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落葉的掙紮
“嗚哈哈哈！！！！囚禁！全部囚禁！！！”近乎瘋狂的叫喊聲充斥著一行人的腦海。
??耳旁不斷回蕩著詭異的聲音，但是根本無法分辨出是從哪裏傳來的。
??奧爾文一行人的意識漸漸迷失，恍惚之中，那群骷髏竟站了起來，把他們包圍住，如同捕獲了獵物般高興地左搖右擺著。
??一個接一個，他們暈倒了。
??奧爾文拚命集中意誌保持清醒，仍然是徒勞。迷糊之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正在檢查他們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奧爾文終於醒了過來。
??他四周一片黑暗，隨手摸索了兩下。
??“這觸感.……像是在洞穴裏麵。”
??他又摸了摸，竟抓住了一個鐵欄杆。
??一番摸索後，他明白了情況，他被關起來了。
??“喂！有人嗎！喂！？”他到處喊著，因為什麽也看不清，他也不知道究竟外麵是什麽情況。
??不過他摸到了一個鎖一樣的東西，而上方竟然也有鐵欄杆。看樣子，奧爾文更像是被關在了一個鐵籠子裏，隻不過有一麵是靠著洞穴的牆壁而已。
??感覺上，這個籠子的高度幾乎剛剛可以容納奧爾文，他稍微踮起腳，頭就會頂到上方的鐵欄杆。而牢籠的麵積也是小得可憐，奧爾文張開雙臂，還沒有伸直就能碰到欄杆了。
??“喂！有人嗎！？”奧爾文還在喊。
??“奧爾文老大！？你也在嗎？”維托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維托？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什麽也看不見，不過我好像是在一個籠子裏。”
??“唉……我也是。”
??從聲音來判斷，維托並沒有緊靠著奧爾文，中間應該隔了幾米。
??奧爾文想把手伸出囚籠摸索，但是欄杆之間的縫隙太小了，他根本伸不出去。
??突然，一個猖狂的聲音從遠處漸漸靠近。
??“嗚哇啊哈哈哈！！！我抓回來的小老鼠們醒了嗎？太好了，我都開始興奮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拿著火把從黑暗中漸漸向奧爾文和維托這邊靠近。他身上隻穿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黑袍，腳上穿著木屐。
??“喂！你是什麽人！幹嘛抓我們？”維托朝那個人喊道。
??“這隻小老鼠很精神嘛，不錯不錯！”那個人絲毫不在意維托說了什麽。
??他把火把掛在了牆壁上，奧爾文這才看清周圍，與其說這裏是洞穴，倒不如說是洞穴中的房間更合適，維托就在他側麵幾米處的另一個牢籠內。那個人是從一個出入口進來的，除了那個地方，這裏似乎沒有別的通道口。
??不過最讓他感到緊張的，還是擺放在中間的一個大木箱子。
??箱子敞開著，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用來折磨人的工具，每件物品上都摻著些血跡。
??這個人到底要幹什麽？我們為什麽會被抓到這兒來？該不會，他就是情報中說的巫師吧？看他這瘋瘋癲癲的樣子，不好說。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把我們關起來？”奧爾文對那個人說。
??那個人剛才還在咧著嘴癡笑，忽然一下嚴肅了起來。
??“我是囚禁魔神殿下最忠實的信徒，麥爾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恭敬地彎下了腰。
??“囚禁魔神.……這麽說你是個巫師！”奧爾文堅信，信奉魔神的人沒一個是好人。
??更何況，他對於囚禁魔神這個名字聽都沒聽說過，畢竟他從書中看過的最廣為人知的三個魔神是“暴虐”、“貪欲”和“殺戮”。
??“巫師？不不不.……我可愛的小老鼠呀，那隻是你們這些無知的生物隨性起的名字而已嘛。囚禁魔神殿下有許多信徒，但是我，隻不過是其中最為虔誠的那個。”
??“說這麽多廢話.……”維托心裏已經開始罵他了。
??“對啊！哈哈哈哈！廢話！都是廢話！！！我為什麽要對一群小老鼠們說話啊！哈哈哈！！！！”麥爾斯忽然又變得瘋狂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喂！等等，你到底要把我們關起來幹什麽？”奧爾文叫住了即將離去的麥爾斯。
??“幹什麽？什麽也不幹……相信我，夥計，你會愛上被囚禁的。嗚哇啊啊哈哈哈哈哈！！”麥爾斯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洞穴。
??這樣可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出去！我.……答應過她的.……
??奧爾文越想越氣，狠狠砸了一下鐵欄杆。
??不過鐵欄杆安然無恙，他的手上倒是滲出了些血跡。
??“奧爾文老大，咱們怎麽辦啊？”
??“唉……我也不知道。”
??就這樣連續過了很多天，至少在奧爾文心裏感覺上是這樣，因為他根本已經弄不清時間了。
??每天，麥爾斯都會忽然出現，給他和維托食物和水。然而，什麽話都沒說。最令人發狂的是，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牢籠裏，然而空間太折磨人了，不僅睡覺的時候隻能彎著腿坐靠著，就連排泄也不得不在裏麵。
??因此沒過多久，這地方已經是臭氣熏天了，不過他們漸漸適應了這種氣味。或者說，嗅覺變得遲鈍了。
??終於有一天，麥爾斯有點特別的行動了。
??“小老鼠！哈哈哈！今天要帶小老鼠出來透透氣咯！！！”麥爾斯那令人熟悉的鬼叫聲從出入口那裏傳來。
??奧爾文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和精力朝他叫喊了，此時的他肌肉已經萎縮，尤其是下肢幾乎使不上任何力氣，原本還略有臃腫的臉部現如今就連顴骨的輪廓也清晰可見。畢竟麥爾斯提供的食物唯一能保證的隻有不被餓死，但是還是會餓著。
??“好啦！就決定是你這隻臭老鼠了！”麥爾斯對著維托喊道。
??“喂……你要幹什麽.……”奧爾文的聲音已經虛弱到連他自己都幾乎聽不見了，幹澀的喉嚨讓他不停吞咽著少得可憐的唾液。
??麥爾斯像拎起一隻動物般，把維托拖了出來。
??“別……別殺我.……別殺我啊！！奧爾文老大！救我！救我啊啊！！”維托慘叫著，聲音如破鑼一樣沙啞。
??“老鼠不聽話啊，那我就讓你乖乖的。”
??麥爾斯從腰間掏出一條繩子，三兩下就係好了一個圈，直接套在了維托的脖子上，然後繼續拖行著。
??“嗚……啊.……救.……救我……”維托脖子被勒住，聲音含糊不清，他絕望地朝奧爾文揮著手。
??“維托.……”
??奧爾文獨自度過了不知道幾天，10天？20天？他也不確定。這幾天裏，他感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也漸漸垮掉了，偶爾還會有些眩暈。迷迷糊糊的時候，他曾聽到過一些沉悶的聲音，分辨不出來是什麽。
??這一天，維托被麥爾斯帶回來了。
??“臭老鼠回來了哈哈哈！！！”麥爾斯抗著一個麻袋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
??奧爾文看得出來，維托八成被他裝在了裏麵。
??麥爾斯把麻袋丟到維托的牢籠裏，然後從一頭扯掉了纏著的一大塊步，維托的頭便露了出來。
??原來，他把維托手腳都牢牢的綁了起來，然後裝進了麻袋裏，現在他能活動的隻有腦袋了，就連嘴裏也被嚴嚴地塞著抹布。
??雖然這地方一直都很黑，不過奧爾文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勉強能夠看清維托的臉。
??顯然，他沒少受罪，雖然他不能發出什麽聲音，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麻木。眼睛也變得暗淡無光，奧爾文甚至都不能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好啦，輪到另一隻小老鼠了。”
??麥爾斯打開牢籠，準備把奧爾文拖出來。
??就是現在！沒有別的機會了！
??奧爾文用出渾身上下所有的勁，一拳朝麥爾斯掄了過去。
??“啊！！”麥爾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疼得直叫喚。
??奧爾文知道自己的狀況根本無法繼續戰鬥，撒腿就跑。
??可惜，他的雙腿因為太久沒活動，剛邁出去兩步，就使不上勁了。
??奧爾文癱倒在地，但是他還在努力爬起來。
??“臭老鼠！不聽話！！”麥爾斯隨手抄起了一根鐵棍，狠狠往奧爾文身上砸了過去。
??一棒、兩棒、三棒.……
??不知打了多少下，奧爾文終於不再動彈了，他的頭部、背部、腿部等多處地方已經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不久後，當他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發疼。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禁錮在了一個躺椅上，上方掛著一個昏黃的吊燈，格外刺眼。
??“最不聽話的老鼠醒了啊.……看看這隻老鼠會怎麽樣呢哈哈哈！！！真是可惜啊！已經死了一隻老鼠啦哈哈哈！！！”麥爾斯在一旁擺弄著什麽東西。
??從這句話裏，奧爾文大致明白了，麥爾斯應該依次把每個人都帶到過這裏。也許輪番進行了折磨，再把他們帶回牢籠，而當中，奧爾文有一個同伴已經死了。
??麥爾斯開始了對奧爾文的折磨。說來他的手段也十分單一，無非是用各種電擊器進行電擊，其中特別有一個是針對腦部的，可以使人意識瀕臨崩潰。
??麥爾斯永不疲倦地每天折磨著奧爾文，而當天完事兒之後會定量給奧爾文注射營養物質，來維持他的生命。
??沒過幾天，奧爾文除了感受痛苦外，什麽都無法思考了。
??麥爾斯每天都會不經意間自言自語，奧爾文在意識還算清醒時大概知道了些東西。
??首先，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迷失山穀內的某個洞穴，而他們一行人則是被分開囚禁在洞穴中的。根據之前維托被麥爾斯帶走的時間來判斷，他會持續折磨奧爾文大約15天的時間。
??15天，放在平時對於常人來說不過是兩個周末的功夫，但是對於奧爾文，他曾幾次想過自殺來結束這種痛苦。
??但是……
??我答應你。
??每次回想起駱瑤說這句話時的模樣，奧爾文一次次下定決心。
??我要活著回去。
??暗無天日地過了.……很久，奧爾文幾乎喪失了意識，除了痛苦和本能地呼吸，沒有任何感覺能讓他知道自己還在活著。
??他被扔回了牢籠，當然，被綁著裝在麻袋裏，和維托先前的一樣。
??一日日過去，麥爾斯還是會一樣地提供水和食物，但是被綁著的奧爾文十分狼狽，他隻有頭部能活動。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生存，每次進食都異常地狼狽。
??維托的情況同樣糟糕，不過他在朦朧之中偶然聽到麥爾斯提到過一個事情。
??大概內容是，在不久前，他的另一個洞穴被端了，這導致他失去了一個“老鼠”，據說還是很特別的一個。
??“我連一個小母老鼠都沒看好……她應該剛好七歲.……哼！這次不會了！”麥爾斯自言自語。
??簡單來說，因為麥爾斯的另外一個洞穴被人查出來了，導致他原本囚禁的一個七歲小女孩被人救走，而這個小女孩，絕不可能是普通人。
??又過了很久很久，奧爾文甚至覺得可能過了一年。
??囚籠附近出現了一些令人作嘔的生物，許多根本不認識的蟲子和老鼠遍地都是，他們甚至還會和奧爾文、維托他們搶奪食物。
??而更惡心的是，奧爾文能清晰地感覺到麻袋裏滿滿的排泄物。
??奧爾文的意誌漸漸被消磨殆盡，他開始覺得自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這樣的日子太難以忍受了，也許現在，奧爾文下一秒就會決定一頭撞死在欄杆上。
??但是，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今天，麥爾斯沒有出現。
??奧爾文起初還認為是麥爾斯終於下定決心要把他餓死了，但是轉念一想，麥爾斯那樣的變態不太可能這樣。畢竟他應該是以囚禁活人為樂趣的，每次麥爾斯過來看到奧爾文和維托半死不活的樣子都會不禁哈哈大笑。
??奧爾文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已經很遲鈍了，隻是些簡單的思考都讓他十分疲憊。
??一整天過去了，平常的食物和水本就隻能勉強讓奧爾文存活，現在僅僅一天不吃不喝，奧爾文就撐不住了。
??好餓……好渴……
??沒辦法，奧爾文黑暗中用嘴吃進了一些爬過的蟲子。
??盡管每一口都讓他反胃，不過反正他也沒什麽可吐的了。
??不知不覺中，他昏了過去。
??幾天後.……
??“嘿快看！這裏有人！”
??“噢草，好惡心.……嘔.……”
??“他們看上去不太好啊……”
??奧爾文模糊中感覺有個人在探鼻息。
??“快來！他還活著！來人！”
??隨後奧爾文就失去了意識。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看樣子，他獲救了。
??是啊，黑暗的噩夢終於結束了。現在，奧爾文可以回到丹尼莫格，去見他一直掛念著的駱瑤了。
??然而，光明之下，就沒有噩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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