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知青 064

  陰展南垂眸無聲苦笑。


  司儀都快哭了，他磕磕巴巴：“新郎、你、你可以……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陰展南緩緩把手裏的槍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便是低頭看向鬱瑤。


  鬱瑤身體有些緊繃，下一瞬，陰展南便是低頭，輕輕吻在她眉心……


  “別怕，我知道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陰展南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一觸即分，然後便是低頭看著鬱瑤：“瑤瑤、一步錯、步步錯……我整個人如今已經變得髒汙潰爛，所以，我不想碰你……”


  他笑著輕撫在她麵頰：“我想給你最幹淨的婚禮。”


  就在這時，外邊遠遠忽然傳來警笛聲……


  司儀驀然一愣，眼中驟然湧出狂喜，可就在這時，陰展南倏地拿起槍。


  司儀驚叫一聲抱著腦袋：“別、別殺我！”


  陰展南用槍指著他：“抱著頭，鑽到桌子下邊，不許動。”


  司儀立刻爬到了桌子下邊再也不肯露頭……


  陰展南收回視線，下一瞬，抱起鬱瑤朝天台走去……


  鬱瑤已經慢慢開始恢複了些力氣……


  被陰展南帶到天台後她才發現，他們所處的，是郊外的一幢別墅，別墅被柵欄圈著，柵欄裏是草坪和盛開的鮮花，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喜歡這裏嗎？”


  陰展南把她放到天台上的沙發裏，自己緩緩站起來……外邊遠處的公路上，數輛警車正在迅速靠近。


  陰展南卻像是沒看到一般，平靜至極。


  “那個時候，我一無所有……”


  陰展南的思緒恍然間飄得很遠，他看著遠處的田野，有種回到了青山村的錯覺。


  “我一無所有，卻遇到了想要守護的姑娘……瑤瑤，其實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你了。”


  陰展南唇角翹了翹：“可是，我的喜歡太貧瘠，貧瘠到無論種下多美好的種子，也沒辦法生根發芽……


  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別人發現你的好，害怕我來不及變成可以坦然站在你麵前的樣子，可是……終歸還是來不及。”


  陰展南蹲在鬱瑤麵前，抬手，輕輕從她發際撫過，視線溫柔：“你這麽好，怎麽可能沒人發現……而我，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爭取你的東西。”


  陰展南自嘲勾唇：“那時候，我甚至連飯都吃不飽……吃不飽飯的人，是沒有尊嚴說喜歡的，他的喜歡太貧賤不堪，說出來都是對他心上人的褻瀆……”

  鬱瑤終是沒忍住眼淚滾滾落下……


  “我太渴望擁有你，一刻也等不及，我急切的想要擁有一切，卻忘記了，我擁有一切的初衷就是用來保護你……”


  陰展南低頭，肩膀微微顫動著，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不堪。


  “我等了好久、好久……我躲在暗中看著你，看著你越來越好，看著我自己越來越配不上你，你在陽光下綻放著，一天比一天更美麗，我卻在黑暗中一日日變得醜陋卑劣，滿心陰毒算計……”


  陰展南輕輕枕到鬱瑤膝上……


  他輕聲呢喃著：“對不起，瑤瑤，我再次傷害了你……隻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我在這個世上已經孑然一身，我的靈魂已經潰爛不堪，我可能會下地獄……可是，在下地獄前，我想、我真的很想擁有你……”


  鬱瑤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就在這時，奚行烈暴怒的喝聲響起：“放開她！”


  奚行烈衝在警察前邊衝上天台……看到鬱瑤身上的婚紗，頓時就紅了眼。


  他惡狠狠咬牙看著陰展南：“我要殺了你……”


  陰展南緩緩扭頭，靜靜看著奚行烈，握著槍的手動了動。


  鬱瑤驀然一驚，她連忙說：“不要……別傷害他。”


  陰展南微怔，隨即苦笑搖頭：“我不會傷他……我怎麽舍得你恨我。”


  他緩緩低頭，輕吻在鬱瑤手背，隨即緩緩起身。


  他手裏握著槍，對麵，那些警察抬槍指著他。


  “放下武器，爭取從寬……”


  陰展南卻是笑了笑，渾不介意。


  他看著鬱瑤，緩步往天台邊退去……鬱瑤心裏頓時一驚，急急喊他：“陰展南……”


  陰展南衝她勾唇笑開。


  這是第一次，鬱瑤看到他笑的這麽輕鬆又愉悅。


  他說：“瑤瑤，我們舉行過婚禮，也算做過夫妻了……這輩子，我總是沒有白活這一場……”


  話音落下，他驀然舉槍抵到自己太陽穴，緩緩閉上眼。


  “瑤瑤，不要為我傷心，我這麽做不是因為你不愛我，隻是因為……我不愛這個世界了……”


  他唇角翹起，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