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幸福不會再有了
他叫住她,笑著說:"素素,一起吃午飯吧!"
她說:"謝謝,不過我已經約了朋友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他終於歎了口氣,仿佛是想隱忍什麽,可終於還是問了:"素素,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我可以幫你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人可以幫到她,她是自作自受,這是她的報應。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見你精神不好,作為朋友的立場問問你是否遇上什麽難事,是否需要幫忙?"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隻是笑了笑,不願意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素素,對不起,周琪去公司鬧的事我是事後才知道的。"
"都過去了,我不怪她,換做誰都會這樣,你跟她好好解釋清楚??"
他打斷她,"素素,我離婚了!"
她怔了怔,說:"林程,我真的得走了,朋友等著呢。"語末,她笑了笑,向門口走去。
林程跨到她前麵,將手中的雨傘塞到她手上,神色有些落寞,卻還是強裝著微笑,"傘帶上,下雨了,淋了會生病。"
她沉默著,仿佛想把過往的一切,都安靜無聲的放逐在這沉默中。
他卻輕輕抱住了她,說:"素素,以後一定要幸福!"
她仍是沉默,待他放開她時,她才說:"你也是,再見了!"
走出公司大門,風夾雜著雨水吹打在臉上更是覺得冷。
他靜靜的站著,望著那個單薄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小聲的呢喃:"我曾經迷了路,當我再找回去時才發現你原來早已不在原地??我的幸福,早就被我親手埋葬,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睡到半夜的時候,胃突然疼得厲害,可她不想動,不想起來找藥吃,她知道醒了就再也無法入睡,醒了就會去想莫宇昂,想到他心就會痛,千刀萬剮的痛。
所以這樣痛也好,胃痛了,心就不痛了,她蜷縮成一團,雙手用力按著肚子,忍,她拚命的隱忍,痛,真的很痛,仿佛一隻帶了鋒利爪子的大手掐了進去,用力地擰過來擰過去。
淚水仿佛又不受控製了,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的陷在了肉裏,卻沒有哭,隻是麻木的想:我到底應該怎麽辦?到底應該怎麽辦?
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額發,太痛了,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弓起身子起來找藥吃,吃了一顆還是痛,吃了兩顆還是痛。
她又躺下去接著睡,猶豫了好久,才慢慢摸出了枕頭下的手機,選上了莫宇昂的號碼。
她想按下去,手指卻一直抖,一直抖,終於還是把手機甩了出去,臉埋在枕頭裏,用很小聲的聲音叫著:"莫宇昂,莫宇昂?"
黑暗裏沒有人應她。
疼到極致了,她把自己蜷縮起來,蜷成小小的一團,終於還是漸漸睡了過去??
天還沒亮就被鄒琦的電話結吵醒,她才想起原來今天是鄒琦結婚的日子。
她今天是伴娘,化妝的時候鄒琦見她臉色不好,問:"妞兒,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差?"
她笑了笑,"沒事,昨晚睡太晚了。"
鄒琦一臉奸笑,"讓你家莫醫生悠著點,可別把身體搞壞了!"
她低垂著眼,沒有接話。
鄒琦又問:"今天莫醫生來嗎?本來還想讓他當伴郎的,想了想他大家庭出生可能不會幹這麽幼稚的事也就算了,哎,他今天來嘛?你叫了他沒有?"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才說:"他最近特別忙,今天來不了,他讓我轉達他的祝福。"
"哦,你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她又轉頭開玩笑的對化妝師說:"你別把她弄太美了,等下都把我這個新娘給比下去,那我可不付款的喲!"
化妝師笑了笑,說:"保證今天你最美!"
婚禮很熱鬧,雙方的親戚來了好多人,坐了40幾桌,主持人有請新娘,皺琦在父親的陪同下一步步走上紅毯,她父親牽著她的手交給梁軍,兩人相擁,深情相吻??
鄒琦今天真的很美,不是外表的皮相,而是由內而外的幸福的美。
她想,當新娘真的好美呀!
童素曾經也無數次的想象過她和莫宇昂的禮婚,隻是現在仿佛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儀式結束下來後,她抱著鄒琦告訴她一定要幸福,鄒琦笑著說她以後也會這麽幸福。
她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流著眼淚,鄒琦以為她是高興,笑著告訴她,"以後你又多了一個閨蜜,梁軍,任你調遣。"
鄒琦今天很忙,又是敬酒又得招呼客人,童素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因為她在這兒就想到莫宇昂,想到莫宇昂說他們也結婚??
初春的午後,陽光明媚卻不耀眼,風兒清爽卻不凜冽,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陽光,原來應該是溫暖的,可她卻覺得發冷,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仰起臉,伸出手掌向著陽光,仿佛這樣離陽光近一些就可以感到溫暖了,她喃喃的問:"怎麽還是那麽冷?"
突然眼前一花,便倒了下去。
汽車發出一聲悲鳴的急刹,車上的司機慌忙的打開車門跑下來,看清後才輕了一口氣,跑回去對車裏坐著的男人匯報:"莫總,人沒撞到,是她自己暈了,不過?那人看著有些像是上次在電梯裏那個女的??"
沒待司機的話說完,車裏的男人已經飛快的下車跑了上去??
童素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美夢,仿佛又回到了在醫院初遇莫宇昂的那一刻,她找他借錢,給他煲湯,他送她仙人球,他親吻她,他說他要養她,他說素素我們結婚吧??
自始至終,這個美夢裏從來都沒有一個叫莫宇錚的人出現??
她感覺很幸福,很幸福,她想莫宇錚或許隻是自己做的一個惡夢而己,其實世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意識漸漸恢複,莫宇昂的影子也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她喃喃的喚:"宇昂,宇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