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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大結局

  暗夜裏,搖曳的燈影下,阿默沒由的羞紅了臉。


  卻也因為這道聲音影響,他看祝言真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道:“真姐姐,雖然我從來沒有對你表露過自己的心意,但是我想你也能猜到一二”


  “你該知道”


  “我…、喜歡你”短短幾個字,幾乎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阿默根本不敢直視祝言真,低頭繼續道:“我從不奢求你能回應,隻是真姐姐…”


  “這次的事情對你影響太大了,我不願意看你被世人抹黑,更不願長生被詬病”


  “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這次…能不能讓我站出來護著你們母子?”


  他堅定道:“以前,我身中劇毒,永遠長不大,無法護你於身後”


  “如今…拜你收留之恩,拜慕姐姐解毒之恩,我終於長大了”


  “真姐姐,我現在有能力護你於身後”


  “不求你回應,不求你同樣對我心生歡喜,隻是單純的…”


  “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可好?”阿默低沉的嗓音裏透著一絲乞求。


  祝言真看著他,心裏亂極了,腦海裏憶起過去,憶起還是個孩子時的阿默,憶起稚子那雙與尋常小孩子不同的眼,憶起在地窖生活的那兩年,憶起她在黑暗棺中產子絕望之時透來的那抹天光和那張稚嫩的臉。


  就是眼前這個少年,救她於危難,護她於身後,如今竟還用乞求的語氣跟她說,給他一個報恩的機會。


  她不敢想象這份愛有多卑微,因為她從未愛得這樣卑微。


  但是這樣的阿默,卻讓她不自覺想起了前世的雲慕,那時的雲慕也是如此,明明自己就是天之驕女,卻非得為了一個男人迷失了自我,甚至丟了命。


  此時的阿默,這份深情,比起雲慕又差得了多少呢?


  祝言真心髒撲通撲通的,一種久違的感覺浮上心頭。


  對這個少年…她不能說喜歡,但是,多少是有些心動的,隻是這個念頭冒出腦海時,早已被她扼殺在萌芽。


  她覺得自己並配不上阿默,當初嫁給柳成燁是有各方麵原因的,所以她對柳成燁的情,算不得多真。


  當時更多的是被感動,加上她到了出嫁的年紀,那時候又因為晉王和祝言歡的原言,她才不得已選擇了柳成燁。


  當然,她也不是渣,嫁了,就是真的打算同柳成燁好好過日子。


  又怎料,在柳家那個大染缸裏,生活亦沒比祝家好到哪裏去,而柳成燁,也隻是個空有擔當,卻連妻兒都護不住的男人罷了。


  就是因為她對柳成燁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愛,加上後來發生的一切,所以棺中出來之後,因身體原因加上帶著長生,她日子過得苦不堪言,她也從未想過去求助柳成燁。


  重生之後,她也更加不曾想過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她更多的想法是將長生撫養長大,然後獨自終老。


  直到後來…,喬慕告訴她眼前這個少年不是七歲,而是十九,不對,今年應該是二十了。


  日常相處間,那種時而透露的炙熱眼神,祝言真不是傻的。


  她當然知道阿默喜歡她,她更覺得自己不可能會對一個小孩子動心。


  可是人啊…。


  有時候對一個人慢慢動心,並不需要兩人發生多麽刻骨銘心的事,哪怕日常相處,隻要心裏無意中多想了,慢慢的就會有更多的琢磨,琢磨多了,不知覺間,這人也就慢慢落在心上了。


  隻不過她比一般人清醒,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罷了。


  此時聽到阿默這一番真情告白,那股子熟悉的心動感再次強烈的湧上心頭。


  祝言真抿著唇,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我…”她糾結得根本不知該如何開口。


  爽利的接受嘛,她做不到。


  斷言拒絕,對阿默來說好像很殘忍,而她…也在內心不隻一次的問自己,她真的想拒絕嗎?

  這念頭一出來,又被她立馬否決。


  她想,她當然得拒絕,阿默不介意又如何,雖然換了副身子,她那些過去也是無法抹滅的啊,她配不上阿默。


  想到這,她眼神定了定,剛要說什麽,阿默連忙打斷:“真姐姐,你不用急著回答我”


  頓了下,他堅定道:“明日我就會出麵承認我是長生的父親”


  “不管你怎麽想,不管你願不願意”


  祝言真:“…”


  “阿默,你…”


  “真姐姐,我知道我這樣說很過份,我本不該忤逆你的意願”阿默深吸了口氣:“但是,我不允許你受到半點傷害”


  “你放心,我站出來承認,也隻是為了堵外界悠悠眾口”


  “我想…,反正你現在的心思也不在兒女情長,你也沒有想過再嫁人的對吧?”他雖然是問,卻是極為肯定的語氣。


  祝言真低下頭:“是,我的確不曾想過再嫁”


  阿默笑了笑:“反正你不打算再嫁,並且你現在的聲名也不怎麽好,如此,便是多個名義上的夫君,好像對你的聲名也沒什麽不利”


  “但是這樣對長生卻更好”


  “你願不願意跟我捆綁在一起都沒關係,隻要能給長生正名就好”


  “你放心,私下裏,我依然會像從前一樣,與你保持距離”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不會給你造成捆擾的”


  祝言真著實被感動到了:“阿默…”


  阿默衝她笑著,撇去曾經那故意表現出來的稚嫩,眼前的少年,一顰一笑都透著成熟男子該有的魅力。


  他道:“真姐姐,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也是我的自由,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你不要給自己心裏壓力,更不要去在乎這些對我的聲名有損什麽的”


  “你要知道,於我而言,哪怕隻能成為外人眼中你那名義上的夫君,我都是極為榮幸的”


  言盡於此,他沒再說了,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祝言真身上:“今年的秋來得更早一些,夜深溫涼,莫要著涼了”


  “早些回府吧,長生還在院中等你呢”


  話落,他已邁出傾長的步子在閣樓入口等她。


  祝言真本就喝了酒,再聽了阿默這一襲話,整個人都有些迷茫,好似身上這件披風有千斤重,導致她腳下的步子遲遲無法挪動。


  腦代暈乎乎的也不知是醉的還是被震撼的,此時她覺得入口站著的那個少年背影格外的偉岸,有那麽丁點、想要借他肩膀靠一靠的衝動。


  到底理智還是戰勝了她的渾噩,隻是這次她沒有拒絕阿默護送。


  戰王府。


  喬慕回到府,兩小家夥哭個不停,偏偏她這身奶水卻不知怎的,好似被她先前那隨手一封穴,徹底給堵了。


  看著兩小家夥哭得可憐兮兮的,喬慕真是又心疼又懊惱。


  “早知道真不應該貪杯,瞧瞧我這都幹了什麽好事啊”


  慕君年蹙眉,望著抱孩子的秦霜和雪花:“小主子不喝乳娘的奶水嗎?”


  兩人齊齊搖頭:“許是小主子認生,加上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是小王妃親自喂養,小主子壓根就不肯接受乳娘的奶水”


  “自小王妃下午離開後,兩小主子就一直沒吃,這不,已經鬧了一個下午了呢”


  喬慕聽著更加後悔了,她以為戰王府那麽多人,乳娘也不少,搞定兩個孩子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誰曾想兩小家夥會這麽固執,偏偏她還因為一時自信,動手封穴。


  原本也隻是平平無奇的穴位,但她卻忘了,玄界的人和凡界的人本就不一樣。


  雖然構造差不多,但兩界人的實力和身體素質是不一樣的。


  她這一招下去,對玄界的人來說很正常,落在凡人的身體上,可就徹底阻了精穴。


  她對慕君年道:“你就抽吧,要不是我,你兩孩子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瞧她可憐兮兮的,慕君年也是相當無耐,他並不責怪喬慕所為,相反十分理解她。


  想想這些日子喬慕一直在院子裏沒出門,每日沒睡過一個好覺,她會貪杯也是正常的。


  他皺緊了眉頭看著兩小家夥,沉肅的麵龐好像怒氣很深。


  秦霜和雪花都嚇壞了,暗想君落塵該不會因此遷怒喬慕吧。


  剛想開口替喬慕說話,就見慕君年不大耐煩的揮了揮手:“把他們抱到乳娘那去,喂得進去就喂,喂不進去就餓著,待他們餓夠了,自然就喝了”


  他有些氣鬱:“當真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紀,隻會拉屎放屁不說,名堂還挺多”


  “哼…爺我還不信治不了他們了,要矯情上別處矯情去,莫在此惹得我家娘子心煩”


  瞧他這不大耐煩的語氣,可真是沒把這兩當親生的。


  秦霜和雪花素來知道慕君年疼愛妻子,從未想他竟能疼到此番地步,瞧瞧這話,像是對親生孩子說的嘛。


  當然,話雖然說得不好聽,秦霜和雪花還是很高興的,這得有多在乎一個女人,才能連孩子都不放在眼裏呀。


  兩人依言把七七和丸子抱走了,喬慕沒有阻止,這奶水回去了,也不是她施點術喝點湯就能回來的。


  若讓兩孩子繼續看著她,指不定哭得更加厲害。


  喬慕無耐歎氣,小聲慎了慕君年一句:“你也真是,急什麽…,這事明明就是我的錯,你怎還和孩子較上勁了”


  慕君年攬著她纖瘦的腰身,平靜道:“慕慕,不要讓自己心裏有壓力,你要知道,這世間還有許多地方,因為貧窮,產婦產子後連一隻雞都吃不上”


  “更別提奶水,他們的孩子多是喝米湯長大”


  “比起那些人,咱家那兩小的算是幸運了,被你親自喂養了三個月”


  “你放心吧,餓他們兩頓,他們自然就會接受乳娘的奶水了”


  “實在接受不了,就此斷了奶也沒什麽關係,人活著嘛,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有問題的”


  喬慕:“…”她突然不知該感歎這人待她好,還是該怪他如此不看重自己的娃了。


  他帶著她回榻上:“時辰不早了,你先早些休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今晚可能就不回來了”


  喬慕挑眉:“皇宮出了什麽事麽?”竟能讓他一晚不回?她稍稍納悶了一下。


  慕君年:“嗯,今年提早入秋,恰適江南水患,朝堂有些事情阿默可能會搞不定,我得連夜幫襯一下”


  “噢”喬慕了然的應了聲,並沒多想:“你去吧,實在累了也別勉強自己,該休息還得休息,交給阿默那小子去做就是”


  他點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才離開。


  待他離去,喬慕還是不死心,意圖用術法解開被她封住的穴位。


  可想,畢是無用功,她無語望天:“早知道就不在這凡體上瞎折騰了”


  想到七七和丸子哇哇的哭聲,她這腸子都悔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後悔,無比的後悔,滿心煩亂的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她身上爬。

  她很是擔心兩孩子,又不敢貿然前去,怕兩小的見著她會哭得越發厲害。


  可這心裏又十分擔心,思來想去,她還是起床穿上鞋,大半夜的偷偷溜去了戰王府客院,那是給乳娘專門準備的院子。


  她想,她就爬上牆頭看一看便是。


  誰想,剛爬上牆頭,就看到讓她暖心又心酸的一幕。


  那個在院中抱著正鬧騰著的七七的男人,不是慕君年又是誰。


  父愛如山。


  喬慕此時腦中隻有這幾個字眼,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幾個字眼的意義。


  慕君年那高大偉岸的背影,不正正堪比那穩立的山峰嘛。


  他耐心極好的哄著懷中的七七,時不時的抬指擦擦她的小臉蛋、親一下她的小額頭,並且很好脾氣的哄道:“七七乖,七七不哭,不是娘親不喂你,你娘親也不是故意斷了你口糧的”


  “你要知道,這世上啊,沒有誰比你娘親更愛你了,她要是知道自己施術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她肯定不會貪杯的”


  “所以七七,你原諒娘親好不好?爹爹給你喂食可好?”他說著,抱著七七轉身坐到石桌前,拿起勺子喂起了下人先前備好的乳水。


  瞧著這一幕,喬慕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世上大概找不到第二個如此細心的男人了吧。


  怕她內疚,故意說宮裏有事,轉身卻自己跑來客院親力親為的照顧孩子。


  還怕七七將來怨恨她,對著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小丫頭各種解釋。


  喬慕真是感動得稀裏糊塗的,雙眼不自覺的泛起微紅,她想,有夫如此,人生何求。


  她沒有驚動慕君年,就這樣趴在牆頭看了好久,看著他慢慢的將鬧騰的七七喂飽,然後哄睡,直到天近明,才將孩子交到乳娘手中。


  見七七睡了,乳娘挺難為情的:“小王爺辛苦了,原本這些事應該我們來做的…”


  乳娘還想說什麽,慕君年抬手揮了下:“我是她父親,談何辛苦,下去吧”


  乳娘低眉順眼的退下了。


  慕君年在院中伸了個懶腰,微倦的神色驀然清醒了幾分。


  眨眼,他已穩穩的立在牆頭,順手將她攬入懷:“大晚上的扒在牆頭不睡覺,你這是在心疼為夫還是在心疼七七和丸子?”


  喬慕抬頭,視線正對他菱角分明的下頜骨,微微動了下身,瞥到他布著一絲血色的眸角,心中被滿滿的溫暖裹覆。


  她勾住他後頸,將他往下帶了兩分,另一手輕捧住他臉頰,對準那片薄唇輕輕湊了過去:“慕君年,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麽辦?”


  他唇角微勾,清潤的眸角有顯而易見的喜色,他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久違的親吻。


  自喬慕生下孩子之後,他心疼她,不忍碰觸她,他時常想與她親近,卻又怕自己克製不住。


  是以大多日子是忍著的,兩人連基本的溫存都很少。


  今日麵對她的主動,慕君年不想再忍了,在她耳跡低聲道:“慕慕,我是不是可以…”


  喬慕‘嗬嗬’一笑,明明是略帶著戲虐的笑,在她臉上浮現的卻是千嬌百媚。


  可想,這一夜注定無眠無休。


  ……


  次日,阿默便站起來認了長生,一時間,關於祝言真的傳言輿論瞬轉。


  有人說郡主也是個可憐的,墜落懸崖,在沒記憶的情況下生下了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至於阿默,大家也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


  男子漢最怕被人說成吃軟飯,以阿默一個農夫的身份,的確是配不上郡主的,難怪他會悄悄離開。


  如今見郡主身陷未婚生子的緋聞便主動站出來承擔這一切,也是個不錯的漢子。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全城的人都在議論這一對苦命鴛鴦,更有人開始給阿默指明路,讓他努力成才,謀個一官半職也好跟郡主更加相配。


  也有人勸雲立天,讓他接納這個懂事的少年為孫女婿,反正番王府什麽都不缺,也不缺阿默掙的這點銀子。


  看熱鬧的人說什麽都有,總之,祝言真的聲名算是扭過來了。


  喬慕聽完輕言的稟報,也是滿心唏噓:“果真是人言可畏,幸好阿默對言真是有情的,否則這次長生豈不是要認了柳成燁”


  說到這,她突然想起:“對了輕言,柳成燁那邊情況怎麽樣?他可有替言真伸冤?”


  這事她本早該追蹤的,去年那個檔口發生了太多事,一來二去的,也就耽擱了。


  要不是祝言真突然身陷風波,以她現在這滿腦子記憶,她還真是想不起柳成燁那個人來。


  這些事情在她和輕言相認以後,她都有讓輕言暗中盯著的。


  輕言回應道:“柳成燁對言真姑娘或許是一腔真心,隻不過…那個男人實在太沒擔當,他那個娘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就完全沒折,如今更是聽了柳氏安排,續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


  喬慕聽著瞬間就不高興了,虧得當初那個男人在她麵前信誓旦旦的說會怎樣怎樣。


  她很慶幸祝言真借著她身體活過來了,更慶幸阿默一直在祝言真身後默默的等著,否則長生就真的隻能是個沒爹的孩子。


  喬慕搖了搖頭:“早知道那男人依舊是個廢物,當初就不該讓他瀟灑的離開柳府”


  她輕哼了聲,想到言真當初的慘狀,這一切都是柳家造成的,哪怕言真現在還活著,但是也不能抹滅柳家給言真帶去的痛苦。


  “柳家欠言真的,一分也別想逃”於是吩咐輕言:“全力打壓柳家,讓他們一貧如洗”


  輕言振了振,暗想這兩主不愧是夫妻,想法和發布命令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柳家如今已然一貧如洗,不知道主子還想將他們打壓到什麽地步?”


  喬慕怔了下:“柳家已經一貧如洗?”


  輕言笑了笑:“是啊,你昏睡的那段時間,新宮主就有讓我們處理這些,柳家早就已經沒了活路”


  喬慕:“那你適才說柳成燁娶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子?”


  輕言:“柳家生意盡毀,也幸得柳成燁有點皮相,娶了個家境過得去的民女為妻,否則他們連如今居住區區那五十平的蝸居都不會有”


  “我先前表達的可能不夠準確,要我說,柳成燁娶了那農婦,已是高攀了”


  喬慕之前還挺鬱悶的心在此刻瞬間覺得舒暢不少:“活該”


  “不過你們是用了什麽辦法,能讓柳家在一夕間敗落的?”


  輕言聳了聳肩:“要拯救一個人很難,要讓一個人墮落可就太容易了”


  “柳家長子在咱們人的引領下賭紅了眼,把柳家所有產業都給壓上了,整垮他們,也不過是一夜間的事而已”


  喬慕聞言總算是了然了,這世間最容易毀了整個家族的,除了官權構陷,便隻剩賭了。


  “辦得漂亮”喬慕由衷的讚一句。


  她並不覺得這對柳家人來說很殘忍,因為於她而言,她隻在乎祝言真的感受,至於那些不相幹的人,根本就無關緊要。


  倘若柳成燁是個有用的,她或許還會看在柳成燁的麵子是留一步,可惜,柳成燁到底還是叫她失望了。


  他沒有履行對言真的承諾,她突然就能明白當初信誓旦旦的柳成燁為何後來從沒有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了。


  如今隻希望言真和長生餘生都能好好的,當然,如果能和阿默擦出火花也是不錯的。


  祝言真的事件還未過去,沒幾天,又爆出來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


  原先對於阿默的身世,在阿默學識未成前,戰王和慕君年隻是將他帶在暗中輔導,從未對外公布。


  這次隨著祝言真事件爆發,順著輿論,慕君年一舉公布了阿默的身份。


  召告天下,阿默是前帝數年前尋遊時和民間女子所生,因為當時發生了一些折合,前帝派人去接民間女的時候,民間女已經因為有孕之事被人詬病,便獨自離家了。


  此事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及過靜太妃。雖然這樣對那個已逝的女人不太公平,但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


  關於阿默是否是前帝真正的兒子,這事,由前落發為僧的前帝出麵,兩人往那裏一站,那過度相似的長相就已無需前帝多證明什麽,也沒人敢多懷疑了。


  戰王和慕君年掌管著朝政的時候,暫且沒人誹議,也沒人不服。


  可是要把江山交給從民間來的阿默,不論皇室眾王還是群臣,都非議頗深。


  最後,還是前帝拿出一紙詔約,才將此事壓下,並且此次江南水患迅速被處理得極為妥當,阿默在群臣麵前露的這一手,已足讓人臣服。


  為了讓人不再出聲質疑,戰王和前帝齊齊提議,給阿默和眾王爺們一次為君者的考核。


  出題者是朝中最具影響力的文全將才還有諸位替君王出謀劃策過的老軍師,想要坐上皇位,就必須承受所有考驗。


  文武德能,還有騎射加模擬戰場等各種關卡,但凡能通過層層考核者,就能順利的坐上皇位。


  結果可想而知,阿默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是必然的。


  對阿默能力的估擬,慕君年是早就算到的,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公布阿默的真實身份。


  天下交接,待君臣民心穩定,戰王府算是徹底退出了皇權。


  由此,太後心裏非常不痛快,但是看著自己兒子和孫子皆無心皇權,她一個女人,就是再爭強好勝也不得不認命了。


  這其中最意外的莫過於祝言真,這才好不容易打開心結,打算給自己和阿默一次機會,此時阿默突然坐上皇位,讓她一臉懵。


  與喬慕小聚的時候,她仍是滿心唏噓的,甚至帶著一絲怨念:“慕慕,你怎的不早些告訴我阿默的真實身份?”


  喬慕放下手中抱著的七七和丸子,讓下人帶他們玩去。


  衝祝言真道:“我聽著你的語氣,好像不太希望他當皇帝呀”


  祝言真是真的糾結壞了,許多話塞在牙縫中難以啟齒。


  “我、哎,要早知道他的身份,我定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喬慕聞言笑了,漂亮的雙眼閃爍著絲絲亮光:“噢?”她刻意揶揄:“如此說來,你跟那小子情感有所進展啊”


  “老實說,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祝言真捂著臉,都悶壞了,月前的風波過後,她這顆心一直亂遭遭的。


  前兩日知道了阿默的真實身份,更是讓她心亂到了極點。


  那次同阿默敞開心懷談心後,阿默對她的追求越發的迅猛,她也感覺到那小子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熟不少。


  卻從未想,他的成熟,竟都是日以繼夜不斷學習的成果。


  加上長生又極其的喜歡阿默,長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那小子心思真誠,倒真不像是一時熱切。


  久而久之,她覺得既然長生喜歡,而她也不算反感,與其讓老番王廢盡心思為她謀門婚事。


  相熟的阿默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一切是她不知阿默身份的情況下,如今得知阿默的身份,她越發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無耐歎氣:“我們、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就是我前幾日才應下、同他試試而已,早知這樣,我真不該這樣草率的”


  “這一年多來,我時常覺得他跟從前不太一樣了,我還在想,他跟著葉公子習醫造化挺不錯,竟在短短時間內由一個毛頭小子變成了成穩的男子”


  “竟未曾想幕後有那麽多我不知道的事”


  “他如今是待位天子,將來要什麽樣的女人都會有,又怎是我這種殘破之身能配得上的”


  見她這般瞧不起自己,喬慕可不高興了:“言真,你說的什麽胡話”


  “你這副身子,可是我在人間的完璧,本該是除了慕君年以外的任何人都配不上的”


  “阿默那小子如今雖然是個全才,還貴為天子,可那又如何”


  “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


  喬慕安撫道:“更何況,你如今和阿默也雖然沒有名正言順的舉行婚禮,也算是名義上的夫妻了”


  “換言之,阿默掌了這江山,如傳言所說,你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選擇給他生子,如今你就是待位皇後,而長生,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


  “你根本無需糾結那些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傷感,根不值得你時刻放在心上提醒自己過去有多不堪”


  “因為…你從來就沒有不堪,你沒有負任何人,一直都是人家負了你”


  祝言真聽著心裏頭一顫一顫的:“這、這不可啊,要說我現在同阿默捆綁不得不坐上後位便算了”


  “可是長生他,他怎配為皇太子?”


  喬慕挑了下眉頭:“你若實在介意,你同阿默再生一個”


  祝言真:“這就更加不行了”


  喬慕笑道:“言真,其實很多那些傳統的事情,我相信阿默他是不會在意的”


  “戰王爺就更加不會了,這江山真正落入誰的血脈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他姓君”


  “關於長生的身世,除了咱們幾個,就連長生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完全不用擔心那些”


  “你若是害怕往後跟阿默不長久,這些就更是杞人憂天了”


  “未來的事會發展到哪一步,你不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你又怎會知道呢?”


  祝言真心裏很亂,不知道該如何說。


  喬慕又勸道:“言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在阿默站出來承認他是長生的爹時,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皇後,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祝言真:“…”


  喬慕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未來會越來越好”


  “阿默同你表白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既然敢做這個決定,就說明他心裏有主張”


  “他對你,自然也不是玩玩,更不會是一時興趣,我相信他是真心的願意給你和長生一切最好的”


  祝言真不停歎氣:“我知道他好,我就是…就是覺得自己不配罷了”


  喬慕:“好了,這世間一切情感,沒什麽配不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管你是未出閣的少女,還是已為人母,亦或是年過黃金,在不背叛道德基礎下,所有的感情它都是合法的”


  “不要因為那些過去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個溫雅知性的千金大小姐”


  “我相信阿默也是這樣想的”


  這日,她同祝言真聊了許久,才算讓祝言真放鬆了一些。


  他們兩人的事情,她這個外人站在一邊著急也沒用,喬慕知道,這些還得祝言真和阿默自己去處理才好。


  她能做的,也就是讓祝言真不要有那麽大的心裏壓力罷了。


  七七和丸子已經四個月大了,斷了乳水之後兩孩子也習慣了,如今大多時間都是下人帶著,基本不用他們操心。


  日子一日日過去,喬慕覺得挺無聊了,兩人坐在屋頂談心的時候,喬慕歎道:“慕君年,你說你我命這麽長,將來的日子該怎麽過呀?”


  慕君年寵溺的看著她:“夫人,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你過去孤獨的那萬年都過來了,如今有我在身邊,反倒覺得無聊了麽?”


  她笑:“正是因為過去一個人,孤獨慣了,也不覺得有啥”


  “如今有你,你什麽都替我做了,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廢人呢”


  慕君年:“這不正是天下女子都羨慕的生活麽?你反倒不稀罕?”


  喬慕撇撇嘴,望著戰王府正院方向,那個院子裏燈火通明,是戰王夫妻的院子,如今兩孩子也在那院子住著。


  她道:“我隻是害怕…怕我沒有能力將他們帶去玄界,怕將來會有與他們分離的那一日”


  慕君年抬手按著她腦袋靠在自己肩上,側頭吻了吻她額骨:“傻丫頭,不說未來,區區這凡界幾十年也是不短的”


  “有這光景,你說不定已經找到了讓大家通往凡界的方法呢”


  “所以啊,你並不無聊,你肩上的任務還挺重呢,你要努力煉製更多的極品靈藥,讓我們所在乎的人一直生活在一起”


  說到這,喬慕突然來了兩分精神:“你說的是”


  想著,她又長長的呼了口氣:“你說我當時是不是傻,如果沒有選擇跟你回凡界,直接回到玄界的身體裏,那麽要辦成這一切就簡單多了”


  慕君年:“可是那樣…興許就不會有七七和丸子的存在了”


  “也是,有舍才有得”想到兩孩子,她適才一閃而過一念頭瞬間被她拋得老遠。


  緊緊環抱著慕君年,她滿足道:“慕君年,有你真好”


  他亦是同樣,回摟著她,溫潤的眸子裏盡是知足:“慕慕,謝謝你選擇了我”


  “傻子,咱夫妻還用謝麽”


  “嗯,不說了”…“夫人,你看今日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喬慕抬頭:“但凡是有月色的時候,哪夜不美了?”


  他:“這麽美的月色,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喬慕黑一臉:“…”但凡這人音量變得低沉,就自然的透著一股無形的曖昧,喬慕也是挺心塞的。


  “慕君年,用得著天天這樣嗎?”


  慕君年:“還不是因為夫人你魅力太大,總是把我迷得暈頭轉向”


  喬慕縮了下脖子,雖然自己戰力也挺不錯的,但是她還真有累的時候。


  連忙鬆手,起身躍下屋頂:“你在屋頂清醒清醒就不暈了,我去看孩子了”話落,她連忙開溜。


  她的反應,不免讓慕君年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開始嫌棄他了。


  ……


  伴著七七和丸子越長越大,從他們會翻身,會坐,到會走路和開口喊爹娘。


  慕君年準備拖家帶口的撤離到萬毒林後了。


  戰王和戰王妃原本是也打離開的,但是想想年事已高的太後,戰王還是決定在京多留一留。


  是以喬慕決定先帶著莫晚歌和自己的一眾部下先撤。


  一切準備就緒,隻待離開了。


  誰曾想就在這個節骨眼,莫家突然求上了門,麵對那不是很講道理的外祖和外祖母,喬慕是不想見的。


  莫晚歌雖然對父母失望,但想想對方到底生養了自己,自然是心軟的。


  一行人約在了落玉軒的包間,莫老爺子一個大男人止不住的落起了淚:“晚歌,女兒,救救你弟弟吧”


  莫晚歌心裏咯噔了一下的同時,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果然,在他父母親眼裏,女兒算不得什麽。


  自打那次被莫府人甩了甩子,這麽長時間以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包括喬慕出現意外昏迷,也沒見她的爹娘關心過半句。


  如今事關自己小弟,就肯拉下老臉來求了,她淡淡道:“弟弟怎麽了?”


  一問之下,莫晚歌才知道原來莫家獨子得了重疾,連太醫都都束手無策,莫老夫妻哪裏能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事實。


  輾轉之下找到了葉祁,可葉祁也無沒有辦法。


  但葉祁是個善良的,醫者仁心,不管私下怎麽樣,還是給二老指了條路,那就是喬慕。


  礙於過去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二老也知道這個時候求上門來很沒麵子。


  但又擔心兒子,莫老爺子知道喬慕肯定是不會原諒他們的,便隻好先來找了莫晚歌。


  莫晚歌聽聞了,心裏多少有些擔心弟弟。


  但是喬慕的性子她知道,喬慕這樣在乎自己,又瑕疵必報,肯定不會輕易替家弟出診的。


  她不敢保證的事,自然不會輕易應承,隻道:“我盡量同慕慕說說,但是她肯不肯醫,又或者能不能醫好,這事就不是我能保證的”


  莫老爺子一聽,心都漏掉了一拍,但想想自己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終是閉了嘴。


  這時杵在隔壁的莫老夫人忍不住了,火急火撩的奔了過來,開口就吼:“喬慕是你生的,你要她做什麽她還能忤逆不成”


  “我不管,你告訴你,誠兒的病,她醫也得醫,不醫也得醫”


  莫晚歌直接就愣掉了,她壓根就不知道莫老夫人在隔壁,更不曾想,她的娘親,連她的麵都不願意見,商量這麽大的事竟還偷偷躲在隔壁做後盾。


  這話話的態度,真的讓人十分不適。


  雖然她是他們的女兒,但她也是個母親,她絕不會這樣對自己女兒的。


  確切的說,這天下,應該沒有哪個母親會這樣待自己的孩子吧。


  便是戰王妃,隻是喬慕的婆母,都拿喬慕當親生的一樣。


  可是她的娘親呢,開口閉口永遠都是咄咄逼人,好像她就不是他們親生的一樣。


  她怔了小許,須臾自嘲的笑了聲:“我的確可以強迫慕慕為我做些什麽,但是…”


  她靜置了一下,須臾才道:“我不會的,我不會像你一樣,因為慕慕她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


  莫老夫人也聽出了她的話外音:“莫晚歌,你這是在明著指責我嗎?這些年我可強迫你做什麽不該做的嗎?”


  “你的確沒有”莫晚歌淡淡道:“但是,你也沒有很無辜”


  “我以為,生兒育女,盼的無非就是他們一生安好,而不是所謂的養兒防老”


  “可是在母親眼裏,顯然不是這樣”


  說著,她迎頭對上莫老夫人憤怒的目光,無耐的笑了笑:“母親,我感謝你生我、養我”


  “你可以對我有意見,可以打我、罵我、不看重我,但是、我的女兒有我來教,你、沒資格指手劃腳”


  她說完,越過莫老夫人徑自出門。


  莫老夫人許是怒極了,擦身而過之跡,抓住莫晚歌的手拉住她的同時,另一隻手狠狠的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亮響,莫晚歌並沒有躲,紮紮實實挨下了。


  她沒有難過,沒有憤怒,也沒有哭,平靜的就好像什麽都不曾發生一樣。


  好一會才回頭看向莫晚老夫:“母親若是覺得我十惡不赦,便一次罰個夠吧”

  “畢竟,待我踏出落玉軒的大門,母親往後想要再見我,就沒這個機會了”


  莫晚歌眸子裏閃現的是無比的決絕,那雙眼,波瀾無紋,平靜得就像深潭裏的死水。


  莫老爺子知道,他的女兒是真的對他們失望到了極點。


  在莫老夫人再次動手時,老爺子極時拉住了莫老夫人,無耐又無力的低吼了句:“夠了,我們走吧”


  “晚歌說得對,我們、的確是有錯在先”


  “算了,回府吧,生死由命,我們不要再為難晚歌了”


  “畢竟當初是我們態度惡劣在先,慕慕那丫頭本就耿直,她不願意幫忙也是應該的”


  這時候,喬慕不知道從哪裏聽了風聲趕了過來。


  上樓就看到這一幕,莫晚歌半邊臉都是紅的,喬慕可心疼壞了。


  講真,她真的不願意參雜莫府的任何破事,她唯一在乎的隻是莫晚歌的感受罷了。


  她知道,莫晚歌會出府應這個約,就代表莫府的人在她心裏依舊是有一席之地的。


  這次,喬慕沒有惱怒,也沒有多說什麽。


  隻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隨手扔到莫老爺子手裏,並淡漠的說道:“我的確是不願意幫忙的”


  “所以,請你們記住你們是怎麽求到這個藥的”


  “不是因為我把你們當外祖,更不是看我娘親麵子,我這麽做,純純粹粹的就是為了讓娘親心安一些罷了”


  她看著麵色難看的二老,冷哼了聲:“你們記住了,從今往後,莫府的任何人,任何事,世括你們的生老病死,都與我娘親不再有半分關係”


  “往後…咱們各安天涯,再敢讓我看到你們對娘親有半分不客氣,我今日能讓你們那寶貝兒子活下來,就有辦法讓他去死”


  “哼…”喬慕真的是怒到了:“在你們眼裏,我娘隻是個不值錢的女兒,在我這個女兒眼裏,她就是我的無價之寶”


  “你們,沒有資格碰她,這藥,純當你們生養的報酬”


  話落,她收起一身戾氣,挽上莫晚歌的手:“娘,我們走吧”


  莫晚歌欣慰的笑了笑:“好”


  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頭。


  莫老爺子心裏早就悔悟了,耐何他根本勸不動性格強悍的莫夫夫人,隻能看著父女關係就此走到終點也無能為力。


  “等去了萬毒林,外界的一切就再與我們無關了,娘,你能習慣嗎?”喬慕用冰塊給莫晚歌敷著臉,一邊關心道。


  莫晚歌閉了閉眼,眉目溫和:“要說曾經多少有些放不下,今日走這一遭我也徹底放下了”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哪怕是親母女,二者間若是沒有情隻有利益牽扯,也終是不值一提的”


  她看著喬慕,笑得十分欣慰:“每次想起這些,娘就慶幸自己有你這麽一個女兒”


  喬慕站帶笑的眉眼微頓,兀的想到了莫晚歌那早逝的女兒。


  一時間滿腹愁思,終是在內心暗暗道,‘娘,放心,餘生有我,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女兒,隻希望這輩子能走得慢一點’。


  丸子和七七一歲的時候,戰王府補了個周歲宴。


  本該是在他們百日的時候就舉辦的,因為那時候忙著阿默的登基大典,朝中上上下下都很忙。


  戰王府剛退出朝權,也不太好在那個節骨眼大肆辦宴。


  雖然兩孩子隻是戰王府孫輩,但是阿默是個感恩的人,坐上了帝位之後也沒有飄,他依然如從前一般踏實的務實。


  這次,七七和丸子的宴會就被邀在皇宮內舉行,阿默還特意邀請群臣入宮赴宴。


  並且還當眾給了兩娃子郡主和王爺的封號,這絕對是東南創國以來最年幼的郡主和王爺了。


  這場宴會,也算是讓眾人大開眼了界,一年多前那一戰之後,小王妃的名號在民間流傳不止。


  關於小王妃的美貌,也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議論話題之一。


  畢竟喬慕曾經有多醜大家都是知道的,沒親眼見過的人,都不是很願意相信那些士兵所言,皆覺得他們可能是身在軍中,壓根就不知女子美醜。


  偏偏喬慕那一戰之後一睡就是幾個月,再後來的日子,也多是在戰王府養胎帶孩子,她很少在外露麵。


  戰王府雖偶爾迎客,但是王爺和王妃對這個兒媳寵得緊,幾乎都不讓喬慕出來見人的,很是隨她性子。


  最直接的一次,也是替祝言真撫平風波那會,不過那時她去得突然,門口雖有很多圍眾,但親眼見著她的人並不多。


  因此,關於她的長相,在民間依舊有著不少傳言。


  這場盛大的周歲宴,算是喬慕當娘以來第一次在外人麵前露臉了。


  講真,喬慕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熱鬧的場合,覺得太過吵雜。


  但是又不想拂了戰王和王妃的意,並且入鄉隨俗,她的孩子既然在凡界,一切還得按凡界的規矩來辦事,否則孩子將來長大了,想想人家有的他們沒有,也不免會有遺憾。


  晨起,著衣正冠,喬慕任由秦霜和雪花給她折騰。


  自打皇室宣布了這場盛宴開始,有關於喬慕美貌言論的猜忌就越發的多了。


  不少人都想看看那些士兵眼中的絕色美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變美了。


  甚至乎,世人關於喬慕容貌的好奇心更大於兩小奶娃子,秦霜自是更加的用心打扮起喬慕。


  往日的喬慕不施粉黛已是傾城國色,今日因為她是宴會的女主人,妝容是必不可少的,也算對外人的尊重。


  清雅淡紅的黛色,眉目稍加深了些許輪廓,十分知性的妝容,配上她這襲正紅色衣裙和同色發冠。


  著妝好之後秦霜和雪花再次驚呆了,她們跟著喬慕一道,有幸目睹過祝言真的封後大典。


  她們是真心覺得,她家主子的氣場直蓋祝言真,整個人氣場比鳳臨天下還要更加強大,甚至隱隱的讓他們覺得,眼前這位不是一介女子,而是君臨天下的王。


  秦霜花癡的咽了下口水:“小姐,你本就生得極為出色,再配上你這天然的氣場,簡直不給這世間男子活路啊”


  雪花也跟著讚:“是是是,小王妃你真的是…太讓人驚豔了”她說著,咬了下舌頭:“原諒我詞窮,真是找不到詞來形容你的美貌和氣場,除了驚豔,我已無詞可說”


  喬慕對著鏡子微微一笑。


  因為她是帶著萬年的記憶著覆在這副身體上的,哪怕在凡界實力被壓迫了許多,但是當了那麽多年的冥王,這氣場也不是她想隱就能隨意隱去的,眉目間隱隱外泄的霸氣讓她有些苦惱。


  她道:“要不把我這妝容拭去吧”省得嚇著外人。


  秦霜道:“別啊小姐,這樣多好看多驚豔哪”


  “就是讓要那些說閑話的人看看,咱家小姐有多麽絕色,省得他們閑來無事隻會誹議”


  “更要讓曾經那些對小姐落井下石的人看看,你有多麽優秀”


  喬慕挑眉:“我不並在乎外人怎麽想”


  雪花到是沒多發表意見,因為喬慕表現得的確很淡然,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曾經那些流言蜚語,這讓雪花覺得,自家主子是真真正正的強大。


  一個人隻有強大到一定地步,才不會在意外人怎麽想。


  這時,兩個乳娘抱著丸子和七七過來通報了:“小王妃可準備好了?吉時差不多到了,該帶著小主子見客了呢”


  喬慕點了點頭:“好”


  這樣一來,自是沒有時間重新倒挫這張臉了,也罷,一會見了外人便忍忍吧。


  她倒不是真的怕驚著外人,隻是怕壓了祝言真的風頭。


  當然,她知道祝言真也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她並不願祝言真成為那些吃瓜女子的嘲笑對象。


  並不是說祝言真現在頂著的那張臉不夠漂亮,隻是她深知,一個人的個性和氣場,哪怕頂著同樣一張臉,也會是不同的兩個人。


  更別提她在玄界就是強大的存在,怕是凡界帝王的氣場也未必攆得過她。


  如今祝言真是皇後,她隻是一介王妃,自是不好在這等大場合搶了風頭。


  她走在前頭,兩位乳娘抱著孩子走在她身側。


  步入主場,喬慕已經在盡力量的壓製自己這身氣息,怎料她一出現,仍是看呆了百家雙眼。


  伴著她恣意的步泛,眾人的目光也跟著她在走動,直到喬慕入了女眷所在的院子,一眾人才收回視線。


  還有人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那個…真的是喬慕?曾經那個醜女?”


  有人提醒:“小聲點,人家現在是小王妃,雖然表麵上是戰王府的媳婦,但是其身份之尊貴是半絲不亞於皇後的,你們在這亂議論,還想不想要腦袋了”


  “我…我隻是太驚訝了,這、這哪裏還有曾經的模樣,分明就是換了個人,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我的天,小王妃這一年多來到底經曆了什麽?怎能有如此逆天的轉變?”


  這時,站在人群一角的藍衣公子輕搖著手中折扇,勾唇輕笑:“無知,小王妃素來就是絕色的,從前不過是被臉上的傷疤遮了光而已,你們這些曾經一口一聲醜女喊著的人,心中可有羞愧?”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祁。


  他語調不太好,有些冷,甚至有些陰陽怪氣。


  這道聲音換了別人,不管對喬慕的變化有多驚豔,總歸聽了是不爽的。


  但是看到說話的人是葉祁之後,一個個都巴捧著討好的臉色:“葉公子說的是,小王妃一直都是絕美的,是我等有眼無珠”


  葉祁不同他們多說,朝內殿跨步而去。


  這時,宮門入口奔來一粉衣女子,是白靈。


  她看到葉祁便主動找了上來:“喂,葉祁,你準備了什麽禮物啊?”


  葉祁回眸:“與你何幹?”


  白靈緊了緊唇,氣極了:“你個該死的話題終結者,說話客氣點會死啊,咱好歹也近兩年的相識了好不好?何必這般生疏”


  葉祁:“你刻意在我麵前嘰歪這麽多,莫非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冷哼一聲:“我告訴你,這可是皇宮,是七七和丸子的周歲宴,你要敢折騰出什麽妖蛾子,信不信我真的不顧一切為民除害娶了你?”


  白靈聞言,狠狠的怔了下,抬頭,葉祁已經走遠。


  引得她愣在原地自言自語的嘀咕:“這個藥呆子,適才是變著相的在說要娶我麽?”


  想著,她連忙追了上去:“喂,等等我”


  吉時,宴席開始。


  禮官放聲招待客賓客之後,就是丸子和七七的抓周環節了。


  皇宮的禦宴院的高台上,阿默和祝言真坐在主位,喬慕與慕君年一道坐在首位,乳娘抱來兩孩子放到準備好的一眾小玩意前麵。


  有筆墨、醫器、算盤、錢幣、豬蹄、兵器。


  其中每樣代表的意義都不一樣,因為阿默早就公布了兩孩子與公主和皇子同在的特殊待遇,是以這次抓周阿默還特意壓了件重禮,那就是皇族玉璽。

  這個決定,讓群臣倒吸一口涼氣,眾人齊齊起身,高望著兩寶,皆想看看這兩孩子選擇什麽。


  也有人在小聲議論,如果這兩孩子真的選擇了玉璽,是不是就代表將來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慕君年也頗有興致的看著,問著喬慕:“你覺得他們會選擇什麽?”“嗯,或者說,你希望他們選擇什麽?”


  喬慕望了眼桌上擺著的玩意,挑了下眉頭,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隻道:“選什麽都無所謂,將來兩孩子能開心就好了”


  慕君年附和,點了頭:“嗯,我亦是如此認為”


  兩人正閑散的聊著,不以為意間,隻見七七目標明確,竟直奔玉璽,其它東西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抱著那玉色通透的玉璽笑得合不攏嘴。


  丸子則是頗有興致的每樣都打量了一下,目光最後落到了那件醫器上,須臾蹬著小短腿,拿住便不再撒手了。


  慕君年和喬慕二人麵麵相覷:“看樣子,這兩小的倒是有打算繼承咱兩的位置,隻是…這是不是弄反了?”


  喬慕也覺得意外,但也僅僅是一瞬:“我即然可以是玄界之主,咱家七七將來要繼承我的衣缽也不意外”


  “至於丸子…”她笑了笑,眉目溫和:“醫術也挺好的,雖說好男兒誌在四方,卻不一定非得上戰場才能證明,行醫救人,懸壺濟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著,她又補了句:“瞧葉祁那小子不就挺好的麽,為醫者,同樣受人敬重”


  “當然,我覺得最後要的還是人品和心性,在我看來,懂醫的人,多半心思也不錯,我甚是滿意”


  她說著自己的感想,慕君年前麵聽著都挺正常的,可是聽到後半句,心裏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你覺得葉祁那小子好?”


  莫名襲來的酸味,喬慕側頭看他:“…”這人亂吃的都是些什麽醋,她是這個意思嗎?


  無語,她不想在這場合同他爭論,便沒理他。


  慕君年見她這樣,心裏可真是鬱悶極了,視線不由的落到了下道不遠處的葉祁身上,深邃的眉眼裏不自覺帶著不善。


  輕聲嘀咕了一句:“也不過是衣冠楚楚的禽獸罷了,哪好”


  喬慕再次看了他一眼,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慕君年,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更加不高興了,要不是看在兩孩子的份上,指不定要同她爭論一翻。


  好一會才憋了句:“慕慕,你是不是變心了?”


  喬慕滿腦子黑線:“這又哪跟哪啊?”她都懵圈了。


  慕君年心裏可不爽了,也沒管在坐的眾賓客,起身對阿默道:“宴會由你主持,我和慕慕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回來”


  話落,他拉著喬慕勁自離開了。


  喬慕一路笑著走出去的,出了禦宴園之後再也崩不住了,笑意瞬收,一把掙開慕君年的手:“慕君年,你這是幹什麽?”


  他麵露委屈:“慕慕,你以前從來不會當著我的麵誇其他男子的,你說過,我在你眼裏才是最優秀的那個”


  喬慕眨巴著眼,見他不隻麵色委屈,這小憋屈樣,像足了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


  她鬱悶道:“我哪有誇別人?”


  慕君年:“你適才誇葉祁了”


  喬慕:“…”她明明隻是見丸子選擇了醫器,才隨口道了句醫者挺好,然後拿葉祁當了個例子而已。


  她抬頭看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不對勁了,特別是最近,她時常能從他身上嗅到那股子酸味,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酸什麽。


  更加想不明白他為何會覺得自己是變心了。


  “慕君年,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她道。


  他點頭:“嗯,的確,我早就想和你談了”


  喬慕:“老實說,你最近到底在別扭什麽?”


  慕君年:“你當真就不曾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喬慕一臉問號,腦子快速的轉了一圈,想了想最近他二也一沒拌嘴,二沒打鬧,更不曾冷戰,所以他這個問題到底從何而來。


  正納悶著,又聽到他說:“慕慕,為何你的眼裏逐漸沒有我了…”


  “你的眼裏,永遠都隻有丸子和七七,你白日陪他們鬧,鬧累了,又陪他們一起睡,咱榻上都已經沒我的位置了”


  喬慕:“…”


  他接著道:“今日你竟還當著我的麵誇葉祁,這讓我覺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了”


  喬慕聽著,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隻覺得十分無語。


  丸子和七七近月裏正是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因剛學著走,月齡大了,鬧性也比幼時更歡況,特別是丸子,非常喜歡纏著她。


  身為人母,喬慕哪有不顧自己孩子的道理,便他們開始學走路時親力親為的照料起來了。


  當然,因為白日陪伴孩子,她雖然能力強大,但是一整天折騰下來,也是很疲憊的,是以她大多時間都是跟著兩孩子的作息一起。


  阿默雖然坐上了皇位,畢竟是新君,也是短短時間才學著管理朝政,很多東西還是得要慕君年指導,是以慕君年日常回來的時間都比較晚。


  所以每當他回府時,喬慕基本上已經跟著兩孩子一起睡著了。


  慕君年一開始是心疼她的,可是慢慢的,一日如此,日日重複,他看著霸占著自己妻子的兩孩子,小不爽的同時讓他有些無耐。


  長久下來,他這滿身剛血無從發泄,喬慕又根本沒發現他的別扭,今日誇葉祁也隻是個導火索,讓他順勢將心中的鬱悶說出了口而已。


  “搞半天…你不是在酸葉祁,是在酸自家孩子哪?”喬慕無語,女止不住的想笑,見他臉色的確是不太好,分明是在生氣她的忽視。


  立馬又止住了笑,主動靠近了些許,左手搭在他肩頸之上,右手彈了彈他俊逸至極的臉蛋。


  “真是抱歉,委屈我的夫君大人了”她笑眯眯的,清靈的眸子伴著她的邪笑逐漸溢出絲絲媚色。


  說話的同時,餘光掃了眼四周,此處是禦宴園旁的園林之後,來往的人並看不到他們。


  喬慕挑眉,看來不用注意影響。


  想想這些日子,她也不怪慕君年會覺得委屈,她的重心好像是有些偏了。


  不仔細想,她都沒發現他二人竟有好些日子不曾親近過。


  再看眼前這張俊臉上寫著的委屈和不憤,喬慕微微惦腳,對準他溫潤的唇瓣湊了上去。


  親了他一下之後。


  “夫君,我現在便把這些時日虧欠你的償還了如何?”她聲音極輕,低啞的嗓音裏透露著無形的誘惑。


  那雙布著邪色的眼,眉目流轉間散發著濃濃的嫵媚。


  慕君年本就是因為這事心裏不太平衡,此時被她輕輕一帶,哪裏還有理智。


  兩人是怎麽滾到草園林的草地上的他們不記得。


  事後,喬慕也隻是暗幸自己在情迷之時隨後撒了道迷障,就算有外人經過也看不到他們。


  雖然說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的安撫身邊的男人,但眼看著自己這一身亂,喬慕有那麽一丟丟懊悔。


  “慕君年,我這樣子,還怎麽回到宴會上去?”


  他輕輕一抬手,將她攬進懷,兩人躺在草地上,他微微側身替她擋住了背後照來的高陽。


  俊逸的臉上盡是幸福的寵笑:“那就不回去了,反正所有人都很是寵著那兩小的,你我不在,他們也會好好的”


  喬慕眨巴著大眼:“你還想在這裏躺一天不成?”


  慕君年:“你不是說了…,要把這些日子缺失的償還給我?你自己數數還差多少?”


  喬慕差點沒吐出一口黑血,咬牙道:“慕、君、年”


  她一字一頓,見她似乎真的怒了,喬慕年才坐起身,隨手將她扶起的同時,自己轉身坐到了她身後。


  伸出修長的手指細細為她整理著頭上的亂發和衣著,他得意的笑了:“慕慕,七七和丸子也長大了,是不是該把你還給我了?”


  喬慕一邊享受著他細心的照料,又不禁感歎:“慕君年,他們還是孩子,你這醋是不是吃得太過了?”


  慕君年:“我不管,反正一切跟我搶女人的,都是我情敵”


  喬慕:“…”她不知該怎麽懟他了。


  好在這人長得好看,有時候心裏就算鬱悶,但是對著這麽好看一張臉,她也著著實實是氣不起來,頂多是嘴裏嘮嗑兩句罷了。


  自這以後,慕君年就想方設法的打算把自家媳婦撈穩在懷,偏偏七七和丸子也不是蓋的,兩廂僵持,最後還是喬慕妥了協。


  隻得在兩小的睡著之後,又偷偷的將他們抱去了偏屋。


  慕君年總算是心滿意足:“我家夫人還是在乎我的”


  喬慕轉身窩在他肩頭:“傻子,你我經曆這麽多,我能不在乎你麽”


  要是不在乎,就不會有所謂的見色起意了。


  關於對慕君年的感情,她始終覺得,不管是萬年前初遇他還是在後來的兩世,第一眼,永遠都是驚豔的。


  當然,這也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人品,是慕君年這個人值得她傾心相待,值得她放下所有,更值得她站在同樣的立場去體諒。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在這些小事上妥協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他值得啊。


  一個能為她放棄一切,甚至不惜放棄長壽性命、永遠將她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天上地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喬慕欣慰的同時也倍感幸福,萬幸,萬年孤獨,終是遇上了良人。


  萬幸,她看上的人,比她自己還要更加愛她。


  現在唯一讓她有些擔心的就是慕君年的壽命,習慣了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她想,她是無法接受他離世的。


  所以她必須得加快腳步,找出讓他重返玄界的辦法。


  就算不能…她想,她也會學著他那樣笨拙的辦法,陪他生生世世。


  “慕君年,我是不是還不曾說過我愛你?”她自言自答,不等他多反應,須臾又道:“慕君年,我愛你,很愛,比你想象的還要愛”


  “所以…往後不許再胡思亂想,在我心裏,這世間一切都得排後站,你、永遠是我心裏的第一位”


  黑暗的寂靜裏,她的聲音格外的溫柔,真誠的字眼裏是道不盡的堅定。


  慕君年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隻是從未想過他在她心裏的份量竟也有如此之重。


  此時聽到她這番告白,仍是幾不可見的震了震身軀,回身緊摟著她:“慕慕…”


  他沒有多餘的回應,隻有那一聲聲輕柔的呼喚和手是的力道,幾近要將她嵌入骨髓的力道。


  餘生很長,慕君年第一次覺得,凡界這短短一世並不能滿足他,他想要與她永生永世。


  不過,未來的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想,眼下能做的,就是過好當下,過好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喬慕內心大至也是如此感覺,還有什麽比活好當下更好的呢?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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