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凡人與否
“怎麽了？”
瑞茲察覺到林若濁的異常，疑惑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難道又出現什麽幻覺了？
瑞茲想到這個突然神色緊張，死死地盯著林若濁的眼睛。
“你是又看到什麽東西了嗎？”
林若濁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磅礴力量，大腦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瑞茲。
好一會兒，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事，隻是精神太過疲憊，有些後遺症。”
“嗯。”
瑞茲看到他神色正常了許多，緩緩點頭。
“那我們該啟程了，終歸得去看看！”
老法師率先邁開步子，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位星靈的力量加持，這樣他才有能力抗衡並拿到那枚久久沒有拿下的符文。
林若濁見狀收好手裏的火車票，邁開步子跟了上去，他很想知道峰頂到底是不是自己夢裏的那樣，是不是能夠滿足他歸家的渴望。
在經曆了這些幻境後，這種渴望就更加強烈，他狠不得現在就能夠立馬回到家，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泡上一杯茶，管他誰來當這個神。
“唉……”
風勁吹，雪漫舞。
陡峭的崖壁根本不是之前路程那般輕鬆，兩人幾乎是手腳並用，厚厚的雪層上留下長長的印記。
半個時辰後，
“老法師，你現在還有法力嗎？”
“有，怎麽了？”瑞茲挑了挑眉。
林若濁看了看身後山岩上一個個厚厚的腳印，腳底的酸痛讓他有些傻眼。
“所以我們為什麽不直接飛上去？”
“上山要有一顆虔誠的心，一步一步的腳踏實地才能踏入頂峰。”
“可我們是登山，又不是去西天取經，老法師你倒確實有點像唐僧。”
“唐僧是誰？”瑞茲停下腳步看著他。
聞言林若濁摸了摸下巴，心想要是直接說發型會不會被打……
他視線偷偷瞟了一眼瑞茲的手，有一點藍光在指尖縈繞。
“他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同時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師父。”
視線又瞟了一眼，藍光已經消失不見。
“我曾經也有一個師父……”
瑞茲站在林若濁麵前，深沉的語調和滄桑的眼神一下把林若濁帶入到遠古結社時代。
“我的師父，他是一位智者，他教會了我魔法，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但是……”
瑞茲長歎一聲道：“人總會變，他被符文的力量所引誘，逐漸控製不住內心的欲望，完全變成了一個惡魔。”
“他並不是一個好師父，我也不是一個好徒弟……同時，我更不配被稱為一位好師父。”
“為什麽這麽說？”林若濁看著老法師壓抑的神態，自己的情緒也漸漸被帶動。
“他天資愚鈍，但我還是教會了他魔法。”
林若濁聞言心想現在這個“他”應該說的是瑞茲的徒弟基根吧。
“老法師，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不，我隻教會了他魔法，沒有控製住他的欲望，這一點，我甚至不如我的師父。”
瑞茲說到這情緒有些激動，但最後還是化作一聲歎道：“即便我也將控製不住自己。”
他繼續說道：“沒人配得上我的職責，就連我自己也不配。可是……一個人根本沒法長久把持這份力量。”
“林若濁。”瑞茲突然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嗯？”
一陣寂靜。
“我……我們該走了。”
林若濁一愣，心想這應該不是老法師原本想說的話吧。
“老法師，千年以來，沒人比你做的更好，這條路也從未錯過，隻是人心本就如此，這是刻在基因裏的，你不必為此負擔。”他忍不住開口道。
瑞茲轉過的身子一愣，又緩緩轉了回來。
他微微張口，發出沉重的嗓音：“你的幻境是什麽？”
“我……”林若濁頓了頓，他清楚瑞茲現在在想些什麽，咬咬牙繼續說道：“我隻是個凡人，就算知道的很多，也隻是個凡人，老法師你不必在意我，所以，所以……”
瑞茲注視他很久，沒有再追問。
巫術符文已經在林若濁身體裏，他到底有什麽秘密對於瑞茲來說並不重要。
“凡人與否不以力量而定，走吧。”
前方的路積雪突然變淺，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堅硬的岩石，按理來說越高雪應該越多，這很明顯不符合常理。
唯一的解釋就是……前方已經到了峰頂，受到某種力量的幹擾，雪層全部消融。
兩人艱難地翻過一個石坡，準確來說，應該是隻有林若濁艱難。
“應該就是這了。”
林若濁累的快要趴倒在地。
峰頂處隻有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除此之外一片空曠，甚至連一片雪花都看不到。
“這……巨神峰未免也太寒磣了點。”
他本來以為至少有個什麽宮殿等著他們，結果連個坐的地都沒。
瑞茲倒是覺得沒什麽，他這數千年來見過的場麵，受過的苦比這不知道要慘多少。
“這裏已經是最高處，為什麽什麽都沒有？”林若濁疑惑的問道，這完全不是他夢裏的場景。
“有。”
瑞茲開口，指了指前方的那塊大石頭。
“這……”
林若濁盯著那塊石頭，除了白一點，怎麽看都隻是一塊普通石頭，不過能夠出現在峰頂，肯定不會普通，說不定是返璞歸真。
他跟著瑞茲走到石頭邊，近距離觀察，石頭似乎沒有紋理，像是一塊玉一般，縱享絲滑。
瑞茲緊皺著眉盯著這塊大石頭一言不發，他也看不出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
“這有些不對勁，老法師。”
林若濁轉頭看著瑞茲說道：“蕾……曙光女神跟您說過她登頂時的情景嗎？”
在他記憶裏，隻要登上巨神峰頂就會有星靈降世接引，動靜之大整個巨神峰都看得到，可他們現在除了站在這裏喝西北風外，什麽都沒有。
“沒有。”瑞茲搖搖頭道：“但，肯定不是目前這般。”
寂靜許久，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兩人最後隻能把目光都投在這塊大石頭上，可是有之前詭異幻境的教訓，並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就在他們兩個優哉遊哉的探秘石頭時，另一個空間的那位存在已經等得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