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鏡像（1）

  難受，無果。


  水木磊低著腦袋，默默往旁邊走。


  在腳尖兒距離屍骸還有一截寬的時候，水木磊止住步子。他東瞧瞧，西瞅瞅，怎麽感覺——地上的骷髏頭都在往自己身上“看”，怪嚇饒。


  一股子涼意順著脊梁骨往上竄，撿頭？還是抱腳？


  猶豫著閉上眼，水木磊選中了一根手骨，縮著脖子彎腰下去撿。


  盡管自己是冥蛇，陰司起靈骨絕不比這“玩意兒”好到哪去，可一個是看“活的”，一個是要撿“死的”啊……

  死人骨頭，可怕。


  誒，奇怪。手東擺，西晃，咋還沒摸到？

  水木磊腳又往近了湊，擺擺手，還是什麽都沒摸到啊。他微微抬起一隻眼——


  “哦，嘞！”眼倏地全睜了，水木磊身子往後一彈，拍拍自己的心髒。衝著穆南月喊，

  “祭司，我抓不起來骨頭.……”


  應該都是眼裏的幻象吧，水木磊可是親眼看到自己的手是直接穿過了屍骸。


  穆南月望著他身後森然一片白骨，沉默。眾人目光都在打量。


  以為是他們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身子向右側開一個位置。


  水木磊挺直了身板兒，道，“真的，棗兒證明給你們看。你們可到要看清楚了——”


  沒什麽的，都是幻覺而已，心中這樣反複念道。水木磊選了一塊骷髏頭顱，頭顱重在屍骨最顯眼的位置，冥王殿下他們能看得更清楚。


  捧著雙手往頭顱一抓，直接穿過骨頭，兩隻手掌抓在了一起。


  舒了口氣，確實沒有看錯。扭頭向後，水木磊又衝著他們喊，“你們都看清楚了吧，都是幻象，假的。”

  “假的。”手掌鬆開，水木磊大膽往兩邊一揚手。


  咕嚕咕嚕——有什麽東西滾到了他的腳下。


  “假的.……嗎？”語調放慢，聲音變。提著半顆心，水木磊低腦袋往腳下看。


  頭顱的齒骨正穩穩貼著他的腳背。


  這一刻大腦停止運轉，水木磊猛地一踢腳，頭顱彈地滾了好幾圈。


  下一秒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他撒著腿往眾人站著的方向跑，“蓮……祭司……”


  冥王大人生人勿近，不能貼。蓮不喜他人碰觸，不能挨。


  水木磊拉扯著燁軒的袖子，攤開袖布蒙住自己的眼睛。


  “祭大人……它們到底是真還是假啊。”


  “您要我撿那屍骨，幹什麽啊？”


  穆南月：“樹根底下的世界，是地麵以上‘鏡像'後的情況，眼見為虛。讓你撿屍骨，為了印證‘虛景’這一點。”


  哦，原來如此。拉開袖子，水木磊露出半隻眼睛，“可是後麵，骷髏頭變成實的了啊.……又是為什麽？”


  “祭司。”燁軒出聲打斷，“將軍和幽憶站在骷髏樹下，舉止奇怪。他們是怎麽了?”


  雖然背叛了白逸塵——可燁軒背叛，絕不是為了故意傷害白逸塵。除了青蘿的原因，他也不想讓白逸塵再被欺瞞下去

  。


  祭司的強大，遠超過他們能夠想象的。


  燁軒希望白逸塵知道真相後，能夠放棄開始的計劃。繼續堅持，不會有退路。


  然他效忠白逸塵的心意，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