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醉虛弱的靠在他的懷裏,強忍著心底的酸疼,大口的喘息著,“我…我不知道…我隻記得…隻記得他叫晨曦。”
迷離的眼神似乎再次陷入了回憶中,好一會才激動的道:“邪幻森林,那個救我兩次的人,是,就是眠月。”
朝月銘塵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救了她兩次?那眠月就真的危險了。
醉兒進入邪幻森林不過大半個月的時間,以眠月的魂魄狀態半月之內兩次出手救人,耗盡自身靈氣,足以讓他魂飛魄散。
他是拚了命的在救人,可是他當時隻顧得上醉兒,根本無暇去細考慮眠月該如何。
“好,我去救他,不過我先送你回湖心島。”
把她放在族地他不放心,這裏的人對她有太深的敵意,而她現在又毫無自保能力,在湖心島有陣法相護,隻要不碰上上神,沒人能破了他的陣法。
紫陌醉緊咬下唇,指尖死死的掐進掌心,好似隻有身體上的痛,才能稍減一下精神上的痛楚。
她不明白,為何對於眠月,她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而且根本不是她所能控製的,好像心上的一角缺失了一般。
隻要想到那樣陽光般溫暖的一個玉人就要消失在天地間,怎麽都無法控製襲向心口的鈍痛。
“我怕來不及,銘塵,現在就去好不好,我會乖乖的自己回湖心島,眠月他…我怕他等不及。”
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隻能坐車回到湖心島,飛行和空間撕裂隻會讓她喪命,所以至少需要半日的時間,而半日的時間可能會要了眠月的命。
朝月銘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玉指輕撫她的唇瓣,心疼的看著那清晰的一排牙印,她怎麽總喜歡自虐呢?
心底的酸澀怎麽也無法消散,從何時起,她竟如此在意另一個男人了?
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拋開與眠月的兄弟情不談,僅是她的要求,他便無法拒絕。
讓她一個人回湖心島,他終是不放心,想了想喚出兩個暗靈,低聲吩咐:“無影,無痕,一個時辰後送尊後去湖心島。”
紫陌醉愣愣的看著突然間冒出來的兩個一身黑衣的俊秀青年,其中一個她見過一次,四妃爭鋒那天他出現過,想來是他的隱衛了。
藏的還真是深,也不知道是她的修為太低沒感覺出來,還是最近她靈海氣海被封之後出現的,都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兩個青年尊敬的略低頭,應了聲“是。”
朝月銘塵把暗熙也留在了她的身邊,一個本命帝王神獸外加兩個九天九境界的高手,她的安全應該無虞,他也能放心去救人。
交待完了兩人一獸轉回頭看向還未安心的女人露出一個淺潤的笑,摸了摸她的頭道:“要是累了就在這裏再休息一天,明天出發也行。”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臉上的汗濕還未散盡,烏黑的發早已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的貼在臉頰上,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也不忍讓她此時就再舟車勞頓趕回湖心島。
紫陌醉點了點頭,“好,明天再走,你也要小心,不準受傷。”
她有些無理取鬧的要求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眠月有這樣特殊的感情,隻是因為他救了自己兩次嗎?
好像並不是這樣,帶著些濃烈卻又很純淨,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不過麵前男人帶著落寞的眼神她讀懂了,她似乎總在無意間會傷到他,可是讓她放任眠月死,她卻說什麽也做不到。
朝月銘塵心底微微一暖,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下,轉身出了門,臨行前看了一眼門外的兩人一獸,冷聲道:“照顧好尊後。”
紫陌醉看著他略帶蕭瑟的背影有些心虛,她這算不算是水性楊花啊?
從未經曆過感情的她隻感覺頭疼,對銘塵她是全身心的依戀,而眠月,她隻見過兩次,而且從未說過一句話,隻是覺得那樣溫暖如陽的男子令她很心疼。
她也理不清這紛繁的思緒,隻能讓時間來慢慢梳理了。
看看自己一身的汗濕,她歎了口氣,爬下床趿了一雙鞋子下地,將門打開一條縫小聲問:“暗熙,能幫我打點水嗎?我想沐浴。”
身上粘粘的一層薄汗好難受,她現在急需洗澡。
蹲在牆角的小白團兒一道利箭一般躥到了她的肩膀上,毛絨絨的一雙小爪子緊緊抱著她的玉頸,腦袋蹭著她的俏臉兒。
撒歡賣萌的道:“我帶女主人去天眼泉室,那裏的天然溫泉對身體有好處哦。”
紫陌醉在門外四處打量了一下,確定沒有發現人影後咕噥道:“還真是無影無痕的,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趴在她肩膀上的暗熙笑得直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女主人,所有暗靈都是九天九境界的高手,你現在靈海氣海都被封著,一點靈力都沒有,肯定感覺不出他們的存在了,就算沒有封著,你現在的修為也是感覺不到他們的,要不他們就該回爐重造了。”
它好心的解釋著。
紫陌醉被暗熙的話說得汗顏啊,不過它也沒說錯,誰讓在這個高手如雲的大荒裏,她就是一小廢柴呢,唉,人比人得死啊。
斜了暗熙一眼,問道:“你是什麽品種?”
暗熙兩隻肉肉的小爪子後知後覺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唉,它的獸嘴是多欠啊?
這不是紅果果的嫌棄女主人嗎?好像得罪了女主人的下場通常都很慘,剛想到這兒就聽見她略帶審視的問話。
撓了撓頭,討好的道:“女主人,人家不是什麽品種,人家是帝王神獸哦,是主人的本命神獸,很厲害的。”
雖然品種這個詞沒聽過,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好詞,先這麽答著吧,惹惱了女主人回頭讓主人知道還不剝了它的獸皮給女主人當毛領啊。
紫陌醉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將它抓到手上,東摸摸西摸摸,嘴裏還念念有詞。
“摸起來還挺有肉的,你說是紅燒好呢還是燒烤好呢?嗯,這身毛還挺軟的,剛好快到冬天了,我可以做條毛圍領。”
暗熙打了個哆嗦,差點一頭栽倒,嗚嗚嗚,它不要啊,它錯了還不行嗎?
早知道就不應該多嘴啊,以主人寵女主人的程度,它相信,隻要女主人說想吃了它,主人真的會把它端上餐桌的。
若幹年後它的墓碑上寫著:鴻澤上神本命帝王神獸暗熙肉成菜,骨成湯,毛皮成脖領,嗚呼哀哉,那該有多淒涼?
“那個,女主人,像你這麽美麗善良的仙女一定不會忍心看著這麽可愛的我被端上餐桌的,你看,我能采果子,能打架,能扮可愛討你歡心,能暖被窩,能幫女主人跑腿,還能挖樹,女主人,你還是留活口吧,我還是很有用的。”
暗熙抖了抖一身的毛拚命給自己拉人氣,笑話,這可是獸命關天的大事啊。
紫陌醉陰惻惻的看了它一眼,呈思考狀,似乎在考慮到底是活的用處大些還是死了用處大些,看到小獸一點一點炸起的毛快忍不住笑了。
直到走到天眼泉室才不冷不熱的道:“嗯,看你還有那麽一點點的用處,先留著吧,我要去沐浴了,你先當個守門員吧。”
暗熙提著的心聽到這句話總算撲通一聲回歸胸腔了,鬆了一口氣的它老老實實的跑到門邊去乖乖守著了。
心裏不停的念叨著,禍從口出,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鄙視女主人了,女主人那不陰不陽的態度好可怕,都可以直追主人的冰山氣勢了,倆人都不能惹啊。
朝月銘塵撕裂空間直接來到了邪幻森林外圍,腳步一頓停在了森林外,手上多了一枚鮫珠,靈力貫入其中,鮫珠上很快顯示出了無影的身形。
沉聲道:“無影,帶上尊後馬上回湖心島,在那裏等本尊回來。”
盡管留下了兩名暗靈和暗熙,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醉兒,整個朝月家族對她都充滿了敵意,若是打定了主意要對付她,沒有他在她身邊,她又怎麽應付得來?
他現在好後悔,應該讓她和自己一起出發的,不應該讓她在焱水城再留一晚,所以也顧不得她是不是很累,辛苦些總好過被算計的送命,那樣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無影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些紅暈,最後艱難的道:“主子,尊後現在在沐浴,怎麽也要等到她出來才能出發。”
朝月銘塵心裏發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恨不得現在就能飛回那個小女人身邊,可是他現在實力還未恢複,無法連續撕裂空間。
咬牙道:“那就等她出來馬上走,不要停留一刻,少了一根毫毛你提頭來見。”
無影看出主子的不安,麵色一肅,“主子放心,我和無痕就算拚了命也不會讓尊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朝月銘塵點了點頭,抽回靈力,切斷了畫麵,握緊了拳頭,腳步飛快的躥入了邪幻森林。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隻能先去救眠月,隻希望能快點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