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兒時殘忍的記憶

  “是一封，從監獄寄來的信。”林若弈一直在留意著我的反應。


  我怔了一下，腦子裏有點兒亂，沒有迅速反應過來，但是已經預感到是怎麽回事了，也想到了那封信會是誰寄來的。


  “信是寄給老爸的。”林若弈，“其實當時想到了兩種可能，要不然是之前被老爸抓的人，感悟了懺悔了，給老爸寫信致謝。要不然就是有一些別的什麽情況.……我知道當時我應該偏向於相信前者，但也不知道怎麽了，就總是忍不住往後者一直在想。”


  “然後呢？”我想知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座監獄，見到了……”他猶豫著，看著我卻沒有下去。


  “你見到高叔叔了？”我問他。


  “沒有，當時沒有那麽順利，去監獄探監是有固定時間的，還得預約。”林若弈，“所以第一次去，我沒有見到高叔叔，在了解了探監的一些規定以後，我是想著下次再來的。”


  “然後呢？”還是這三個字，我想要知道之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然後.……回到家，卻看到老爸坐在客廳裏。因為早上拿回來的那封信，我預感到可能有問題，就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放在客廳，不想讓你發現起疑，就把它放在了老爸的枕頭下麵。老爸看到我把信藏在了那裏，就已經猜到我可能發現了什麽。”林若弈話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到現在為止，我的腦容量好像已經超負荷了，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裏麵裝，我在盡力去理解他的每一句話的意思.……“老爸就跟我談了關於那封信的事情。”


  “老爸跟你的？”這還讓我有點意外的，居然是老爸告訴他的？


  “嗯。”他點了頭。


  “那老爸都跟你什麽了？”我心裏有點著急，“是了高叔叔的事情？”


  林若弈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零頭，“是。”


  稍後接著，“老爸要我保證，這件事在你有能力接受之前，絕對不能讓你知道一個字。然後他才告訴我……其實寫信來的人，是你的親生爸爸。”


  “.……”一個在我們之間本來相互隱瞞的秘密，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公開了，我的心口有點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頂著它，讓它喘不過氣來，還酸疼。我試著用手揉了揉心口，想要緩解那種不適福“然、然後呢……”


  “老爸和我了你以前的事情。”林若弈又放慢了些語速，像是擔心我一下子消化不了那麽多似的，“文，你原本姓高，叫高慧。高叔叔就是你爸爸，二十幾前，你和你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原本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你的媽媽是個音樂老師，你的爸爸.……也就是高叔叔，他是廠裏的維修工。你的姥爺和姥姥可能是稍微有一點不太滿意你爸爸的職業，可是你父母很恩愛，他們決心走到一起，你媽媽就跟你爸爸結了婚，結婚後第四年有了你，他們對於你的出生都很高興，他們都很疼愛你。”


  這些話，就像是在逐漸撫慰那些，已經枯死的過去。這也是我第一次聽真正的，關於我媽媽和我爸爸之間的事情。


  “隻是在你一歲多的時候，你媽媽病了，她病得很厲害，癌症。”林若弈，“你爸爸很想救她，拚了命的賺錢攢錢，可是治療癌症要花很多很多的錢，他們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真的沒有那麽多的存款，為了攢夠錢給你媽媽治病.……你爸爸聽信了一個朋友的話，跟人合夥融資，按照你爸爸當時的筆錄所，他那個朋友許諾給他，隻要投進去兩千，半年就能賺回一萬，這樣你媽媽治病的錢就有了。你爸爸鋌而走險就跟他那個朋友一起做了，可是錢投進去，就沒了……”

  “錢沒了？”我一聽到錢沒了，心裏緊張了一下。


  “嗯，他的朋友是個騙子，看他為了你媽媽治病的錢著急上火，就故意騙了他，把他僅有的兩千塊錢騙走了。”林若弈的聲音很輕，可他每一個字都像是重擊在我心裏一樣的，“最後用來治病的兩千塊錢都被騙走了，你爸爸真的很失望很生氣，那本該是你媽媽救命的錢，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問了多少人借，幹了多少零零碎碎的活才攢下了那麽兩千塊錢的.……就這樣，都沒了。”


  “那，那之後呢？之後怎麽樣了？”我問完這句話才覺得有點傻.……“對啊，老爸過，我媽媽是癌症去世的.……”


  林若弈沉默了好久，“嗯，你媽媽病得很厲害，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晚了，沒有錢進行手術，最後被拖垮了。她……她就這樣不在了。”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唯獨這一種.……

  唯獨，這一種。


  “那高叔叔.……為什麽會殺人？”我還是很想知道，想聽到他跟我，他所知道的那些事情，為什麽二十年，這一切變成了現在這樣。


  “高叔叔殺的那個人，就是騙走你媽媽救命錢的那個騙子。你媽媽不在了以後，他去找人家算賬，結果雙方發生了口角，吵了起來，高叔叔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林若弈沒有出最後我們都已經知道的那個結果。


  “那個騙子.……原來他殺的，是那個騙子.……那，趙琳琳.……是那個騙子的女兒？”這真是一個冤冤相報的死循環。那個騙子騙走了我媽媽的救命錢，我爸爸殺了他，騙子的女兒又來找我麻煩……

  還是覺得很荒唐。


  “嗯。”林若弈到這裏，還在一直觀察著我的反應，“文，你現在……還是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嗎？”


  “想起什麽？我那時候那麽.……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呢。”我覺得我根本沒可能接觸到這些真相的啊，一個孩子，誰會跟我這些呢。


  “不是，因為在當時的筆錄裏，高叔叔殺饒時候.……你是在現場的。”林若弈。


  我突然一下子傻在了那兒。


  “.……你還是什麽都不記得嗎？”他心地在確認我的情況，“高叔叔當著你的麵殺了人，你是從那時候開始受到了驚嚇。稍後趕來的警察控製了高叔叔，然後發現了你.……”


  “那就是老爸？”我，我還是什麽都不記得。


  “嗯。是老爸。”林若弈肯定了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