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父母之命
皇甫軒剛剛就猜到了洛清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畢竟，他是洛清姿的親生兒子，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生辰和年紀。
她之所以這麽問，無非就是為了再次提起他的婚事，他和洛凝兒的婚事。
從幾年前，洛清姿就時不時的提起，今年以來卻是越發頻繁了。
他清楚，洛清姿想讓他坐上那個位子，而和洛家聯姻，便是洛清姿和洛齊共同的打算。
畢竟，洛家以全部身家為賭注，怎麽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許洛凝兒一國後位，就是洛家的條件。
而這所謂的條件，洛清姿必然是欣然應允。
她身處後宮多年，自然知道一個強大的母家對她來說有多麽重要，不僅如此，洛家，的確應該出一個皇後。
這樁婚事，幾乎所有人都是讚同的，除了他。
他不喜歡洛凝兒，也不想因為這所謂的聯姻而耽誤洛凝兒的一輩子。
而他喜歡的那個人，卻已經嫁給了他人為妻。
本來他想著既然不能和相愛之人長相廝守，不如孤守終身。
既然不愛，自然不能耽誤別的姑娘，就算那人是他的表妹，也不可以。
更何況，皇甫軒從來都無意那個位置。
“母妃，兒臣……”
後半句的如今無意娶親還未說出口，就被一聲女音打斷了。
“娘娘，定北侯府的夫人和大小姐來了。”
來人正是洛凝兒和她的母親姚氏。
“臣婦（臣女）見過娘娘，見過軒王殿下。”
“嫂嫂快快請起，你我之間，又何須這麽生分。”
在洛凝兒和姚氏麵前，洛清姿顯得熱絡了許多，話也多了不少。
“幾月不見，凝兒長得越發明豔了。”
“姑母慣會打趣凝兒。”
洛凝兒嬌笑一聲，臉上微微泛起紅暈。
目光下意識的朝皇甫軒看了一眼，本以為足夠小心，卻被洛清姿和姚氏捕捉了個正著。
“凝兒今日一襲白衣，看起來和軒兒倒像是一對璧人。”
洛清姿意有所指，姚氏一臉笑意，洛凝兒微微低頭，唯獨皇甫軒皺起了眉。
一直偷偷關注皇甫軒的洛凝兒自然沒有錯過他蹙起的眉頭，臉色微凝，心中多了幾分苦澀。
是了，他一直都把自己當作妹妹看待，隻是妹妹而已。
她喜歡的，是緋煙。
“對了嫂嫂，我前些日子找大師算了算，八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倒不如讓這兩個孩子就在那天成婚，也了了你我一樁心事，嫂嫂覺得如何？”
姚氏一愣，沒想到洛清姿考慮的這般周到，或者說，這般急切。
隨即想想，如今皇甫奕身死，皇甫元啟三子並立，也到了最後關頭了。
而皇甫軒和洛凝兒的結合，無論是對於洛家還是洛清姿，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臣婦也覺得甚好。”
“恰好前些日子凝兒剛剛及笄，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洛清姿敲定自己和皇甫軒的婚事，洛凝兒卻沒有絲毫的喜意，而是臉色一白。
皇甫軒是什麽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
他不喜歡自己，而洛清姿和姚氏這麽做，隻會將皇甫軒推得更遠。
果不其然，還未等洛凝兒阻止，皇甫軒便直接開口了，“母妃，兒臣以為此事不妥。”
和姚氏聊的正歡的洛清姿驟然一頓，轉頭看向皇甫軒。
可皇甫軒卻似沒有看懂洛清姿的暗示一般，繼續開口，“兒臣對於凝兒，並無男女之情，母妃這般，對兒臣來說是強求，對凝兒來說也是不公平。”
洛凝兒小臉煞白，果然，他拒絕了。
可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不是嗎？
然而親耳聽到，她還是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袖。
“軒兒，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洛清姿的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嚴肅，
她在給皇甫軒施壓。
可一向恭順的皇甫軒這次卻是出奇的執著。
別的事情他可以順著洛清姿，唯獨在這件事情上，絕對不可以。
“母妃，兒臣不會成親。”
皇甫軒極為堅決，拒絕的徹底。
“混賬！”
“你是要忤逆你的母妃嗎？”
皇甫軒雙膝跪地，鄭重開口，“還請母妃莫要為難兒臣。”
皇甫軒已經決定好，今日必須要和洛清姿說清楚。
還有洛凝兒，她是個好姑娘，沒必要將一顆心撲在自己的身上。
得不到回應的感情，他深切知道有多難過。
皇甫軒的一次次拒絕終是惹得洛清姿大怒。
在發作之際，洛凝兒跪倒在地，“姑母莫氣，仔細傷了身子。”
“表哥心中沒有凝兒，那凝兒就算是嫁過去也是不快樂的，不僅如此，表哥也會日日煩擾。”
“凝兒深知姑母喜歡凝兒，凝兒也願經常入宮陪伴姑母，但婚姻一事，終歸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如今，表哥不情，凝兒自然也是不願的，所以還請姑母收回成意。”
“凝兒！”
聽洛凝兒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姚氏不悅的斥了一聲。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大女兒是個頂聰明的，可沒想到此刻竟然這般愚蠢。
洛清姿之所以施壓，無非就是為了逼皇甫軒就範。
而洛凝兒，隻需等皇甫軒認命，乖乖的做他的軒王妃就夠了。
可偏偏洛凝兒要出這個頭。
感情用事，乃是大忌。
“好啊，一個兩個都這麽有主意，那就幹脆以後別出現在本宮麵前，惹本宮不悅。”
“母妃……”
“姑母……”
皇甫軒和洛凝兒都是一皺眉頭，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春樺，送他們出去。”
皇甫軒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半天卻是沒有說出一句。
“母妃保重身子，兒臣先行告退。”
他早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他和洛清姿會因為他的親事而大吵一架，可縱如此，他也不會低頭。
這關乎的，是他和洛凝兒的一輩子。
說完，皇甫軒起身告退，頭也未回。
洛清姿臉色極冷，看著皇甫軒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幽深。
“姑母息怒，凝兒也先行告退，過些日子，再來看望姑母。”
洛凝兒看了姚氏一眼，卻見姚氏對她擺了擺手。
見姚氏也讓她先行離去，洛凝兒也就沒再停留。
出了殿門，洛凝兒見到了未走的皇甫軒。
他在等她。
“今日之事，委屈凝兒了，表哥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