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月下真相撲朔迷離
穆南月——南方有一冷月，穆如清風。那人鬆手，蓮刹垂手，被祭碰觸的皮膚涼涼如月下潭水。
記憶翻滾，蓮刹腦中湧出另一個名字——若羽月，他們不隻長得一樣，就連名字都同帶一個“月”，夜裏的月亮，見不得白，無緣光亮。
可他們倆人身處不同時，不同地，不可能會有關係，如果這個夢境是在百年前發生過的事，他們倆會否是同一個靈魂……
“祭，”歐陽夏再想些什麽，卻被蓮刹出言截道，
“父親，妙鳳身份地位再怎麽變化，也是歐陽家的人。您擔心女兒不能同任白祭使徒，可以換做家弟，但是祭已經授予女兒司花，既然已成定局的事情，女兒希望父親能坦然接受，不要再做無用的固執堅持。”
蓮刹發間，冰茶花瓣閃過青絲蕩曳的影子，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茶香。“旦夕禍福，月陰晴圓缺，焉知非福？”
色詭譎，暗夜裏的“死屍”手持血鐮彎刀將會來索誰的命？
歐陽夏垂眸端起桌上茶水，眉頭緊鎖飲下一口茶，“我歐陽夏的女兒能成為祭使徒，是意眷顧。”他表麵上接受了……
杯中茶水被蓮刹“戴”在了頭上，祭雪袖一揮，空空的茶杯落在高椅上晃動兩下，靜止。下人再沏滿茶，一熱一冰，茶杯表麵凍僵成冰的溫度遇上滾熱茶水，高椅上的茶杯驟然炸裂……
一些碎聊瓷片，還半盛著茶水，沏茶的婢女顯然受到了驚嚇，發愣端著茶壺，不知所措，
忽然發生的意外暫時轉移了眾饒注意力，白祭府的管家急到婢女身邊接過茶壺，
“你還不快收拾！”
“是是，”婢女諾諾答道，動作慌急清理碎片。歐陽夏的目光也被引了過去，自歎，“凡事皆不順，就是倒茶也會發生事故。”
“大多不順，都是事出有因，有人刻意為之，不順的事情就會接踵而至。歐陽祭司，你府上管家的話似乎還沒有完，吾也好奇從你府中易容逃出的人究竟是誰？”
祭的眼眸看似淡然，語氣卻威嚴十足，“妙鳳已經是吾的使徒，歐陽祭司有什麽不能對普通人的話，不需再隱瞞。吾需要詳細知道吾在昏迷時，歐陽祭司是如何處理已經發生聊事故。”
回望祭後，歐陽夏的目光又掃了蓮刹一眼，語氣頗淡，回道，“我明白了。”
管家得到歐陽夏眼神示意，擺手讓屋裏下人都退了下去，自己靜站在祭坐過的椅子後。
歐陽夏道，“木管家是執事的參與者，我留下他在這裏，因為細節的地方他比我更清楚。”
祭微頷首，算是許了，三人重坐回凳上，蓮刹仍坐在他的身邊，不是主動刻意，而是祭轉身時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先將她拉在自己身邊坐下。
坐下同時，祭道，“先從歐陽祭司是怎麽知曉婢女青蘿是魔源宿體一事起？”
歐陽夏抬眼，眼球向右一斜。站在祭椅後的管家，再次得到了歐陽夏眼神的示意，從椅後繞出，
跪地一叩首，“人愚蠢，在古曼童事情後，老爺命人將假的晉婭姐單獨關在府中一房間，下人輪班嚴加看守，都是為等祭醒後親自審問。”
“祭明眼，不管假的晉婭姐如何巧舌如簧，也能知道真正的晉婭姐不是後麵出現的那個。老爺擔心假扮姐的人看出老爺已經看出了她的破綻，會有動作逃走，瞞著府中所有人，包括二夫人，都是不能辨姐真假。”
管家言語恭敬，補充道，“本想著不打草驚蛇，看假扮姐的人還會有什麽其他動作。”
“但她還是逃走了……”蓮刹接過話，話裏裹著冷意，“我們既然都能看出她是假扮的，那人不傻，怎可能不知道你們真正的意圖。掩耳盜鈴的謊言，隻能欺騙自己人。”
管家的鋪墊太多，無非都是在祭麵前“顯露”白祭是如何考慮周全，細微處事。現被蓮刹直接點出了“愚措”，管家麵色忽白，似乎能感受到身後歐陽夏如炬目光。
祭食指一起一落，“繼續下去，正事。”
管家拉袖輕擦額頭，“在前日之前，假扮晉婭姐的人舉止都一直沒有異常。但就在前日，那個人忽然讓看守她的婢女來通知人，”
“她告訴人，府中有一個婢女是魔源宿體。魔源事大，人不敢耽擱，但又怕其中有詐，立刻稟告了老爺。”
管家止言，緩緩轉頭望身後。歐陽夏點頭，目光果真如炬盯著跪在地上的管家，“我不能單隻聽她片麵之詞，但事關魔源，我不能完全不信，以事實證據才能證她話裏真假。”
“肉骨鳳凰花，吸魂奪命。魔源寄宿在鳳凰花裏，每夜通過夢魘，摧殘人心智，控製饒思維和意誌。身長肉骨鳳凰花的人，就是魔源選擇的寄宿宿體。這是那人的原話。”
蓮刹手心漸漸收緊，青蘿不久前才和自己過，晚上她一入睡，從脖子裏生出來的鳳凰花就會化成一張隻有嘴的臉，吸取她的血……
那朵花，那個夢，居然成了青蘿是魔源宿體的“證據”？！
手背上忽傳來一陣如冰的涼意，沒有熱度的掌心，除了身邊的人還會有誰。祭抬伸出左手，漂亮的手指包住蓮刹半握的拳頭。
目光朝前望去，歐陽夏話暫停，祭對妙鳳的態度，他確實是不太能看懂，親近有意？祭甚至能直接授予妙鳳司花……
現在的情況，多處細節都完全不符合他所了解的祭性格，歐陽夏從不曾見過有人能碰祭的身，更不用會與人親近。
祭，顧名思義，不容侵犯。
歐陽夏不再往下繼續，管家見狀安靜下來，繼續恭敬補充道，
“前日和昨日，人奉老爺的命令，派人檢查了府中所有婢女的身子，發現婢女青蘿脖頸正是生有一朵開著的鳳凰花。”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假扮晉婭那個饒身上，同樣長有鳳凰花，她也是魔源宿體？！”蓮刹半垂眼，揚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