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尋找我的妹子見我抱著媽媽流淚，懷疑自己看走了眼。本想撒嬌的她即刻就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你呀！就知道撒嬌，就知道無理取鬧。都三十六的人了，該學會關心自己的哥哥，自己的老公，自己的愛人！再堅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你能不能懂一點？”嶽母說著女兒，使妹子難過地蹲下看著我，擔心著我。
??妹子第一次在我麵前不像一個孩子，第一次像一個溫柔的妻子摟著我睡了一晚。迷糊中我聽到她的哽咽，聽到她無數次輕聲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不是她不溫柔，而是我從來沒給她展現溫柔的機會。
??妹子和雅婷聽我講完莫香梅和高翔的故事後非常感動，沒想到莫家千金小姐還能如此的重情重義！同時也很為高翔深感惋惜！
??“唉！這過於自尊的男人就是脆弱。石磊，你今後無論遇到什麽事可千萬不能一根筋啊！你要做了蠢事，我和亦暉就是追到陰曹地府也不會原諒你！你是一家人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你聽清楚沒？”雅婷擔憂地看著我。
??“好了，好了！別瞎扯了，我是做糊塗事的人嗎？明天幾個人去莫香梅家好？”我問。
??“你傻呀！當然是你單獨去好嘛！還真是個石頭！”妹子戳著我的頭說。見她們一大群去了各自的教學和學習區域，我也打算當晚上一節物理課。明天，明天去莫香梅家又會麵臨什麽呢？我在路上無意間想著這個問題，也深感歲月還真是難得一靜！
??坦白地講，我並不認為這些所謂的豔福能給我帶來什麽驕傲或麵子等，反還認為這都是一些無法命名的麻煩！既頭痛也棘手。我隻希望能與親人們有一個永恒不變的安穩、平凡、又充滿快樂的生活，不想有人出現來打擾和影響我渴望的平靜。在情感方麵我擁有的夠多了，有善良的父母；睿智的嶽母；有一大幫相互了解、相互關愛、相互信任的兄弟姐妹；更有一群聰明可愛的孩子們。
??當然，我也理解莫香梅，理解她的苦與痛和對真愛的渴望。雖然她對我有超出普通的親熱，但我不認為她這是屬於什麽勾引、放縱或不檢點什麽的。如果她的人生能順利一點，她又怎麽會如此孤獨和饑渴呢？她可是一個正常的，三十二歲的年輕女子呀！
??可能是因為我要到來，莫遠程夫婦和莫香梅在家。莫香梅的家對當時而言，那的確是富麗堂皇。也難怪當時的高翔見到後深感不適，我自己都承認與他們不是一類人，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和追求的目標。
??“哎喲！石磊，沒想到四十的你還是如此風華正茂、精力充沛、豐度翩翩啊！”迎接我的莫遠程由衷地誇讚，一旁的郭夏蓮也是點頭微笑地認同。一身黑色秋裙，盡顯婀娜與優雅的莫香梅馬上就過來挽著了我。“去年簽合同時我就不相信他有三十九歲，看了他身份證複印件後我才相信。”
??“也是，這石磊看上去也就是個三十五六的樣子。”莫母郭夏蓮跟著說，隨後示意我和莫香梅一同坐下。莫父莫遠程看著我和莫香梅坐在一塊很是般配，笑眯著眼地欣賞。
??“唉！你和高翔的相貌與精氣神還真是相像，也難怪我家梅兒對你戀戀不舍！可惜啊！一個多好的青年才子卻過早的隕落，想起這些我都替他難過，更別說他父母了。人這一輩子哪會有什麽一帆風順喲，不都是坎坎坷坷、摸爬滾打地走過來嗎？不經過風雨，哪會有彩虹？石磊，我並不是以一個什麽成功人士或長輩身份在你麵前誇誇其談，隻是隨便說說自己的人生感悟而已。希望你不要見笑！
??人一輩子誰容易呢？我們不也是一樣嗎？受到一些打擊和挫折就選擇輕生，哪都是軟弱無能的表現，更是一種對自己和家人極不負責的行為！有什麽跨不過的溝？有什麽邁不過的坎？別看我們家現在是如何如何的風光，可它的發展曆程不同樣是一部充滿艱辛與磨難的血淚史嗎？我們要是想不通，恐怕現在骨灰都找不著了。高翔那點屁事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和你郭姨都是首批上山下鄉的知青，為了響應國家號召紮根農村一輩子，我倆在農村接了婚，生了大女兒莫香蘭。那時在農村有多苦？我們這些苦得麻木的人都說不清了，你郭姨在坐月子期間，僅吃了四個雞蛋和我在山裏捉的一隻野兔。七八年落實政策返城後，我倆因已結婚生子，你郭姨又懷了香梅而被所有單位拒收。我父親隻得帶著我倆靠炸油條賣豆漿謀生，這一來就是兩年。
??八〇年下半年，我東借西湊加上我們省吃儉用攢下的四百多元開始了擺服裝攤。我倆早上賣油條豆漿，中午到晚上就擺服裝攤，生活才開始出現好轉。八一年秋，我開始自己去廣州進貨。我現在都記不清自己坐過幾次火車座位，基本上都是被擠得坐在過道或廁所裏。路上就是幾個冷饅頭加一壺涼開水打發，天熱時饅頭餿了也是照吃不誤。我當時隻有一個信念：越苦越要頑強地活下去！一定要讓父母妻兒過上好日子！
??石磊，對於什麽是成功？我相信你看到或聽到過無數次冠冕堂皇和感天動地的答案。可我的回答很血淋，凡是走過地獄出來還是活著的，那就是成功！”
??我雖是不思進取的凡人，也好像從沒產生過什麽成功欲望，但莫遠程對成功的一說很讓我震撼！
??午餐是安排在愛麗絲國際大酒店一包間內，這也是莫氏集團的產業，莫香蘭夫婦和女兒還有莫非凡都到來參加。除了莫香蘭丈夫是第一次見麵，其他人都很熟悉。莫非凡很禮貌地與我打招呼交談，我發現目前的他確實沒了那種公子哥玩世不恭和紈絝子弟的身影，感覺還像個虛心請教的靦腆男孩。
??莫氏建工集團總經理，莫香蘭的丈夫丁力偉很是熱情地自我介紹一番。還告訴我這段時間他已拜讀我前後發表的五篇論文，很讓他受益匪淺、眼界大開。他自我揭短地說自己考高級工程師職稱是經曆了三次才通過，不像我一步到位，他代表莫氏集團再次邀請我們工作室加盟。
??“唉！我們家從來就沒有門第觀念，隻注重兒女們的幸福和對方的人品與才華。丁力偉是仙女湖鄉農民的兒子，十三年前應聘來我們當時的房產公司做技術員，隨著工作的接觸與莫香蘭產生了感情。你問問莫香蘭我們為難過他嗎？想到這我就為高翔可惜、可悲、可歎！如果他能有勇氣見我們一麵，那結局不就改寫了嗎？一個為愛都不敢麵對的男人，又怎能麵對殘酷的現實？沒有一顆堅強的心，再有才華又能怎樣？”莫遠程再次傷歎起來。
??“石磊，你這匹千裏馬既然遇到了我這伯樂，為什麽就不能放下一切地來我這體現自己的價值，盡顯自己的才華呢？”
??“莫叔您過獎了！我隻不過是凡人一個，隻想過好自己的平凡生活。我還慚愧地告訴您，我連今後繼續寫論文的想法都沒了。常言道後生可畏，就讓那些後來者居上吧！”我說。
??“哈！還真是人各有誌！”莫遠程無奈地搖頭自笑一聲。“這樣吧！你們工作室所掛靠的工程公司已名存實亡，這很不利於你們工作室未來發展。你們就改招牌為莫氏建工集團建築工程設計室吧！石磊，你要懂得當今借力發力這一道理。我隻要求你們今後優先完成莫氏的工作就行，你看怎麽樣？”
??“莫叔，找我們洽談業務的人都是衝著我們的能力與信譽而來，我覺得掛什麽招牌並不重要。”我說。
??“你這人怎麽如此頑固不化呢？氣死我了！”莫叔惱怒地放下筷子。
??“爸，您幹嘛要生氣呀？石磊他們已習慣了與世無爭、自由自在的生活，您若真有這樣的想法也需要耐心引導嘛！”莫香梅開導著。“石磊你也是，我爸一片苦心地勸導你，可你就是油鹽不進、死不開竅！我們莫氏又怎麽了？難到是在給你們挖坑不成？這種互惠互利的雙贏結果有什麽不好？我請你靈活一點務實一點好嗎？”莫香梅說完，一家人都看著我等待回答。
??我很認可莫香梅的說法，覺得再繼續拒絕難免會讓大家都下不了台，最後答應更換招牌。莫香梅聽了我的答複，興奮得緊抱住我就親了幾口。
??“石磊，有一句話雖然很荒唐甚至還很缺德，但為了女兒的幸福我還是要說。你若能離婚，我將彌補你一千萬；若能與莫香梅走到一塊，我就獎勵你一個億，同時還任命你為莫氏集團總經理。怎麽樣？”莫遠程緊張地看著我。
??“謝謝莫叔，我就當您沒說過這句話。”我笑答。
??“梅兒，爸媽為了你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都做了，你今後就不能怪你爸媽了啊！石磊，請你見諒！我們做父母的也是為女兒急過了頭。我看這樣吧！莫香梅沒有哥哥，她又是如此喜歡和信任你，你答應做她的哥哥應該可以吧？”莫遠程再次期待地看著我。
??“這個要求可以滿足，我現在就可以答應。其實，我對莫香梅的有情有義也是非常欣賞！”坐在我身旁的莫香梅聽到這樣的答複，拉起我的手深情地看著我叫了一聲“哥”，緊接著就在我懷裏悲泣起來。“哥，你能不能像對待雅婷姐那樣對我？”
??“香梅，雅婷姐是特殊，無法解釋的特殊！請你不要再為難我好嗎？”香梅聽後流淚答應。隻見莫遠程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雙手遞給我，說是答應做莫香梅哥哥的紀念禮物。
??我打開這沉重的禮盒蓋，發現裏麵原來是一塊注明純度為99.9999%，重量為1000克的金磚。我看向莫遠程正要拒絕，他則獨飲一杯酒說：“收下吧！它這次代表的不是金錢，而是體現這非常有意義的時刻和你的品質。按現在的行情也就三十多萬，不算什麽貴重禮品，隻是一個很好的紀念而已！”莫母也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不希望我繼續拒絕。
??我當了莫香梅的哥哥就得到一塊金磚，妹子和雅婷馬上就開始調侃我若是收一百個妹妹就發財了。妹子還拉著我的手笑唱：你究竟想要幾個好妹妹？梅枝姐妹、麗萍和賈芳知道後都反應平淡，覺得我被優秀的女孩子喜歡本就是一件天經地義、順理成章的事，哪怕我五十以後這樣都正常。梅枝隻是提醒我一生都不許背叛妹子，不然就和我沒完！
??關於工作室更名之事我很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嶽母想了一會說：“就順水推舟吧！掛靠莫氏集團也好，彼此都是一種提高，也很符合時代需求。莫董事長說得對，朗州市工程公司已不存在，我們繼續掛靠它確實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還是順其市場規律吧！你們永遠都要記住：生存是第一要素！”見大家都同意，我馬上就打電話通知了莫香梅。
??一周後，莫香梅來到我們工作室向我們通報集團董事會決定。第一，莫氏建工集團已收購康華建築公司，工作室人員今後改為去莫氏建工集團工地做技術巡查；第二，集團已將濱湖小區臨街一間135平米的門麵買下，裝修完畢後設計室將掛牌直接對外營業；第三，設計室每年必須無條件優先完成莫氏建工集團的所有工作，餘下時間再考慮其它工作。無論是設計還是預算，集團將整體優惠5%價格；第四，鑒於工作室已掛靠莫氏集團，集團決定支付每人一百萬以買斷過去朗州市工程公司的名稱；第五，設計室有為莫氏建工集團招聘和培養相關技術人才的責任與義務，每培訓一名合格人才，集團將獎勵設計室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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