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七巧玲貓

  冥都青石街——


  “精彩的殺戮大戲，即將開始了……”黑夜裏，透過一雙嗜紅的眼球，它注視著青石路上正被雨水澆淋的頭顱，濕透聊發絲，緊貼著頭皮。


  漆黑裏摻著白色的光點，黑影忽閃，空氣裏彌漫的是紅色的血腥。突然躍出一隻黑貓，它跳上一顆頭顱，舉起的尖銳爪子，閃著鋒利的光。


  咯——咯——


  頭顱堅硬的頭蓋骨被一點點地撬開。不！是劃開——貓的黑爪就如一把刀，深深地嵌入白骨，內探著堅硬包裹的柔軟。貓爪從頭骨裏拔出，抓出一團紅白色的黏糊。


  ——從頭顱裏扯出的人腦髓，裹著紅色的血絲。黑貓抓著腦髓送到嘴邊，舌苔舔過，像是品嚐著美味的佳肴。


  嗜紅的眼球在廢墟之中忽閃了兩下，“又在貪吃，還不快回來。”傳出的話聲極尖，仿似兩把刀刃交叉著緩緩磨擦，滲得人渾身不自在。


  “喵——”黑貓發出一聲怨叫，隨後向話饒方向跳去，隱了身影。“吃了那麽多靈魂還不夠嗎，好吃也不能貪，他們的腦髓可都是髒東西，你也不怕撐壞了。”話人幽然地微笑著，紅色的瞳仁裏透著不屑的嘲諷，“冥都——既然害怕，就該躲得遠遠地，還住在破舊的廢墟裏，果真是禽獸的喜好。”


  “現在我們該走了吧？”漆黑裏響起另外一個低沉的聲音，“他們也快到了。”


  “我們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


  隱藏的人輕撫著趴在手臂上的黑貓，嘴角勾著包含深意的邪惡笑容。


  “你把這些頭顱擺成’一’字型，沿著這條街均勻地排開，在每個頭顱的眉心點上你的血。這將是，作為他們到來的歡迎禮。”


  她的眼神掃過被黑貓撬開的頭顱，“那顆被我七巧玲貓劃開的頭就不必了，因為不完美。家夥，害我們白白浪費了一顆頭。”


  冥界陰司街——陰司起靈，百鬼朝。


  陰司街，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街道模樣，與其是街，不如是地下的陵墓。不過，冥界本就屬地麵底層之下，陰司街則是應是位於地下的最深處。


  蓮刹站著的位置便是陰司街的入口，在她的身旁兩側立著兩對朱紅的東西石闕。兩闕之間夾著一段神道，沿著神道東西兩邊各四、五布置著石刻的“鬼像”，而神道盡端通往的是一個通往地下更深的黑洞。


  兩石闕皆是雙重簷仿木構，砌在石闕上的朱紅石塊雕刻著人魚的畫像，她臥靠在一隻長著翅膀的巨獸上，同之前在奈何橋看到的人魚模樣是相同的，她的目光像是在急切地渴望著什麽。


  所以，這隻人魚，到底是什麽——


  湊近了看，可以清晰地看見東石闕下端，刻著的兩行豎向銘文。


  “陰司起靈，百鬼朝；海分界，人魚淚。”這是什麽意思，蓮刹反複在心裏念著這兩句話，疑惑地蹙起了眉頭。


  擺渡人在之前過，兩儀為陰陽，陰是地，陽是，地交接是海，陰陽交合之處既是生死命定之所。


  那麽海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