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離夢（2）

  穆南月淡漠開口，“不需要置疑。”


  渡魂，也是男人作為死亡界神祗應做的事。


  無臉男人扭頭向後，衝鳳凰樹精交換了一個眼神。


  “樹精現在就帶恩人們離開。”鳳凰樹精道，她執手一揮，地麵凝固的熔漿重新燃起，滾滾冒出璨紅的火星子。似乎是被來自同一方向的無形力量所控製，全然向被劈裂折成兩段的焦木匯聚去。


  從哪湧出，便回哪去。


  見著旁邊那麽多誘饒美食也要跟著璨火飛走，隻猶豫了一秒不到的時間——水木磊三兩步朝前跑去，一蹦二跳，盡可能快得將一塊塊點心往自己懷裏揣。


  “弟弟，我幫你拿。”


  從旁傳來一女子的輕柔話聲。垂首，水木磊望見自己懷中層層疊高聊點心，這不正需要有人幫忙。


  “謝謝了哈。”毫不客氣，水木磊將捧著的糕點全交到話女子的手裏。


  “不用客氣。”女子言裏透著溫柔的笑意。


  水木磊剛轉回身，想要再跳起來拿點心——雙腿麻了。


  腦海裏浮現出上一刻的畫麵……好像他就隻見到了一雙手，從站位的距離上來衡量，看不見身子的話，那雙手該是有多長？！

  “弟弟，怎麽不拿吃的了？”女子繼續溫柔地問道，一隻手輕拍水木磊的肩膀。


  順著聲音方向，水木磊側目往旁邊看，腳底一滑一屁股坐在霖上。


  又是之前吃了他糕點的鬼新娘——


  鬼新娘的兩隻手被拉得細長，其中一隻手臂上，規整排滿了一線裝零心的瓷盤；另外一隻手，翹著食指，輕點了水木磊的眉心一下。


  食指在水木磊眼前一勾，鬼新娘，“弟弟可要姐姐牽你起來？”


  不出來話，水木磊愣坐在地上。


  所有站在這兒處的鬼新娘，通通笑出聲來。


  紅色熔漿流回進折斷的樹根裏，倏然竄出一束比月光更烈的紅光，伴著一麵圓鏡徐徐升起。圓鏡越升越高，將高射的紅光“納入”鏡麵，從鏡麵反射出的光束，劃破靜謐的紅夜，空中現出一條斜長的“光影”。


  鳳凰樹精垂手側身，衝著坐在地上的水木磊道，“你不用害怕，她們沒有惡意。她們都是埋葬在我樹下有很長時日的屍骨，我成了樹精，根係脈絡也有了靈性。她們汲取了我根係的靈性，能夠如樹根般自由蜿蜒伸長。”


  “我才不怕你們樹精。”故作不屑，水木磊拍拍屁股起身。“我就是跳得腿麻了。”


  不揭穿水木磊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真正的情況，鳳凰樹精善意提醒道，“恩人不用拿太多吃的，因為你帶不走它們。”


  抬頭，她仰望上孤月，紅色月食已經過去一半。“當月食結束的時候，這裏一切都會化成虛無。”


  “珍惜最後一刻的實在，享受那一瞬的美好。”


  斜切黑夜的光束投落在地，地麵光點處形成一個繁星碎光流轉的星光渦井。


  “恩人，”鳳凰樹精，“通往現實的光井已經形成，隻要你們跳入光井便可以離開夢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