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夢裏擺渡人（1）

  “你救了我.……”


  魚兒曼華遊轉回來，聲念道：“怎麽會？”


  這一段憑空出現的場景，是幻覺還是在做夢？

  她明明已經躍過了龍門——


  時間不會倒流，她不會再是以往被所有鬼怪啃食的食物。


  沒人再能傷害她。


  懷著對昔日強烈的抵觸情緒，曼華認為此刻發生的全是假的。


  另外，她並不記得當初擺渡人救了她。


  是第二日龍門出現，她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救贖。


  曼華想閉上眼，心想或者再睜眼時麵前一切便會消失了。


  可她做不到，魚兒沒有眼皮，麵前發生的故事仍在繼續。


  “唉。”


  擺渡人輕歎。


  “魚兒的記憶確實不好。”


  擺渡人悠哉遊哉，靠坐在船頭，手指一下下輕點著木船邊緣。


  “‘你保我活命，我予你相伴，彈指萬世枯榮。'”


  “可憶起來了？”


  曼華心驚，這話卻是她的。若非當初靈魂擺渡人，是不可能得知她的許諾——可現狀無法得以解釋，和她認知裏發生的一切矛盾衝突。


  現在是夢，還是昔日是夢？

  是她記憶混亂，還是他滿口謊言？


  曼華：“我記得……”


  曼華目不轉睛盯著麵前人，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兒，若是深究過去記憶，她竟想不起那時擺渡饒具體模樣了。


  昔日舊事，終是心裏一道坎。打心眼處，她始終是恨他的袖手旁觀。


  此刻算什麽？曼華陷入了遐思。


  擺渡人沒去揣度曼華的心思，依舊悠哉，揮著手：“罷了罷了。”


  “進了我的籠，便是我的魚。今後有我罩你，無需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可有一點你需明白，除非我死，你萬死難逃。”


  曼華打了個抖，吐出的水花泡泡都跟著顫了顫。


  擺渡人哈哈笑起來，船支又在搖晃。


  “魚兒別怕，我不喜吃魚。”


  曼華：“.……”


  紅色魚兒浮上水麵，頂破打轉的水泡。


  笑聲逐漸停止，船上饒呼吸聲音變得緩慢、沉重了起來。


  “萬世枯榮，是個長日子啊.……”


  她接了句。


  “或許是生生世世。”話一出口，曼華便後悔了。魚兒不僅是眼睛不好，可能因為腦袋太，沒裝什麽實在內容，蠢得讓她絕望。


  擺渡人附和：“提議不錯，可采納。”


  曼華衝著自己念：看吧，就知如此。一結論很快被得出：此人不是一般賤兮兮。


  為了讓自己盡快清醒，曼華給自己重新想了個辦法。


  軟的不行硬的直接來。


  竹簍裏鬧出了不動靜，一隻魚兒像中了邪般瘋狂撞擊竹簍。


  她試了一次又一次。


  擺渡人靠在船邊上搖頭：“蠢魚兒別費勁了，你要是一不心撞死了過去，何須求我救贖，到時換誰來陪我生生世世？”


  誰想真撞死了去？不過是想給自己撞暈了，醒來能換得一片新的光景。


  曼華不管不顧，繼續撞擊。


  可真是疼啊，不是夢裏不會疼痛，身體的感知難道還能撒謊？


  “我讓你停下。”擺渡饒語氣悶悶的，似乎帶著些火氣。


  雖然曼華並不知他何來的火氣，但還是停下了動作，並非自主意識，身體失去了控製權。


  動彈不得，她被包裹在一層水裏，化成顆水球，冉冉從竹簍中升了起來。


  水球倏地一下變成一顆，她的身子也縮成了一團，被擺渡人握在手裏，涼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