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瑤完成那段程序後發到了安娜郵箱，一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多，她打著哈欠合上電腦輕手輕腳準備睡覺……這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與此同時，蘋果幽幽出聲：宿主，樓賀進局子了。
鬱瑤頓時傻眼。
她連忙換了衣服打車前往派出所，剛走進去，就看到樓賀坐在那裏，麵色還有些蒼白，神情鐵青……旁邊角落裏坐著另一個瘦小的男的，唯唯諾諾。
幹警看到鬱瑤來，問她：“你是樓賀的家屬？”
鬱瑤點頭。
然後鬱瑤就被告知了樓賀為什麽大半夜會出現在這裏。
報警的是那個叫江文的男的，是樓賀的鄰居，他說晚上找樓賀借充電器，結果進門後樓賀對他意圖不軌，還使用了暴力，江文報警求救，然後他們兩個就一起被帶來了。
江文說樓賀對他欲行不軌，樓賀麵色鐵青，說江文入室盜竊，兩人各執一詞。
一方麵，半夜兩三點借充電器的確理由牽強，另一方麵，江文又的確被樓賀打的鼻青臉腫，警方到樓下的時候都聽到他在慘叫求饒，一時間，警方也拿不準到底是怎麽回事。
鬱瑤當然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她看向江文，似笑非笑小：“我是樓賀的女朋友，你是在說，樓賀放著我不要……大半夜對你欲行不軌？”
樓賀聽到“女朋友”幾個字，麵色頓時更黑了，可他知道鬱瑤是為了他，緊繃著臉抿唇沒有出聲。
而江文看著眼前似笑非笑五官精致無比的少女，在聽到她說是樓賀的女朋友後，眼神瞬間開始飄忽，強自道：“他喜歡男人……”
鬱瑤嗤笑：“我跟他在一起幾年了，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會不知道？再者，說句冒犯的話，即便是喜歡男的，也不是見個男的就喜歡吧……你說這話前就不照照鏡子，樓賀看上你什麽？”
江文麵紅耳赤都快哭了：“你人身攻擊，你羞辱我，我要告你們……”
鬱瑤冷笑：“好啊，告吧，剛好我們也要告你，入室行竊，強奸未遂，你覺得警方開始查會查不出你怎麽進的門？你可別告訴我樓賀大半夜給你開的門！”
江文頓時一愣，麵色瞬間變得慌亂。
旁邊的幹警插不進話，目瞪口呆看著鬱瑤在那裏連敲帶打。
“你什麽職業？”鬱瑤冷冷出聲。
江文急了：“你憑什麽管我，你是警察嗎？”
鬱瑤冷笑：“我是受害者家屬……警察同誌，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不如先查清楚他到底是什麽職業再說。”
幹警已經看出端倪，故意嗯了聲：“都留下嚴加調查。”
江文頓時一震……
下一瞬，他哇一聲就哭了。
“別、別告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嗚嗚……”
幹警明顯想笑，可職業素養讓他們忍住了，板著臉嗬斥：“坦白從寬，說，你是說不是入室盜竊？”
江文抽泣著搖頭：“我、我沒有盜竊，就是他太帥了，我就是太喜歡他了、半夜忍不住了，就想去、投懷送抱……我、我沒膽子做壞事的，就是想求他，求他……”
旁邊，樓賀的神情看起來已經快要吐出來了，鬱瑤滿眼同情。
半個小時後，鬱瑤和樓賀一起走出派出所，江文被留下訓話教育。
走到外邊，樓賀的麵色依舊一片漆黑，明顯被惡心的夠嗆，鬱瑤看了他一眼，試探著說：“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小房子，去那邊住吧？”
樓賀頓了頓，強忍著煩躁嗯了聲
他是再也不想回那個鬼地方了……想想就惡心的夠嗆。
出租屋裏隻有基礎的家具家電，被褥什麽都沒來得及置辦，鬱瑤說：“先將就著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天亮了我們去買東西。”
這個地方比樓賀原來租的房子要好太多，樓賀掃了一圈，然後淡聲問道：“房租多錢？”
他們不能光考慮自己，老家還有鬱奶奶要靠別人照顧，也要給錢的。
鬱瑤連忙說：“一千二，不是很貴……”
樓賀臉頓時就黑了……原來租的那個房間是六百，直接翻了一番，這還不貴？
不等他說話，鬱瑤繼續道：“我這幾天一直想跟你說來著，我最近賺了些錢，我們以後不用那麽緊張了，而且住在這裏雖然房租貴了些，可我們自己做飯，吃的衛生健康還省錢，算下來還是劃算的。”
樓賀列克皺眉，抬頭看她：“你幹什麽賺錢了？”
鬱瑤毫不猶豫：“炒股，跟同學學了炒股，最近兩個月，用你給的錢炒股，現在已經有四萬了……”
樓賀眉頭皺的更深。
他雖然不炒股，卻也知道炒股不是什麽穩賺不賠的買賣，鬱瑤是瘋了嗎……難怪這兩個月往死了跟他要錢！
樓賀麵色難看，鬱瑤大致猜出他在想什麽，耐著性子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解釋：“樓賀，說實話，到了京城後我才知道我們以前就像井底之蛙一樣……上學真的很好，隻有上學，我們才能有真正的明天，所以，我不想讓你一直送外賣打零工。”
鬱瑤看著樓賀，一字一頓：“你照顧了我和奶奶這麽多年，我不能一直吸著你的血活自己的，而且……我才是姐姐，本來就應該我照顧你的。”
樓賀猛地愣在那裏。
其實，樓賀上學的時候成績並不差……即便除了上學時間，其餘時間他都在想方設法賺錢，可他的成績依舊很好。
然而，他和鬱瑤兩個人，還有個老太太，他們兩個如果都艱難求學，家裏的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他欠鬱家的，也答應了鬱瑤爸爸，所以，他才會選擇輟學。
到了京城，看到這裏的燈紅酒綠，看到同齡人都在為了未來學習，他也會低落和黯然……他以前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哪怕是小鄉鎮，可學校原本就是個充滿希望的地方。
而他沒有希望了。
窩在灰暗潮濕的出租屋，送外賣，打零工……這是他的選擇，他既然選了，就不會後悔，可有時候也會失落。
樓賀從沒想到，會從鬱瑤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她說，想讓他繼續上學。
樓賀沉默片刻，隨即冷冰冰生硬開口：“我答應了鬱伯伯要照顧你和奶奶。”
無論如何，答應了的話，他就會做到。
鬱瑤坐在他麵前溫聲說：“你答應他我們要相互扶持，可以前都是你照顧我們，這不是相互……樓賀，相互不能隻有你照顧我，我已經大學了，課業沒那麽重了，而且城市裏賺錢的機會也多，你不要放棄，好麽？”
樓賀蹙眉看著她。
鬱瑤笑著說：“而且，我是姐姐……大事上，你也應該聽我的。”
樓賀頓時臉又黑了，麵色冰冷：“你是哪門子的姐姐，不就比我大了不到一歲……”
鬱瑤挑眉：“大一天都是大，更何況一歲呢。”
可樓賀依舊神情緊繃：“我答應了……”
鬱瑤打斷他：“那這樣，你轉來京城上學……就住在這裏，我還可以幫你做飯和輔導功課。”
頓了頓，鬱瑤繼續道：“隻是轉學的話，可能去不了什麽好學校。”
樓賀毫不在意：“學校好不好無所謂，我靠自己。”
鬱瑤頓時笑了：“好孩子，有誌氣。”
樓賀滿臉無語麵無表情看著她：“少在我麵前充大姐……”
鬱瑤：……
下一瞬，樓賀再度冷聲道：“用你的錢，我以後會還你的。”
鬱瑤頓時心裏一噎……
死小孩，忒欠扁。
四萬塊錢對以前的樓賀和鬱瑤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對別人來說不算很多，可對他們，卻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樓賀已經決定了，他轉學來京城，然後課餘時間也可以做兼職賺錢，反正他學習很輕鬆，至於花鬱瑤的錢……他會還給她。
這樣，他可以繼續上學，也能繼續履行當初的承諾。
靠坐在沙發上，透過窗戶看到黎明的光線，樓賀隻覺得自己滿心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鬱瑤靠在旁邊的沙發上看到他的神情，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原主吸血鬼一樣扒著他，樓賀完全可以有一個很光明的未來……這才是他應該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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