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失蹤了
林若濁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看著侍者走來走去,一會掃地,一會抹桌,收拾著剛剛被打翻的碗筷。
這種事情在店裏似乎並不少見,以至於他都沒有在打掃的侍者臉上看到什麽驚嚇的表情,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那個櫃台管錢的年輕小夥。
林若濁特意瞟了幾眼那個小夥子,他仍在認真的記著賬本,手裏捏著鵝毛筆,不時撓撓頭,回想起他剛剛被嚇得趴到桌子下的場景,總覺有些憨厚。
想必是店老板從某個樸實平民家庭收來的夥計,跟過幾年老先生,會一些算數,但入世尚淺不懂變通圓滑,處事言聽計從,這種人某些方麵來說恰受老板青睞。
這時,樓梯傳來幾聲腳步,林若濁下意識看去,商人模樣打扮,正是劫。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劫淡淡說道,名字對他來講尤為重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將自己的原本的名字“戒”改為“劫”。
這就像一種精神象征,在均衡教派的日子,他受夠了那種事事都要受到限製的感覺,偏偏師父還給他取了一個戒的名字。
物極必反,越是戒,他的心就越加暴躁,那道暗影力量也不過是導火索,將他潛伏已久的野心提前爆發出來。所以他一叛出師門,就立馬換了一個名字,一個足以體現他心境的名字。
林若濁倒是無所謂自己的名字,但他對劫這個人並不感冒,同樣以一種淡淡的語調回應:“若濁。”
劫聞言微微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道微光。
“好名字,但是我並不喜歡。”
這時,突然又傳來一個聲音。
“我喜歡。”
林若濁轉頭看去,高大的身形披著一件長袍,長袍下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衣物,臉上此刻不再是黑布,而是換成了一張有些眼熟的麵具,這樣一看,確實有幾分遊戲裏的樣子。
相比於像顆定時炸彈的劫,林若濁明顯更願意親近於慎。
“與其糾結我的名字,我還是更傾向於討論討論燼的問題。”
“附議。”劫打了個響指,有些許瀟灑,要不是林若濁瞥見了他暗藏在袖子裏的寒光還就真信他是個陽光男孩。
慎一眼都沒有看劫,隻是盯著林若濁道:“我們初來這座小鎮,並不太了解,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去問問鎮裏的議會。”
“再附議。”劫又打了個響指,頓了會,輕笑著說道:“這應該是為數不多我們意見統一的時候。”
慎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口袋,從中隨意的捏出一枚銀幣,遞給正在打掃地上碎碗的侍者。
“闊綽。”
劫挑了挑眉,繼續道:“本以為你均衡教派已經窮困潦倒,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不過這樣也好,等會去找議會以你這暮光之眼的身份,我們至少不會吃閉門羹了。”
林若濁聽得心裏暗暗害怕,別看慎取錢的手法隨意,但他那個口袋小的可憐,明顯是囊中羞澀。
而這種林若濁都能看出來的事,劫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樣特意的挑釁嘲諷,他還真怕這兩人打起來。
他趕忙插嘴說道:“時間不等人,既然已經說定,那我們就趕緊去問問情況。”
好在慎並沒有把劫的話當一回事,他朝著林若濁點點頭道:“那走吧,議會樓就在進城那邊。”
“好。”
林若濁說著起身,進城那,想必就是那棟最高的大樓了。
這其實在瑞茲介紹這座城的性質時便能知曉,雖也有家族割據,但是聯邦政府在上,背後又有某些神秘團體撐腰,縱使家族力量再大,在這座新城裏也是議會主導,那最高的樓自然歸屬於議會。
“哎,小鬼,你師父呢?”劫盯著林若濁快要走出旅館的身影問道。
“他老人家有些事出去了。”
“哦——”
劫饒有意味地點點頭,也起身朝外走去。
林若濁聽的有些心悸,隻覺得劫這個人太過危險,不但思維很不穩定,而且態度情緒都很激進,這從他殺害自己的師父便能看出來,那可不是像瑞茲一樣因為自己的師父已經墮入魔道才大義滅親。
他本想提醒慎幾句,但是話剛到嘴邊就咽了下去,想來慎與劫打交道這麽久,肯定用不著自己來提醒。
一行人朝著城頭走去,慎和劫都是修行之人,腳程快的不行,就算有輕靈靴的林若濁也隻是堪堪趕上,好在慎不時會停一停,這讓他要輕鬆不少。
街上還是那般人聲鼎沸,但是街頭巷尾都貼滿了警示條,大意便是有殺人狂魔出沒。
林若濁不知道這些街上的人是什麽心態,想之前大灣鎮隻是阿狸這個吸人精魄的狐妖出沒,街上便一片緊張,看來這裏的人確實有些不同。
但隨意瞟幾眼,他發現都是普通人,又或者自學過幾天奇藝武技,思維朝前但是技術跟不上,通俗來說便是嘴上說著不怕,但是真要被金魔抓了該鬼哭狼嚎的一個都不會少。
林若濁暗暗歎息,這種情況讓他想起了某些曆史進程,或許就是這座城學習借鑒隻得其表的弊端。
沒過多久,幾人便來到雄偉大樓前,整座城就這棟大樓給林若濁的感覺最為奇怪,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走。”
劫走在最前麵,大衣將他那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隻有之前差些打起來時林若濁才隱約瞥見一眼,可惜了挺清秀的一張臉。
劫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大樓,轉過一角進入一個小廳,裏麵已經有人在等待,那是一個滿臉黑胡子的大叔。
林若濁仔細地觀察,大叔身上穿的製服,但可能有些不太合身,衣服在大肚子處的扣子崩開了一顆。
這應該不是什麽議會官員,畢竟那個當官的會穿這麽醜的製服。
“這位是亞巴頓執法隊副隊長。”
劫先是介紹了一下黑胡子,隨後又指了指林若濁兩人道:“這位叫若濁,小鬼一個,這位是我的師……我的朋友,暮光之眼慎。”
“你們好。”
黑胡子微笑致意,但是這笑意總覺得有些僵硬,眉眼間也一直留有層層愁慮。
“劫,你們早就認識?”林若濁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早。”劫淡淡地回應一句。
林若濁見狀沒有再問,心想劫是第一個發現燼逃到亞巴頓的人,他肯定早就來到了這座城,而找議會的人幫忙這種捷徑他不可能想不到。
隻是這個黑胡子是執法隊的,這和議會權力應該差挺多的。
“那目前狀況如何?”林若濁問道。
劫沒有回答,那個黑胡子倒先開口:“我們先來辦公室談吧。”
三人跟著他左拐右拐,路程倒不算遠,隻是這棟樓內的裝修風格實在是壓抑,路上遇到的幾個人也是一副嚴肅的樣子,讓林若濁心悸得很,想來應該是為了彰顯議會的權威性。
所謂的辦公室竟是位於大樓旁邊的一個稍大的房間,擺著幾張破舊的桌子,上麵堆滿了文件白紙,隨意瞥幾眼便能看出這執法隊在議會的地位。
黑胡子看出來林若濁的神情,無奈地解釋道:“其實現在這還算好的,以前的辦公室比這更寒酸,要不是隊長屢創功績,我們這部門早就要解散了。”
“屢創功績還隻有這樣,那其他那些好的房間都給那些人了?”
黑胡子聽到這個愣了會,眼睛下意識瞟了瞟周圍,壓低聲音道:“自然是一些表麵風光的形式主義部門,像我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隻能這樣,也不知道上麵那些人在想些什麽,好像這亞巴頓越亂他們越開心一樣……“
說到最後他幹脆把聲音咽進了肚子裏,但不說出來又覺得憋屈的很。
林若濁沒有再問,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隊長……這個隊長既然屢創功績那必定有些本事。
他下意識問道:“那你們的隊長哪去了?”
“失蹤了。”劫突然隨口回道,“有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