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心事
陌無雙雖不是清雅居常客，來的次數卻也是不少，和清雅居的管事也算是熟識。
管事見緋煙和陌凝霜衣著華麗，而陌無雙又是陌家的大公子，便為三人準備了暗香閣。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清雅居每個包間中的陳設是按照包間的名字來布置的。
推開暗香閣的門，便聞見梅香陣陣，原來是暗香閣的正中央擺著一大簇的梅花，花瓣上還掛著滴滴水珠，看樣子像是剛折下來不久。
緋煙兩世以來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進門，便覺得有些驚奇。
包間中的陳設很是齊全，文房四寶，名畫真跡，就連軟榻床榻，也是一應俱全。
倒不愧是盛京裏的第一大清樓。
清樓非青樓，青樓是給男子們取樂的地方，而清樓則是文人雅士門飲酒對詩的場合。
既然來了梅香居，陌無雙幹脆就要了兩壺梅花醉。
清雅居的梅花醉，最是聞名，清香逸然，回味無窮。
饒是緋煙對喝酒不是很感興趣，也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陌凝霜也是極少飲酒，不過這梅花醉倒是很對她的胃口，不經意間，已經幾杯酒下肚。
待兩瓶梅花醉喝完，緋煙覺得微微有些恍惚，陌凝霜也是覺得眼前場景有些模糊。
梅花醉雖然清香怡人，後勁卻是不小。
見陌無雙還未盡興，緋煙便又讓小二送來了兩壺。
半醉不醉的時候，最適合談心。
“無雙可是有心事？”
緋煙麵色如常，可眸子裏卻是微微帶了些許的醉意。
陌凝霜也是轉頭看向陌無雙，她已經覺得陌無雙有些時日不太對勁了。
可能是酒勁微微上來了，陌無雙愣神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喜歡上一個姑娘。”
陌無雙一開口，卻是驚呆了緋煙和陌凝霜。
陌無雙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哪家的姑娘？
而且陌無雙也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喜歡哪家姑娘上門找個媒人上門說親便是，何必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而且依照陌無雙的模樣和家世，一般的姑娘都是不會拒絕的吧？
“可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表哥。”
陌無雙悶悶出聲，隨即有些鬱悶的連著喝了三杯酒。
表哥？
緋煙有些醉，所以腦子轉的也不是很快，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陌無雙喜歡的姑娘有心上人。
說起來，倒也是遺憾。
可感情就是這樣，不是每一份喜歡都可以得到回應。
陌凝霜也是眉頭微蹙，說起來，這還是陌無雙第一次說有喜歡的姑娘，可偏生人家姑娘還有心上人。
想說什麽勸慰陌無雙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無雙，我陪你喝一杯。”
“帶我一個！”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明顯可以看到緋煙眼中的醉意更濃了些。
“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能得無雙的青睞？”
陌凝霜清澈的眸子裏滿是迷蒙，卻是看向陌無雙，她也很是好奇，究竟是哪位姑娘能讓自家這位眼界頗高的弟弟都折了腰。
說到緋煙問那個女子，陌無雙又鬱悶的喝了兩杯酒。
“是洛家的大小姐。”
洛家大小姐？
緋煙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陌無雙說的人是洛凝兒。
心裏眼裏都是皇甫軒的洛凝兒。
洛凝兒一身白衣無暇，宛若天上仙子，陌無雙為此人動心，倒是完全說得過去，隻不過，洛凝兒的一顆芳心卻是早就遺失在了皇甫軒那裏。
而皇甫軒則是執念緋煙，一生未娶。
或許，陌無雙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為了洛凝兒的求而不得吧。
按照陌無雙的心性，如果皇甫軒也深愛著洛凝兒，看到心愛的女子幸福，他也隻會默默祝福，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低迷寡言。
陌凝霜酒量比緋煙淺的多，如今還未醉倒過去，隻是因為這梅花醉的後勁還未完全發揮出來罷了。
緋煙已經想出來陌無雙說的就是洛凝兒，陌凝霜卻是半響也沒有反應過來，隻得求助的看向緋煙。
緋煙無奈開口，“是洛凝兒，就是盛京裏的那個白衣美人，一舞美絕盛京的那個，凝霜姐姐可還記得？”
心中感歎，凝霜姐姐這酒量是真的不行。
陌凝霜眸子動了動，許久，才恍然大悟般，“緋煙，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洛凝兒啊。”
聽到這個名字，陌無雙周身氣息明顯又低頹了幾分。
緋煙雖然有些醉，但是還能察覺到陌無雙的情緒變化。
“喝酒喝酒，今日我們不想那些煩心事，我們隻喝酒。”
“對對對，喝酒喝酒，我先幹為敬。”
陌凝霜雖然酒量不好，但不得不說，還是挺.……豪邁的。
“對，喝酒，今日隻喝酒。”
陌凝霜已經拿不穩酒杯，眸子裏微微疑惑，“咦，你們怎麽一直晃？”
緋煙笑著開口，“凝霜姐姐醉了。”
陌凝霜卻是搖頭，堅決不承認，“不可能，我才沒醉。”
為了證明，還又喝了一杯。
“行行行，你沒醉，沒醉。”
緋煙敷衍了陌凝霜一句，看向陌無雙，“我聽說清雅居的霽月姑娘的琴彈的一絕，不如我們今日也聽聽。”
陌無雙眼露讚賞，“沒想到，緋煙還是個行家。”
隨即讓門外侍候的小二帶來了霽月姑娘。
盛京皆傳霽月姑娘琴色雙絕，不僅琴藝驚人，生的也是花容月貌。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青衫女子走了進來，身形窈窕，至於生的如何，緋煙揉了半天眼睛，也沒看清。
至於陌凝霜，剛才又逞能喝了一杯酒，現在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偶爾哼哼幾聲，證明她還沒醉。
悅耳的琴音響起，緋煙眯了眯眸子，嘴角輕揚。
不愧是名揚盛京的琴師，這琴音真的極為美妙，而這霽月姑娘，估計也是個妙人。
琴音中時而如冬雪連綿，時而如梅花盛放，緋煙隻覺得眼前緩緩呈現一副梅花盛開的畫麵，天空中飄落著片片雪花，唯美又醉人。
是因為這裏名叫暗香閣，所以就彈奏了這麽一曲麽？
她雖不精通音律，卻也深知這琴聲的美妙。
盛京第一琴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沒想到，今日還有這等福分，能聽到如此精妙的曲子，也算是沒委屈了這清香怡人的梅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