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美院的學生
“.……等一下！”
在我充滿戒備的閃躲之間，卻還是好死不死地被追上了。
剛才那個坐在角落裏不時打量我的人，一邊喊著等一下，一邊突然擋在我麵前。
我想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了。
無數次令我膽戰心驚的臆想終於發生了，恐懼一瞬間就湧了上來。
他背著一個不大的畫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突然把一杯咖啡遞到我麵前……“你的咖啡，忘記拿了。”
荒唐……現在的心情，從漫無邊際的恐懼，變得荒唐和不知所措。
“你剛才，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啊，走的那麽急，連咖啡都忘了。”他著，把咖啡遞給我，“有點燙，你心點兒。”
“.……”咖啡杯的外側，包了兩層疊起來的紙巾，隔絕溫度。他的手握著咖啡杯，我是很心地才將紙杯從他手裏接過來，沒有碰到他的手。
“其實.……”
我本來已經想要向他道謝，然後離開了。雖然表麵上化解了這一次的“危機”，可我仍然很緊張，就像做了噩夢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一樣，心有餘悸。
“我認得你。”他。
這麽一，我更害怕了。認得我，什麽時候認得我，怎麽認得我.……
我很快就想到了，是不是從前認識的人，是不是那些讓我想要逃開的人。
“上一次，也是在咖啡店裏，你不記得了？”他問我。
我搖頭，根本沒有勇氣去仔細看他。
“我那時坐在你對麵。”他接著，“你真的不記得了？”
坐在我對麵？我隱約有些印象，平時會坐在我對麵的人很少，加上我的習慣，如果有人坐在我對麵，我會很緊張，豎起全身的警覺，去提防著自己不被“發現”。咖啡店，坐在我對麵……似乎我是記得他。
稍稍鬆了口氣，心理意識上對於他的防備並沒有減少，還是心翼翼地聽著，他到底要什麽。眼睛也從一旁稍稍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沒有敢直接看向他的眼睛，先是低到地上，看到他的鞋子，他穿著一雙不怎麽幹淨的“白鞋”，一條洗得褪了色，膝蓋上沾了些油漬和灰的牛仔褲。我接著看到他的袖口，那是一件運動外套，深藍色的，敞開的胸口裏麵穿了一件灰色的T，但是沾了很多黑色灰色的痕跡……還有他的手指……
他身後背了一個畫板，不大。
我這才明白他身上那些痕跡，原來是畫畫的時候留下來的。
他突然轉過身去，取下畫板，從裏麵拿出一張畫……“其實上一次我就注意到你了，可是你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就想來這裏碰碰運氣，也許還能碰到你，我這都連著來了三了，今才.……”
他畫上的人，是我。
一張素描，不難看出是我那穿著的衣服……
“這，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他追出來，然後給我看他的這張畫是什麽意思，心裏又緊張又……
“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他連忙解釋，“那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側麵給人印象很深刻，特別是你當時的眼神，有一種.……很憂鬱，很有故事的感覺。然後回去之後，我就把那看到的畫下來了.……”
“我還是不明白。”我，他這.……是向我表達什麽意思嗎？
“是這樣的，我覺得.……你雖然不是那種，就.……就是特別漂亮的那種。但是你，很特別，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就是，能……能不能給我當模特。”他。
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盡管我對自己的外表有著深刻的認知，也是接受我很“平凡”這樣概念的，可是聽到一個人這樣對我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他了那麽多，我總算明白了。
意思無非就是，我可能不漂亮，但是他那見到我，覺得我的氣質特別，讓人印象深刻，他回去以後就把當時看到我的樣子畫下來了，這幾來碰運氣找我，隻是想問問我願不願意給他當模特，讓他畫畫練練手的.……
“可是我……”我不喜歡被人觀察。
“我真的不是什麽奇怪的人！”他生怕被誤會似的，摸著身上的口袋，翻出來一個證件，“這是，我的學生證。我是美院的，我叫向明宇，今年大二。我就是覺得……”
大二，20歲？
比我整整五歲……
就算剛剛那一刻，我心裏泛起過什麽漣漪，自作多情覺得是不是“豔遇”。但是在我知道了他還隻是個大二的學生時，我就像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你是，結婚了嗎？”他問得很心，看到我愕然的反應後，他接著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奇怪。因為上一次在咖啡店遇到你，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然後我在想，你好像不是上班族，那會不會.……”
“你以為我是全職太太？”我也反應過來了。
他撓頭，不太好意思。
“我，有自己的一些情況，是在家裏寫作的。”我很尷尬地做了一下辯解。
“寫作的？你是作者？”向明宇的聲調提高了一些，好像有些驚訝，卻不禁引得周圍路過的人頻頻側目。
“差、差不多吧。”雖然隻是一個沒什麽讀者的網文作者。
“那太好了！”他，“既然你是寫書的，應該更加可以理解.……那，我想請你幫個忙。可能，可能我現在沒辦法付你模特的費用，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畫封麵和插圖作為回報。你覺得呢？”
封麵和插圖？
我擺手，想要告訴他我應該用不到。平時我有新書簽約的話，都是直接網上買一個封麵，選定圖片以後，賣家會幫我製作一個封麵，也就30塊錢。
我這個等級的作者，還用不上畫師給畫封麵的。
“我真的……”我真的沒辦法，坐在那裏好久不能動，然後一直在人家的注視下，我一定會瘋掉的。
“就當幫幫我，我們快要比賽了。”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可憐。
“不是.……不是我不幫你，我沒有當過模特，我……我也不喜歡，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而且……”而且很多情況，現在想著都覺得怪怪的。
“不用，不用那麽的嚴苛。就是你什麽時候再來這邊咖啡店的話，隨意一點就好，我想要的就是你那種放鬆下來，愜意自在的感覺。”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服我。“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