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自私的選擇
這麽多錢，難怪其他人動心思了。
“他有這麽多錢，可是每個月給大姨他們的撫養費就一千多塊錢……”想想，覺得人生真可笑，他以前那麽心的藏著自己所有的錢，生怕別入記了，最後自己患了病，沒錢治。
“這跟他有沒有錢沒關係。”林若弈，“我見過很多，很有錢，卻在離婚之後拖欠妻兒撫養費的男人。好像.……從離婚的那一刻開始，老婆和孩子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一樣，他的錢能夠幫助他維持很好的生活，妻兒卻不屬於他的生活了。”
“可是這，難道不是報應嗎？”為了藏錢，把錢都藏在自己媽媽名下，沒想到自己的媽媽過世突然，結果自己的錢就變成媽媽的，自己其他兄弟姐妹都開始爭……也難怪，那麽多的錢，擱在一輩子隻有基本工資的人身上，哪怕隻分到一百萬，這兄弟有沒有的都無所謂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在金錢誘惑的麵前無動於衷的，貪婪是本能，克製貪婪是道德。
“為了打官司，他們申請了凍結他們母親的資產，所以楊磊的爸爸現在的情況就是.……沒錢再進行化療了。”林若弈每次經手這種考驗人性的案件時，都會有這樣不開心的時候，看起來遠比他遇到那些很不好打的官司壓力更大。“楊磊就希望通過我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證實他奶奶的那些錢確實是他爸爸的，然後早點解決這個官司，拿到錢讓他爸爸治病。”
“楊磊不恨他爸爸嗎？”我在聽完了整個故事以後，這是最讓我好奇的，如果是我，應該沒辦法原諒那個人……
“恨又有什麽辦法，對於楊磊來，那是他爸爸，不管他爸爸曾經做過什麽，可是現在患了病，又那麽慘……”林若弈在觀察我的反應，他可能是覺得我會介意，所以就沒有下去，他隻是歎息了一聲，即便經手過很多案子了，可是麵對這樣的事情也會有些情緒的。
我也知道他想什麽，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絕對多數的人來，所有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灰色地帶很多，灰色的“情感區域”也很多，在喜歡和討厭之間，總有一些“是非不分”“對錯模糊”的情感誤區，讓人疲憊不堪，我們都知道放手是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那麽冷血的。在恨的邊緣，可能楊磊也曾是渴望被他爸爸關心的，如果他爸爸過得還好，相信楊磊也會一直恨著他，老死不相往來。但是楊磊的爸爸過得不好，癌症，錢都沒了，沒辦法繼續化療，隨時都有可能死了.……死亡對於人來，是一種很直接的恐懼。恐懼的不是要死的人，恐懼的是那些要死的饒家人.……
失去，永遠再也找不回來的那種絕望心理，會淩駕於所有的感情之上。
“那楊磊這件事情……不好辦嗎？”我常常聽林若弈給我講一些案件當素材，所以也有起碼的判斷，我知道，其實這個官司裏，如果能證明楊磊奶奶名下的資產就是楊磊爸爸的，還好一些，這個道理我都懂，林若弈怎麽會不懂，那麽能讓他覺得這麽苦惱的，就一定是這個官司還有其他複雜的原因。
“到底還是因為楊磊的爸爸。”林若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當初就是擔心，會有人找到線索，然後.……”
“還不如這個人就是楊磊唄。”還跟我拐彎抹角的，能算計他錢的人還有誰啊，名正言順可以分到他錢的，就隻有他唯一的親生兒子了唄。
林若弈沒有否認，他也是認同我這個法的。“.……所以在當時，他就通過一些手腳，去掩飾這些錢存到他母親名下的痕跡.……”
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弄出來的事情，最終自食惡果了。
這就是我對楊磊他爸爸的看法。
“那這些，你跟楊磊了嗎？”我問他。
“楊磊也是知道的，他對他爸爸雖然心寒，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林若弈，“現在隻能，在找法子去爭取，但是希望不大。就算是最後敗訴了，楊磊他奶奶的遺產全部分配給他奶奶的幾個孩子，楊磊他爸爸也能夠分到一百多萬，治病……差不多也夠了。”
“可是他不甘心？”我聽出來了，就算退一萬步來，他要是真的急著用錢，那楊磊奶奶名下的資產直接分配給幾個孩子的話，楊磊爸爸分配到的遺產份額也夠治病的了，但是他才不甘心……自己不到六百萬那麽大一筆錢，最後分到的錢，治病之後就什麽都沒了……辛辛苦苦這許多年，寒透了結發妻子和唯一親生兒子的心，也就難怪了。“可就算他不甘心，他現在不是等著錢治病嗎？如果沒這錢，拖下去，病情惡化，他可能連這筆錢都拿不到吧……”
話音還未落，我腦子裏冒出來了一個想法，連我自己都覺得很恐怖。
“他們就是在等他活活被癌症耗死。”林若弈脫口而出的話，正好印證了我那個恐怖的猜測，“他堅持下去，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可是不堅持，他的錢就被全都分走了。最後不管怎麽樣，其實他肯定損失最大，就看他自己怎麽選了。”
算計了一輩子。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挺可憐的了。
“那你打算怎麽查？”我覺得這件事似乎不那麽好調查，反正不管怎樣都損失了一筆錢，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先接受遺產分配，這樣拿到錢，先治了病再。癌症這種病，不是越早治療越好的嗎？跟感冒又不一樣，要是感冒了，我扛兩也就差不多好了，可是癌症.……我查過資料的，癌症拖下去，癌細胞會擴散，那就真的沒法治了。他以前既然有本事掙到那麽多錢，留著命，再繼續掙唄。
“隻能試著，再找人幫忙調取一些線索了。”林若弈也很為難。
不隻是為了這件案子裏錯綜複雜的狀況，還是因為楊磊身份的特殊。雖然理智上我們都覺得，楊磊一家走到如今的境地，和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起來楊磊父母會離婚，也是因為我親生爸爸的事情導致，所以.……
要是一點虧欠的感覺都沒有，那不就太沒良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