,現在它後悔死了,早知道當日就應該將女主人敲暈,說什麽都不離開她半步。
男子冷哼了一聲,咬牙道:“戰事結束再同你們算賬。”
不提還好,一提他的怒火便猶如火箭一般噌噌的往上飆。
暗熙被他冷冷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卻還是抵不過心裏的內疚,女主人兩次性命垂危都和它有關。
別人不知道女主人的情況它可是一清二楚,紅著眼圈語帶哽咽的問:“主人怎麽罰暗熙都可以,可是我想知道女主人現在好了沒有。”
想想那個對它們幾隻小獸寵愛有加的傾城女子,它的心就一抽一抽的,好想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如果不是戰事吃緊,它恨不得能飛到她身邊去喚醒她。
朝月銘塵看到無影和暗熙都紅著眼圈怒火小了些,鼻子裏哼了一聲“嗯。”算是回答了暗熙的話。
走上城頭巡視了一番,暗熙和無影收拾起悲傷的情緒,鼓舞著士氣,一幹將士眼見著魔尊親自來到了前沿陣地巡視,而且聽說尊上已經有了破敵之計,頓時精神了不少。
雖然沒說士氣高昂可是較之之前卻好了不少,眾人都聽說魔界被四界圍困,原本正心焦不已,人人自危,此時倒是安心了不少。
三十萬大軍,全部巡視完用了近兩個時辰,朝月銘塵回到大殿開始研究著沙盤,此處是北方要塞佛曇城,三麵環水,距離最近的其它城也有千裏之遙,可以算是孤立之軍。
想要從其它城調兵過來至少要三日時間,仙界此次基本算是下了血本,帶來五十萬兵馬,除了攻下的四城留兵駐守,此時與魔界對陣的兵馬足足有三十萬,與已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排兵布陣他不輸給任何人,玄素汐風等人他也不畏,隻是已方能用的前鋒大將除了自己基本沒有人可以抵擋住這四人中的任何一個。
一方勢力的存亡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夠,此戰過後也該是培養下屬的時候了,總不能他一不在,整個魔界便連個與敵方相抗的人都沒有吧?
十五位暗靈首領資質都不錯,他座下的五個帝王神獸雖說現如今不算頂尖的存在,不過發展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這些年由於他一直在找醉兒,連帶的它們的修煉也懈怠了,日後倒是要好好磨煉一番了。
雖然注定他不會在這個界位呆得太久,不過短時間內也沒有回十方的打算,即便隻是留一日,他的地盤也容不得他人覬覦半分。
他勾唇一笑,汐風,玄素,你們這般見不得光,連使用的計謀都這般上不得台麵,該讓本尊罵你們蠢還是讚你們有勇氣好呢?
他正沉思著,暗熙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手裏捏著一枚通訊水晶交到了他的手上。
“主人,夙夜差了自己的靈獸將這個送來,讓我一定要交給主人,說是事關女主人。”
朝月銘塵接過通訊水晶臉色很不好看,輸入一股靈氣,水晶球半天沒有反應。
過了好一會,那頭才晃出一個人影,正是神王夙夜,隻是他的氣色很差,臉黑得跟鍋底一般,眉梢眼角都帶著些戾氣,與往日溫潤的樣子天壤之別。
“魔尊,你可真叫本王好找。”
夙夜語氣不善的開口,不過他似乎很緊張,眼睛時不時的四處掃視,仿佛生怕別人看到一般。
朝月銘塵沉冷的看著水晶球上的身影,沒有心情和他廢話,“說。”
簡潔的一個字充分顯示了他的不耐煩,如果不是他說是有關他家寶貝的,他根本不屑和這種人通訊。
“本王想與魔尊做一筆交易,魔尊一定會有興趣。”
夙夜陰沉著一張臉,與往日的絕世妖嬈很不相同,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會大呼認錯了人。
朝月銘塵將身子靠向了椅背,懶懶的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魔界被四界圍困,想必此時一定很不好過吧?魔尊如果答應本王一個條件本王馬上撤兵,不僅如此還可以助魔尊共同抵抗三界聯手,不知道這筆買賣魔尊是否感興趣?”
夙夜臉上的肌肉幾不可見的抽搐了幾下,這段日子他真是受夠了,玄素那個瘋女人根本不把他當回事,整日裏頤指氣使。
懼於她的手段以及汐風和另外兩位上神的實力,他不敢輕易翻臉,不過他的目的本不在魔界,他隻想要一個人。
既然與誰合作都是合作,他為什麽拚死拚活的去發動戰爭而不是與魔尊心平氣和的來一場交易呢?
朝月銘塵的臉一瞬間變成了鐵青,這個男人打的什麽主意他眨眼間便猜到了,他是想用醉兒來做交易,自己交出醉兒他便撤兵並且和玄素反目。
好一個神王夙夜,將主意打到他的小人兒身上,他當他銘塵是什麽?用女人換江山?
別說一個魔界,就是用整個十方大世界來換,他都不會換。
“本尊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夙夜,本尊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怒火中燒的某男徹底暴發了,出口便是濃濃的殺氣,暗熙沒有一點懷疑,此時如果神王站在主人麵前,絕對會被主人給轟的渣子都不剩。
夙夜不甚在意的一笑,美得妖嬈,“魔尊何必如此動怒?你我都知道,紫陌醉身上有多種元素屬性,你要她也不過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現在魔界自身都難保了,你確定你能守得住?與其城破兵敗將自身陷入危機還不如與本王合作!”
“你可千萬別告訴本王你愛上她了,那樣本王會很看不起你的,與我神王齊名的魔尊竟是個隻知兒女情長的軟蛋,說出去本王都覺得丟臉。”
朝月銘塵差點被他氣笑了,這個自以為是的神王當真會猜度人心,今日若換成是其它人未必就不是他認為的那般想法,隻是可惜了,他不是其它人。
“夙夜,你太瞧得起你們四界聯手了,在本尊麵前,不過一群跳梁小醜,想威脅本尊?你還太嫩了。”
男子嘴角揚起一個冷沉的弧度,雙眸忽然淩厲的看向水晶上的影像繼續道:“你若敢打醉兒的主意,本尊第一個要你的命。”
說完這句話後男人已經將水晶球給捏碎了,全身上下都泛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殺氣。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很顯然,神王沒弄清楚情況,非旦未能達成協議,更是惹怒了魔尊。
另一邊夙夜的頭猛然間一陣劇痛,這是通訊水晶的反噬,水晶中封印著他的靈識,從這一點上他馬上明白了,拿給朝月銘塵的那枚通訊水晶被毀了!
雖然於他而言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可是這是活生生的打臉啊,他陰霾著一張臉,單手揉捏著劇痛的額際,緩解疼痛。
次日辰時,魔界十萬兵馬壓陣,朝月銘塵穩坐於蹄血玉麒麟背上,左後側是無影,右後側是暗熙。
這還是魔界開戰以來第一次正麵回擊,因此,仙界大軍也是嚴陣以待。
為首的是紫發紫眸的玄素,身側分別是厚土之神汐風、萬火之神輕揚、帝金之神易隨和仙界之主玄囂。
騎在龍騎馬上的玄素一見到朝月銘塵眼睛便亮了起來,癡癡的望著他。
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個讓自己癡心了萬年的男子,如今就站在自己的對麵,那般風神俊朗,一如當年,她愛了他一萬多年,他可知道?
朝月銘塵對於她的目光很是反感,感覺自己都被她的目光給侮辱了,本就冷的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眼波一動,掃向另外四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是這三個無腦的東西。
“銘塵,我回來了,這三千年來,你過得還好嗎?”玄素聲音輕顫,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麵前的男子。
朝月銘塵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對於麵前的女子他總有幾分熟悉感,她的身上也的確有自己的精神烙印,可是自己萬分確認,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像在麵對醉兒的時候應有的心跳,她好像對自己也萬分熟悉,與萬年前的玄素的確很像,甚至那微小的撚袖動作都一般無二。
可是他明明覺得醉兒才是玄素,那麵前的女人又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想不通的他不覺間緩了臉色,語氣也不由得溫和了幾分,不再冷冰冰,反而有幾疑惑。
女子見他有了緩和輕舒了口氣,淚眼朦朧的道:“我是玄兒啊,當年我逆天改命遭受天罰,身受重傷,不得以陷入沉睡,一年前才清醒過來。”
“現在一身的修為毀去了大半,或許你現在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是嗎?”溫婉帶著些委屈的聲音就這樣傳入了眾人的耳際。
朝月銘塵心神一震,看著她委屈的樣子他竟然感覺有些不忍,不過也僅僅是有些而已。
在他心裏,沒有人能越過他的醉兒,即便是他弄錯了,她是當年的玄素,他也不可能再與她有什麽瓜葛,他不能更不舍得負了那個清冷的小東西。
“你說你是玄素,有什麽證據?”先入為主的他先認定了紫陌醉,自然不肯輕易鬆口。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錯過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她們倆誰才是當年的玄素!
“踏遍三途川,不飲忘川水,佛前修百年,願化雙飛蝶。”玄素一字一句的念著,唇瓣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