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的死，我們都是凶手
…… 直到深夜，洛齊也不見洛凝兒等人回來，心中有些隱憂。
而後才想起此刻城門已經封禁，洛凝兒此刻回城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自己定是關心則亂。
然而，第二天一早，洛齊便派人出去查探情況，卻得知洛凝兒昨日帶去的人已經盡數死絕，而洛凝兒，則是下落不明。
洛齊的人出城極早，雖不見洛凝兒，卻是趕忙清理了現場。
如今多事之秋，隻要有一點差錯，就可能釀成難以想象的結果，更何況是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
洛齊的心腹翻遍了十裏亭方圓幾裏，卻不見一點洛凝兒的蹤跡。
一大早，洛家便已經亂作一團。
洛凝兒，是洛家的明珠，如今卻是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可偏偏洛家還不敢聲張。
辰時剛剛過半，軒王府的人便找了過來。
“侯爺，軒王殿下請您前去軒王府？”
皇甫軒？
不去！
洛凝兒還沒找到，洛齊現在是哪裏也不去。
“侯爺，我家殿下說請您參加殿下和凝兒小姐的婚禮。”
洛凝兒在軒王府？
洛齊這才安下心來，洛凝兒在皇甫軒那裏，想必是沒什麽大礙的，洛齊又不緊不慢的換了一件衣服，才跟著那侍衛前往軒王府。
前些日子，皇甫軒還在清歡殿堅決不娶洛凝兒，可今日卻突然說成親，他倒要看看，皇甫軒究竟搞得什麽名堂。
而且，洛凝兒是洛家的大小姐，皇甫軒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妄想娶了洛凝兒，就算他是堂堂軒王，洛齊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
洛清姿剛剛從南宮玥的望月殿回來，就聽留守在清歡殿的宮女來報，皇甫軒讓她去軒王府。
而皇甫軒竟然和洛凝兒今日成婚？
洛清姿不明白皇甫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也隻能請旨出宮。
洛清姿畢竟是宮妃，出宮一事頗為繁瑣，待安排好了一切，已經是巳時了。
軒王府門外已經掛好了紅綢，一片喜慶之色。
洛清姿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皇甫軒究竟想做什麽？
堂堂軒王，娶妻一事怎可如此草率。
簡直荒唐！
洛清姿帶著怒火走進正殿，卻見洛齊一臉灰敗的跌坐在地上，雙目微紅，仿佛經曆了什麽重大打擊。
剛想詢問怎麽回事，皇甫軒一身大紅色，站在殿中央，身邊的洛凝兒，卻是躺在軟榻之上。
仔細看來，洛凝兒的臉色蒼白的不正常，竟然沒有一絲血色。
“母妃來了。”
皇甫軒聲音沙啞至極，麵容也是憔悴不已。
“既然人到齊了，婚禮也就開始吧。”
秦鈺哽咽著聲音喊出那句‘一拜天地。’
皇甫軒抱起洛凝兒，對著殿外的方向鞠了一躬。
至此，洛清姿還是沒有回神，目光定定看向所謂的新郎和新娘。
直至秦鈺宣布禮成，洛清姿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看得出來，洛凝兒已經沒了氣息。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將洛凝兒重新放在軟榻之上，皇甫軒看著自己的母親，嘶啞著聲音開口，“如今的結果，母妃滿意了嗎？舅舅滿意了嗎？”
“到底怎麽回事？”
洛清姿臉色不好，不明白洛凝兒怎麽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皇甫軒卻是嗤笑一聲，“怎麽回事？”
“母妃不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洛清姿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皇甫軒。
多年以來，皇甫軒一直對洛清姿極為尊敬，這還是第一次，皇甫軒對她露出這樣的神情。
“凝兒死了？”
“你們難過麽？”
“可她的死，你們都是凶手啊，嗬，也包括我自己。”
“是我們所有人，害死了她。”
洛清姿不明白，洛凝兒的死，怎麽就還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但如今顯然皇甫軒不想和自己說什麽，洛清姿隻得把目光轉向了秦鈺。
“秦鈺，你說。”
秦鈺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向洛清姿複述了一遍，洛清姿徹底沉默了。
是啊，在場的眾人，全都是殺死洛凝兒的凶手。
如果不是洛清姿執意逼迫皇甫軒，如果不是洛齊計劃著殺死緋煙，如果不是皇甫軒寒了洛凝兒的心……
“軒兒，母妃……”
洛清姿動了動唇，卻是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
“母妃，舅舅，那個位置，真的就那麽重要嗎？重要到需要用凝兒的命去換。”
洛齊依舊保持跌坐在地上的姿勢，仿佛瞬間蒼老。
洛清姿麵帶頹色，身形微晃。
洛凝兒用自己的命向他們反抗，不許他們再逼迫皇甫軒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也是用自己的命讓他們醒悟，斷了那不該有的心思，隻因為，皇甫軒從來都誌不在此。
“這幾日我就會離開盛京了，帶著凝兒遊曆天下，母妃和舅舅珍重。”
皇甫軒擺了擺手，便讓秦鈺將二人送了出去。
這二人一個是自己的母妃，一個是洛凝兒的生父，就算皇甫軒有怨，那又能如何？
隻不過，此生，他都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皇甫軒剛帶著洛凝兒回了寢殿，便聽秦鈺說梨香求見。
梨香，是洛凝兒的貼身丫鬟。
今日前來，應該是為了洛凝兒。
“讓她進來吧。”
皇甫軒為洛凝兒整了整鬢角的碎發，眉眼間盡是溫柔。
“奴婢參見軒王殿下。”
“起來吧。”
皇甫軒說的漫不經心，仿佛什麽都不再能提起他的興趣。
梨香從袖子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皇甫軒，“殿下，這是小姐吩咐梨香在她死後交給您的。”
梨香此刻，早已雙目通紅，洛凝兒是個極好的主子，但看著洛凝兒一步步走向死路，梨香卻是無計可施。
洛凝兒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
隻要是洛凝兒認定的事情，除了皇甫軒幾乎沒有人能改變。
看到皇甫軒對洛凝兒如此溫柔，梨香在心底輕歎：小姐，軒王殿下心中是有您的，您終於可以瞑目了。
皇甫軒一愣，隨即看向洛凝兒，原來，這一切，是她早就謀劃好的。
伸手接過梨香手裏的信，薄薄一張紙，此刻卻仿佛有千斤重。
“秦鈺，你帶著梨香去洛家取了賣身契，然後送她出城吧。”
梨香自小跟著洛凝兒，盡職盡責，如今洛凝兒不在了，但她的人，他卻是會安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