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降
“不要相信慕容緋煙!”
“侯爺千萬不要被這女人蠱惑。”
看著南宮穆一步步走向緋煙,皇甫晟徹底慌了。
可他的話卻未能讓南宮穆停下腳步。
“南宮穆,你瘋了嗎?”
皇甫晟終於怒吼出聲。
他不知道南宮穆要做什麽,他隻知道這個時候一旦南宮穆出事,他就徹底完了。
“你回來啊!”
“別過去!”
“那女人都是騙你的!”
皇甫晟不知道那封信上究竟寫了什麽,為什麽讓南宮穆一下子就倒戈。
可事到如今,他知道他阻攔不了南宮穆了。
他的帝王夢,碎了。
南宮穆終是走到緋煙身邊,曾經不可一世的忠勇侯終是低下了他的頭顱,雙手呈上兵符,“南宮家,降。”
緋煙有些意外,南宮淩霄究竟在心裏寫了什麽,竟然能讓南宮穆這般卑躬屈膝?
信中,南宮淩霄明確說了,如果南宮穆敢違背他的意思,那他便沒有這個兒子。
南宮穆雖然自傲,但更多的是一個孝子。
他雖然謀略不足,但對南宮淩霄卻是打心眼裏尊敬。
所以,南宮淩霄讓他獻上兵符,他照做了。
縱然後果是南宮家可能承受不起的。
見此,皇甫晟終是跌坐在了地上,究竟是哪一環出了錯?
明明這時候他應該黃袍加身,登臨帝位才對啊!
比皇甫晟更絕望的,是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無力阻止的皇甫元啟。
他以為,皇甫晟和緋煙有抗衡之力,可誰知,下一刻,南宮穆竟然臨陣倒戈!
他皇甫元啟終是要栽在緋煙的手裏,再無力回天嗎?
緋煙隨意拿起南宮穆手中那枚小小的兵符,隨即喚過劉辛,給殿外的皇甫昭送了過去。
兵符已然不在,皇甫晟就連負隅抵抗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一場本就在緋煙意料之中的謀亂,雖然聲勢浩大,可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掀起一點水花。
而且,這場本該轟轟烈烈的皇位之爭,沒有染上一絲鮮血,落幕的悄無聲息。
皇甫昭從殿外走進,傲然而立,仿佛睥睨天下之姿。
隻是淡淡瞥了皇甫晟一眼,後者立刻嚇得縮了縮身子,驚恐開口,“別殺我……”
他雖然野心勃勃,可骨子裏卻是怕死的很。
皇甫昭一聲令下,皇甫晟就被帶了出去。
皇甫元啟定定的看著皇甫昭,這時候,他才突然發現,這個被傳癡傻了多年的兒子,他根本看不透。
“皇甫昭,你……”
皇甫元啟怒聲開口,可話說了一半,卻又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
說他狼子野心?
這都明擺著了,先是讓緋煙毒害於他,然而引誘皇甫晟作亂,而他假借平亂之名,順利繼位。
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可皇甫元啟終歸還是把事情想的簡單了些,皇甫昭想做的,可不僅僅如此。
隨即就聽皇甫昭沉聲開口,“罪臣皇甫晟意圖謀亂,謀殺先帝,已經伏誅,先帝駕崩,舉國同喪。”
皇甫元啟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他死了?
皇甫昭真是好大的膽子!
“皇甫昭,你大膽!”
卻見殿中眾人竟無一人理會他。
“先帝遺旨,傳位於六子皇甫昭。”
劉辛聞言,躬身向前,“老奴這就去擬旨。”
眼睜睜看著皇甫昭自導自演的這出大戲,皇甫元啟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這些人,真當自己是死的嗎!
可現在,他又有什麽辦法,就連身家性命,都捏在別人手心裏。
想他皇甫元啟一生,尊貴傲然,呼風喚雨,可如今,竟落得如此結局。
可他不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
緋煙的報複,怎麽可能會隻有這麽簡單。
而且,不想讓皇甫元啟好過的人,可不隻有緋煙一個。
知道蘇沐染肯定徹夜難眠,見如今已經塵埃落定,皇甫昭便去了沐安宮。
對於皇甫元啟,他說不出是怎樣的複雜心情。
這些年來,可以說皇甫元啟對他不薄,雖然這一年來對他處處防備,可他卻沒有真正的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最起碼在他‘癡傻’的那些年裏,他是一個很好的父皇。
可也正是因為皇甫元啟,才造成了蘇沐染這麽多年的悲劇。
不僅如此,皇甫元啟的自私和冷漠害了太多人,敬和公主,慕容家……
他沒有資格替這些人原諒,而皇甫元啟,也不值得被原諒。
在作為君主這個層麵,皇甫元啟很失敗。
皇甫昭走了,南宮穆也被緋煙的人帶了下去,諾大的宮殿之內,又隻剩下了皇甫元啟和緋煙二人。
皇甫元啟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緋煙對他有很大的敵意。
之前緋煙很好的掩飾過去了,可如今,他已經被宣判了‘死訊’,緋煙也就沒有了再遮掩的必要。
一年來籌謀算計,為的不就是這一刻麽。
“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想殺了你麽?”
緋煙問的很隨意,可皇甫元啟也很疑惑,他明明已經有意緩和和慕容家的關係,緋煙又何必冒險如此,難道,自己內心想控製她的想法被她知道了?
不可能!
他雖然有此想法,但他從來沒有落實過。
不僅如此,他還給了緋煙世人難以想象的尊榮和偏愛,為什麽,緋煙還是要這般狠絕?
見皇甫元啟想不出來,緋煙很是好心的給他解釋,“你應該不記得,前世,你屠了慕容家滿門,縱容皇甫奕侮辱我的妹妹,逼迫我哥哥於戰場萬箭穿心而亡,更是為讓我救你將我囚禁於深宮,你說,你是不是很該死?”
緋煙語氣很輕,可一字一句,都恨不得用刀割下皇甫元啟的血肉。
前世?
屠了慕容家滿門?
皇甫元啟一臉震驚的看著緋煙,懷疑緋煙是不是瘋了?
可看著緋煙漠然的神情,卻又不似作假。
難道,緋煙真的有前世的記憶?
這簡直荒謬至極!
可若是假的,緋煙又何必大費周章置他於死地。
皇甫元啟的目光停留在緋煙的臉上許久,卻是看不出一絲異樣。
眼前的這個女子,他看不透。
否則又何必落到今日境地。
說起來也是可笑,緋煙時時刻刻想置他於死地,他竟然還將活命的希望完全寄於緋煙身上。
這場和緋煙的博弈中,他從一開始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