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百口莫辯

  本來冬雪還有幾分愧疚,覺得自己害了皇甫奕。


  可皇甫奕的這幾句話,卻是徹底消散了冬雪的自責。


  自己背叛慕容家,更是被捅到了皇甫元啟麵前。


  奴仆背主,乃是死罪。


  反正橫豎也是一死,倒不如拉著皇甫奕下水。


  從懷中掏出一枚金簪,冬雪望著皇甫奕,漠聲開口,“這是殿下與奴婢的信物,殿下可還記得?”


  金簪之上,雕刻著屬於太子府的專屬印記。


  “你這賤婢,究竟是從哪裏偷得這等貴重之物,竟還妄想汙蔑於孤!”


  屈明邱遠之事,他不認,冬雪一事,他也不認,他倒要看看沒有證據的事情,究竟有誰可以定他的罪。


  可他還是低估了皇甫元啟,天子想要治一個人的罪,就算是沒有證據,那又如何?

  皇甫奕野心勃勃,殺害錦夫人,還妄想謀害忠良,自然是留不得。


  沒有證據麽?

  皇甫元啟卻是可以借查證之名,將皇甫奕永遠幽禁在太子府。


  “陛下,蔣統領回來了,說是有重要發現。”


  本來已經決定打死不認的慕容蕭,心底卻是又有幾分慌亂。


  蔣蔚,發現什麽了?


  不會是那賬本吧?

  如今空有人證,他還可以抵死不認,可如果有了物證……


  偏偏皇甫奕怕什麽來什麽,蔣蔚手中拿著的,赫然就是他藏的隱秘的賬本。


  隻不過,他卻是沒發現,賬本之下,還有十幾封書信。


  “陛下,臣搜查太子府,發現了這些東西。”


  蔣蔚恭敬遞上,劉辛接過,送到了皇甫元啟的手上。


  皇甫元啟翻開賬本,臉色難看,皇甫奕隻道一句完了。


  皇甫元啟依次打開那十幾封信件,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直到看到最後那封,待皇甫奕除了錦夫人,南疆隻取邊疆十城,並助皇甫奕登上帝位的的時候,皇甫元啟徹底怒了。


  將手中的賬本和信件一股腦扔到了皇甫奕的頭上。


  “皇甫奕,你可真是好的很!”


  “勾結南疆,暗殺南錦,謀害朝臣,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你說,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幹的?”


  皇甫奕每聽一句,心就沉下去一分,最終跌坐在地上,一臉衰敗。


  如今,他百口莫辯,也辯無可辯。


  因為皇甫元啟所說的,幾乎都是事實。


  人證物證俱在,他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至於他之前明明燒毀了南傾城傳給他的信件,如何卻又為何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這裏,皇甫奕已經沒心思去想。


  皇甫元啟所說的這些罪名,足以判了他的死刑。


  他不明白,事情怎麽會就到了這一步?

  明明他已經籌劃好的,自己將登上帝位,坐擁江山,可如今,卻為何將自己置於死地?

  究竟是哪一步出錯了,他不明白。


  其實,最大的錯就在於他明明沒有這個腦子,偏偏還要去算計不該算計的人,最終,隻能作繭自縛。


  他曾經辛辛苦苦安插的棋子,費盡心機求來的盟友,最終卻都成了他罪名的指正。


  說到底,他終歸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愚蠢。


  ……


  皇甫奕終歸是太子,皇甫元啟也得考慮該怎麽和天下百姓交代,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他還得有一番考慮。


  皇甫奕被幽禁在了太子府,估計這幾日就會處死。


  而蔣蔚從太子府不僅找到了皇甫奕勾結南疆的證據,也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屈明。


  不似皇甫奕所說的普通人,屈明也是有些功夫的。


  這些,隻怕皇甫奕卻是一無所知。


  而他也不知道,無論是屈明還是邱遠,亦或是那十幾封和南傾城的信,都是緋煙一手安排。


  隻不過,緋煙沒想到,竟然還能搜到皇甫奕結黨營私的證據,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緋煙和千夜離坐在院子裏,眸子中神色莫名。


  “千夜離。”


  “嗯。”


  千夜離知道她心中感觸,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皇甫奕、皇甫元啟還有夜寒冥,都是緋煙心中梗著的刺,如今除掉了一根,她心中定然欣悅,可更多卻是感概。


  將她抱在懷裏,為她攏了攏額角的碎發。


  “今晚,我陪你去太子府走一趟。”


  就算事情已經落定,緋煙終歸是要去做個結束。


  “嗯。”


  “下一個,就是皇甫元啟了。”


  緋煙眸子幽深,深不見底。
……

  太子府。


  皇甫奕一臉頹敗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


  直到現在,他依舊接受不了,他一下子就從高高在上的太子變成了階下囚。


  他不明白,屈明和邱遠明明是他的人,可為什麽突然反撲?

  究竟是誰,在暗中推動著這一切。


  屈明和邱遠,到底又是誰的人?

  啪--!


  又是一個名貴花瓶被皇甫奕掃落在地,花瓶碎裂的聲音卻是讓皇甫奕更加煩躁。


  蘇璿進來的時候,就見一地的狼藉。


  小心繞開地上的碎片,蘇璿走到皇甫奕的身邊,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你來做什麽?”


  “來看孤的笑話?”


  皇甫奕頭也沒抬,嘲諷開口。


  蘇璿沒說話,隻是看著麵前這個此刻極其低迷的男人。


  她愛了這個男人整整五年。


  為了這個男人,她堂堂丞相府嫡女屈身為妾。


  她的母親說過,皇家無情,而理智也告訴她這一切都不值,可她心中還依舊不後悔。


  她也試過放下對他的感情,隻為那個全天下女人都趨之若鶩的位子而爭,而鬥,可她知道,她真的做不到。


  喜歡他,追隨他,仿佛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就算這個男人對她的溫柔是假的,可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份溫暖。


  那是被心愛之人寵溺的歡喜,那是感情得到回應的知足。


  之前,蔣蔚搜查她的屋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她無法逆轉的那種局麵。


  可出乎意料的,她心裏沒有一點慌張和恐懼。


  聽說皇甫奕回來了,她便過來了。


  聽春梓說,太子府外皇甫元啟派了重兵把守。


  她知道,太子府徹底完了。


  而她,也逃不掉必死的結局。


  可這個時候,她卻是想再看他最後一眼。


  那張讓她眷戀的臉。


  “殿下知道嗎,十一歲的時候,是我第一次見到殿下。”


  蘇璿輕聲開口,語氣裏,帶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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