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大王的小結巴1
「汝心悅此子?」稚童的聲音說出這句話,顯得幾分天真無邪。
聖王在黑暗空間里幻化出一面鏡子,蔡靜涵看見男人抱著兔子躺在棺柩中,心中似是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我也不知……」蔡靜涵指尖觸碰著男人成熟俊逸的面龐,鏡子瞬間化為煙霧散開。
「可如果讓我在那裡挑一個夫君,那肯定是他了。」
蔡靜涵看著黑暗沒有邊際的空間,唯有腳下站著的位置有一抹光亮,她的面前橫著打了四個結的麻繩。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
封閉的玻璃牆壁出現一條縫,逐漸延伸成一扇門的形狀。
身穿白色實驗大褂的金髮男人,帶著口罩,一副金絲邊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眸。
走在快速通道上,眨眼間,他便被傳送到房子正中央的金屬色營養艙。
由上好的玻石經過超壓軟化拉伸成絲線製成的手套整個星系也沒有幾副,只因這副手套實在是華而不實。
金髮男人從營養艙中導出數據,又在艙面操控界面輕點幾下,艙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情形。
「醒了?」金髮男人問道。
一直骨節分明的大掌從營養液中伸出,啪得拍在了營養艙的扶手處。
一頭利落地黑色短髮沾著濕噠噠的營養液,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黑曜石般的光澤,稜角分明的臉龐那雙眼睛緊閉,而在他睜開眼的一瞬間,細長的雙眸閃爍著銳利的鋒芒。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營養液,撐著扶手緩緩站起。
「我睡了多長時間?」身上的病號服完美地展現了它防水的強項,長時間不說話使得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唔,還好,大概是一個星期,沒想到實驗這麼多次,竟然真的成功了。」金髮男子抬起手用中指扶了扶眼眶,低頭排查營養艙上連接的繁雜線路,鏡片下是被遮擋地瘋狂之色,儘管他看起來很平靜。
「畢竟是我們聯盟的頭號通緝研究者,若是你也沒有辦法,估計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來解決這件事了。」短髮男人說話間走進屋中一個圓柱形的透明儀器中,一道有藍色光芒從儀器頂部快速下墜,短短几秒的時間男人身上的水漬完全消失。
「我需要半天的時間記錄數據和調試儀器,你自由活動吧。」金髮男子揮了揮手,埋頭在光腦上重新推演著這一次實驗的數據。
短髮男人也不多說,邁著大長腿出了玻璃房,他的目的地不遠,就在這間玻璃房的對面。
「歡迎您,尊敬的溫指揮官,許可權已授予,祝您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高度擬人化的智腦在玻璃牆上投出光影,是一位光頭美女,真不知道她的主人是什麼惡趣味。
只是被稱為溫指揮官的短髮男子面不改色地進了打開的玻璃房,遠遠地就看到屋中的玻璃罐被一堆雜亂粗細不一的數據線連接,豎在半空的光屏上快速閃過一串又一串的數據。
「彙報近一個月的數據分析。」男人赤腳大步走到儀器旁,耳邊是溫柔的彙報聲。
「監測第649天至第657天,蔡小姐身體狀況穩定,表面損傷已恢復30%,內部器官正在自行修復,治癒速度超過S級戰士120%,精神力依舊處於位置狀態,並在第518次實驗中成功接納溫指揮官的精神力,目前狀況穩定可繼續進行喚醒任務。」
男人隔著玻璃輕輕吻在沉睡女人的額頭,溫柔繾綣:「我可能真的像肖恩說的那樣,愛上你了。」
——
蔡靜涵再次清醒時只覺頭暈目眩喉嚨乾渴,身上忽冷忽熱渾身無力,不知身躺何處。
「汝如今的身體正處於瀕死狀態,應抓緊時間求助房外的人,之後再傳輸記憶與你。」
聖王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彷彿現在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蔡靜涵掙扎著撐起身子,只覺得手部被什麼粗糙的東西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傷痕,她現在卻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只是用盡全身力氣想著一絲光亮的地方爬去。
昏昏沉沉地腦子恍惚能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大聲說話,只要她能爬到門口呼救,一定會有人發現的!
手肘一個打滑,蔡靜涵悶哼一聲,半撐著的身子猛地摔在地上,臉頰傳來一陣痛感。
耳中除了粗重的呼吸和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她再也無法注意其他。
一陣刺眼的火光猛然照亮黑暗的小屋,蔡靜涵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只聽到耳邊似有人在爭吵,隨後她被人抱了起來。
在黑暗中蔡靜涵昏昏迷迷地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只是原身身體狀況太差甚至影響到蔡靜涵的魂體,她粗略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需要完成的事情后再次昏睡過去。
「她醒了嗎?」蔡靜涵迷濛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麼說。
「還沒,不過這位姑娘的燒已經退了不少,想來沒什麼大事。」中年女人的聲音蔡靜涵聽得很清楚,彷彿那人就在她的旁邊。
「嗤,真是嬌貴的很,我還以為她活不過來。」男人冷然地嗤笑,言語中冷漠之意盡顯無遺。
「哼,說到底還不是你們做得好事。」女人訓斥道:「若不是伍洋趁你不在偷偷在外面接了單子,也不會讓她差點丟了性命。」
「喂,符嬸,不要帶上我啊,我可什麼都沒做。」青年男子隨意地說道。
「還敢頂嘴!」蔡靜涵只覺身旁一陣動靜,隨後就聽到男子哎呦喊疼的聲音,被喚作符嬸的女人叫喊道:「還不是你平日沒有管教好他們那群小兔崽子,你這一出去他們就為非作歹去了!還敢反駁!」
「符嬸!我錯了!您小心閃著腰!」蔡靜涵睜開眼就看到那個說話的男人上躥下跳,頭髮被盤起已是弱冠的年紀,他被一個身穿樸素布衣的夫人追著打。
「哎,那誰醒了,符嬸!別打了,那誰真醒了!」少年手指著躺在床上的蔡靜涵,齜牙咧嘴地叫喊著。
「你個小騙子,成天嘴裡沒有一句實話!找打!」符嬸頭都不回,顯然是被這少年騙多了。
蔡靜涵也不想打擾著和諧的畫面,只是她的喉嚨如同被火燒傷一般疼痛,忍不住輕生咳嗽起來。
這一下像是給符嬸點了定身術,高高舉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中,她轉過頭看著床上孱弱的小姑娘,立刻把那混小子扔在一旁。
「小姑娘你可終於醒了,可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嗎?」符嬸慈眉善目的模樣不復方才的狠辣,少年撇著嘴揉了揉胸口冷哼一聲。
「水……」
蔡靜涵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就見符嬸像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差事似的,抬手點了點少年的方向,狠聲說:「聽到沒!還不趕緊倒杯水過來!臭小子什麼都不幹是不是想累死我,好沒人管著你啊!」
少年被無辜牽連,眯著眼瞪了蔡靜涵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從桌上倒了一杯涼茶遞給符嬸。
符嬸這時已經將蔡靜涵扶起,半靠在床頭,她結果茶碗小心地給這個小姑娘喂水。
冰冷的茶水讓蔡靜涵眉頭一皺,但被滋潤了的喉嚨讓她把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姑娘啊,你是哪裡人,回頭我讓那混小子把你送回去,好好賠罪。」
符嬸的話讓蔡靜涵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
回去……估計是回不去了。
「哎呀,小姑娘你別怕啊……他們,他們也就是一時財迷心竅才接下這份害人的懸賞,而且他們也沒傷害你不是,你可要知道那份懸賞可是要你性命的!」符嬸心虛地違背良心解釋道。
只是符嬸確實沒有說慌,下懸賞令的人確實是要取她性命。
蔡靜涵安靜地喝水,沒有說話。
她身上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身棉布料,動作間磨得她皮膚起了一層粉粉的顏色。
符嬸見她不說話,以為蔡靜涵是害怕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的話,於是不再追問:「那你先安心在這裡養病,只是燒得狠了,沒什麼大事,估計過幾日就能好,屆時我們再談談送你回家的事?」
蔡靜涵將空碗遞了回去,點點頭。
——
符嬸讓蔡靜涵繼續躺著休息,她擰著少年的耳朵出了房間。
蔡靜涵隱隱還能聽到輕微的訓斥聲,只是高燒太多的精力,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這一睡,蔡靜涵剛退下的燒竟然又燒了起來,隱隱有病情加重的趨勢。
這時天剛黑,符嬸端了飯菜給蔡靜涵,卻發現她燒得臉色通紅,符嬸慌慌張張地讓那少年將大夫請過來。
「怎麼樣啊,今天下午這孩子看著還挺好的,怎麼就這麼回又複發了?」符嬸急得心焦,不住地詢問坐在椅子上診脈的老者。
「你說她今天下來醒了?」
老者收起手枕,摸著長長的山羊鬍子,細細地詢問蔡靜涵醒后發生的事,當聽到符嬸說只喝了一杯茶水后,老者敏感地發問說:「水是涼水還是熱水?」
「這……」符嬸想了想,當時她拿著碗也不燙,再加上當時她一心想問出這姑娘的來歷,也就沒注意水溫。
她一拍大腿,雙手掐腰沖著房門大聲喊道:「臭小子,你今天下午倒的茶是溫的還是涼的?」
少年椅在門框上,看了看桌上擺著的茶壺,心虛地說:「咱這糙地方啥時候大夏天的燒熱茶喝,不都是涼的……哎呦!」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黑影沖他臉面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