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死了,他會難過
隨著緋煙一步步的靠近,在場眾人也都是眸子微動,做好足夠的準備。
她雖孤身一人,可洛凝兒身後的眾人還是下意識的緊張了一下,手中的劍也握的緊了幾分。
妙手醫仙之名,沒有一人敢輕視之。
“一會我去吸引慕容緋煙的注意,你們便趁機放箭。”
“記住,一定要一擊必殺。”
洛凝兒眸子幽深,讓人看不懂她的心思。
“小姐不可以身犯險。”
白發老者眉頭輕皺,縱然流螢在他們手中,可對方畢竟是妙手醫仙。
洛凝兒卻是冷冷開口,“我的話,還輪不到你來質疑。”
縱然那白發老者再得洛齊的心,可終歸是奴,而洛凝兒,是主。
看著緋煙的身影,洛凝兒微微向前走了十幾步,緋煙眉頭微皺,看不明白洛凝兒的真正想法。
“慕容緋煙,你說如果你死了,表哥會不會愛我?”
緋煙在距離洛凝兒還有幾十步的時候站定,這一世的洛凝兒,已經偏執到瘋狂。
“你覺得呢?”
緋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了洛凝兒。
洛凝兒苦笑一聲,她覺得啊,不會。
皇甫軒的偏執不亞於她,愛一個人就是愛了,縱然粉身碎骨,也是怡然不懼。
說時遲是時快,上一秒洛凝兒還是臉色悲淒,下一秒卻是突然轉頭,厲聲喝道,“放箭!”
破空之聲傳來,帶著必殺之意。
緋煙雖然不會武功,卻也不是任人宰割。
這一箭,要想躲過卻是不難。
隻不過流螢還在洛凝兒的手裏,所以緋煙一直處於被動。
緋煙隻覺得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過。
噗--!
利器入骨的聲音響起,洛凝兒已經即將軟倒在地。
緋煙眉頭微蹙,洛凝兒,為她擋了箭?
反應迅速的接住洛凝兒微微下墜的身子,臉上帶著一層寒意。
洛凝兒輕輕一笑,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會武功的。
她的師父,是皇甫軒。
生平第一次用上輕功,卻是為了替緋煙擋住那致命一箭。
箭入心髒,果然是一擊斃命。
“為什麽?”
緋煙不明白,洛凝兒為什麽非要這般做。
洛凝兒卻是眸子看向盛京中軒王府的方向,虛弱開口,“你死了,他會難過。”
洛凝兒大費周章,隻不過是為了演一場戲,一場將自己送入死亡的戲。
緋煙拿出銀針想保住洛凝兒一命,卻被洛凝兒拒絕,“別救我。”
洛凝兒本就危險,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生存的幾率卻是越來越小。
終於,洛凝兒支撐不住昏了過去,緋煙還是不顧她的意願用銀針護住了她的心脈。
此刻,她已經明白洛凝兒的心思。
見洛凝兒心髒中箭,生死未卜,那射箭的下屬一下子就亂了方寸。
明明他的那隻箭對準的是緋煙,可為什麽最終重傷昏迷的卻是洛凝兒?
白發老者見狀,立即明白洛凝兒這一切都是在做戲,而今日是絕殺緋煙的唯一機會。
快步走到流螢麵前,奪過旁邊之人的刀,微微用力就在流螢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慕容緋煙,我要你現在就自盡在我的麵前,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小丫頭!”
緋煙倏然抬頭,眼裏寒意逼人。
“你莫不是想弑主?”
“我若死了,你救洛凝兒?”
白發老者持刀的手一頓,隻見一道流光閃過,一柄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利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明一的人,來了。
這些人雖然武功不算低,可在離天宮的麵前,卻也隻是螻蟻一般。
不過片刻,明一便清理好了戰局。
洛家的人,已然全滅。
流螢獲救,站在洛凝兒的麵前,一臉的複雜。
就在之前,洛凝兒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小丫頭,對不起。”
流螢可以聽出她聲音裏的歉意。
本來她還想問洛凝兒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緋煙卻在這時候來了。
洛凝兒隻輕聲留下一句,“放心吧,你和她都不會有事的。”
現在,她終於明白,洛凝兒從來都沒想過殺她,也沒想過殺了緋煙,她想殺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小姐,洛姑娘她……怎麽樣了?”
緋煙看了一眼流螢脖子上的傷口,見隻是一道很輕的劃痕,鮮血已經凝固,才放心的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懷裏的洛凝兒。
半響,沉聲開口,“無力回天。”
本來,最開始的時候,洛凝兒還有一線生機,就算箭入心髒,緋煙也有把握從死神手裏搶回洛凝兒的命。
可洛凝兒卻一直拒絕,緋煙的銀針悉數被洛凝兒打落在地。
她是真的想死,她強撐這麽久,隻是為了讓緋煙也救不了她。
她終是成功了,緋煙隻能吊住她最後一口氣。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定是還想再見皇甫軒一眼的吧。
流螢眼中閃過一抹悲痛,洛凝兒真的是一個善良之人,她將所有的苦痛,都加諸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向一旁的明一,“將她送到軒王府。”
“告訴皇甫軒,隻要拔下她心口的銀針,她便會醒來。”
“最多一盞茶的時間.……”
明一接過洛凝兒輕盈的身子,點頭淩空而去。
……
軒王府。
皇甫軒執了一壺酒,坐在院子裏。
從中午到現在,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再次見到緋煙,他心裏的執著少了幾分,看到她如今的幸福摸樣,他心裏更多的是歡喜。
前世,他就是這般,付出一切,最終孑然一身,卻是無怨無悔。
腦海裏,一道白色的清麗身影閃過。
她跟在她的身後,乖乖巧巧的喚他‘表哥。’
嘴角不經意綻放一抹笑意,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悄然走到了他的心裏。
對於緋煙,他是一眼便驚豔,驚豔化作執念,多年不散。
而對於洛凝兒,那是長久相伴生出的愛意,如溪水潺潺,不急不徐,卻緩緩流入心底。
“王爺,不好了!”
秦鈺慌亂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皇甫軒的思索。
皇甫軒有些疑惑,秦鈺一向是個天塌下來依舊麵不改色的性子,究竟有什麽事值得他也慌亂起來?
放下手中酒杯,淡然你起身,就見秦鈺抱著一位白衣女子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那身影,皇甫軒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