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你叫什麽名字
“我替我家小姐回一封信給你。”
說著女傭便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林若濁。
林若濁接過一看,發現竟然還是自己那封信,想來薇薇安應該是直接寫在了信紙的背麵。
“我先在這等著,你看完了再來回複我。”女傭突然說道。
“回複?回複什麽?”
“你看了便知曉。”
林若濁聞言遲疑地點點頭,剛要轉身進屋,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回頭道:“你先進來坐吧。”
然而女傭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怪異,眼神隱約間瞟向樓上。
“我就在此處便好。”
林若濁見狀隻好作罷,他愣了會,想著把人一小姑娘獨自晾在外麵還是有點不大好,幹脆直接在原地拆開信封看。
伊澤瑞爾此刻也來到林若濁身邊,不過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湊過頭去看,畢竟這兩人的關係他還沒搞清楚,不能隻按公事處理。
林若濁懷著忐忑的心情拆開信封,發現薇薇安果然直接回在了背麵。
【寫在最前:再讓那個小黃毛深更半夜闖進我的房間,我必饒不了他,還有你!】
林若濁看到這一頓,緊張低沉的情緒都有些被打破,差點笑出聲來,雖然硬生生止住了,但還是讓伊澤瑞爾看到。
他疑惑問道:“你笑什麽?”
林若濁暗道一聲不愧是薇薇安,把信紙湊到他麵前。
“你自己看。”
“這臭丫頭……”伊澤瑞爾匆匆掃過一眼後,咬著牙,神色怪異。
林若濁繼續看下去。
【你的信我已經看過了,但恕我不能滿足你的要求,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形勢所迫,家族的人對你恨之入骨,我難免會有所影響,還望諒解。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誠心,如果你真的可以醫好我父親,並且想要跟我談談的話,跟著我的女傭來鎮東古廟,但隻準你一人,我可以好好跟你聊聊,假如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會傾全力幫你澄清。薇薇安·默恩。】
沉默了一會,
“如何?”
林若濁看著伊澤瑞爾。
伊澤瑞爾眼睛瞥了一眼女傭,拉著他道:“你先跟我來。”
兩個找了個隱蔽角落。
伊澤瑞爾道:“你之前寫的是讓她赴約,地點是你定的吧?”
“嗯。”
“可現在她要定地點……”伊澤瑞爾神色突然怪異。
“你什麽意思?”
林若濁下意識問道,當然他知曉伊澤是什麽意思。
“這應該不是埋伏,如果要埋伏的話,她大可直接派人來把這旅館圍了。”
伊澤瑞爾聞言挑了挑眉,道:“隨你,反正是你去,你要是中埋伏死了我明年會記得給你燒紙的,後年就不一定了。”
“你……”林若濁又忍不住咬了咬牙,再這麽下去一年不到牙就得咬壞。
他手裏捏著信,微微閉眼,薇薇安的形象浮現腦海。
他深吸一口氣,心想沒有理由逃避,有也不能逃避,更何況她父親的傷勢雖不知道怎麽樣,但畢竟是老法師的魔法護盾,那種強度不是開玩笑的,絕不能再耽誤了。
就在他轉身要走時,伊澤瑞爾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真想好了?”
“嗯。”林若濁鄭重地點點頭,“就算不為她父親,我也得為自己…和你平反,不然真正的妖怪就要逍遙法外,罪名還都扣在我們頭上。”
“那我……有件事,”伊澤瑞爾突然支吾道:“應該跟你說說。”
“什麽事?”
“關於薇薇安的,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事吧,我潛入各家族房間是為了找女妖,而薇薇安是最後一個,更巧的是,我就是在這最後一個翻了車。”
林若濁聽得神情逐漸震驚,瞪大著眼睛,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你……是說……”
“這不可能!”他愣了一下,突然猛地搖頭,那個一顰一笑的麵容浮現腦海。
“薇薇安怎麽可能是女妖,我了解她的秉性!”
伊澤瑞爾看向他,一改嬉皮笑臉,眉頭微皺道:“你才認識她多久,你就大言不慚說了解,說不定你看到的都是她想給你看的,看人看事不能隻看一麵的!”
“可是……”
林若濁低語喃喃,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看事不能片麵這句話又深深刺痛著他,因為他曾經也說過這句話。
“當然,我也隻是猜測,畢竟消息的來源是希閏,本身就有問題。”
伊澤瑞爾繼續沉重地道:“我告訴你這個隻是叫你小心一點,別傻不拉幾的把心都剝開給別人看,不是每個人都值得。”
林若濁沉默著沒有說話。
“另外,我也會在一旁跟著你,不用擔心。”伊澤瑞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嗯。”林若濁抿了抿嘴,點頭道。
不過下一秒他又裂開嘴笑:“你認真起來跟個人生導師一樣哈哈。”
“你……”伊澤瑞爾嘴角抽了抽,白眼道:“沒心沒肺的,我都比不過你了。”
“走了走了,記得保護好我!”
林若濁留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背影有些許落寞,他來到女傭麵前,表明意願。
小女傭點點頭,嘴邊露出不自覺的笑。
“跟著我,我帶你去。”
“好。”
夜色茫茫,天上的繁星還是如此璀璨,想來明天又是個大好晴天,可是林若濁的心情卻怎麽都好不起來。
強顏歡笑那是在熟悉的人麵前,在現在這個不但不熟悉,甚至還對他有些惡意的小女傭麵前,他自然不用掩飾什麽。
“你家小姐最近有什麽不正常的情況發生嗎?”
林若濁忍不住問道,如果有那這個身邊最親近的女傭肯定能察覺一二。
“這個……”女傭微微思索了一會,神情有些怪異。
“好像還真有……”她突然說道。
聞言林若濁心裏一跳,趕忙追問道:“是什麽事?”
“關於你的事啊。”女傭回道。
“什麽?”
林若濁愣了一下,心想這算什麽不正常。
“就沒有別的嗎?比如晚上會莫名出去之類的?”
女傭又思索了一下,若有其事的道:“這個也有。”
“比如?”
“小姐有時候神情會變,那種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但是這種改變很小,時間也很短,也隻有我才發現的了。”
林若濁聽著聽著背後逐漸冒出冷汗,心逐漸地沉了下去,這種描述,這特麽跟聊齋誌異一樣……薇薇安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不過你問這些做什麽呢?”小女傭突然問道。
“沒……沒什麽。”林若濁反應過來,支吾地回答道。
此刻女傭已經帶他走到荒僻的街道,他左右環顧了一下,沒有發現一家人煙。
但他也不知道鎮東廟在哪,說不定就是這種路,畢竟要掩人耳目。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他突然偏頭問道,想著自己也不能一直叫人家女傭。
“我嗎?”小女傭愣了一下,道:“很少有人問我名字,我隻是一個女傭罷了。”
“女傭怎麽了,也是人,大家都一樣。”林若濁下意識回道,他從現代社會來自然沒有什麽等級觀念。
“好吧,”女傭思索了一會,坦然道:“我叫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