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身世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還是有效果的。自那天之後，老太太的精神狀況竟是慢慢好了起來。不出一個月，已經能正常交流，甚至偶爾還會露出笑容。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已經基本和出事前無恙了。
妻子的情況好轉，程老爺子自然很高興。將大部分功勞歸結於程寧馨身上。夫妻倆都把對親生女兒的愛，轉移到了她身上。再加上他覺得就是她給了妻子一次新生的機會。再所以，他對她一直很寵愛。甚至已經到了溺愛的程度。
哪怕之後的日子裏程寧馨逐漸從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變成一個刁鑽任性，一身公主病的女人他還在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女兒還小，這個時候不懂事很正常。等她上了大學就好了。大學畢業後，又是等她結婚了就好了。結婚之後又是等她有了孩子就好了……
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我安慰。可惜。終究隻是自欺欺人。
不過除此之外，他依舊沒有放棄尋找自己親生女兒的下落。依舊托關係到處尋找。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妻子。這些年雖然她的情況已經改善了很多，但是還是經不住刺激。他不想給她希望然後又無情的打破。
然而，那個時候信息不發達。他也沒有太多的資源。再加上他完全不知道女兒在哪裏。就這樣一晃三十多年。妻子終究是沒有等到和女兒團聚的那一天。這，也成為了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哪怕夫人已經不在了，他還是沒有放棄。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原本以為已經麽沒希望了，誰知道一次在商場的偶遇，卻讓他意外的看到了一個和妻子年輕時候有八分像的姑娘。
當時他就驚呆了。無法想象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像的人。第一個想法是，難道是碰到女兒了？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怎麽可能？那姑娘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而他女兒都應該四十出頭了。保養的再好也不可能像這樣吧。
畢竟世界這麽大，遇到一個和妻子長得像的人也沒什麽。不過這好歹給了他一絲希望。說不定是外孫女呢？所以，很快就打聽到了個女孩兒的消息。
在那之後，他順著這個線索打聽到了她母親是被m市的一家人收養了的消息。然而，就在他滿懷希望地準備去m市找那戶人家確認自己心裏的猜測的時候，卻得到了那個女孩兒早就已經去世的噩耗！
沒人能理解他那個時候的痛。將近四十年的執念，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之後又再度被無情的打碎。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他就是覺得那是他女兒。
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是一件痛徹心扉的事了，更何況自己沒有盡到一天父親的責任。結果在好不容易找到之後卻是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消沉了一段時間。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他直接從家裏搬了出來。借著那個機會去了m市一趟，想要知道一些關於女兒的事。不過他並沒有去找那戶人家。
事已至此，他又何苦去揭對方的傷疤？
隻是從街坊鄰居那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這些消息，卻讓他越發心痛。沒想到女兒短暫的一生竟是那般坎坷。先是碰到了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未婚先孕。一個人生孩子，一個人照顧。之後雖然家給了q市的首富。可是沒有享多久的福，又碰上了惡婆婆。之後又經曆了喪子之痛，再加上身體不是，在生了女兒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這對夫婦對她還是不錯的。
程老爺子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樂觀的人。很少怨天尤人。可是哪怕樂觀如他，在那個時候也忍不住怨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麽他的女兒就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想過要給顧建華一點教訓，可是人家畢竟是他外孫女的親生父親。如果做出什麽的話，會不會影響力外孫女的生活？最終決定忍氣吞聲。回到了b市。
就是在那個時候，正好趕上了那個和年輕時候的老伴很相似的姑娘出租房子的事……
“接下來的事，我想你也清楚了。”老人歎了口氣道：“為了確認，我還悄悄去做了一個親子鑒定。”
也就是說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地事了？
顧筱筠猛地吞了口唾沫。瞠目結舌地看著對麵的老人。隻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明明答案已經很清楚了，但是她還是問：“所以，那個孩子.……”
“孩子，就是你啊！”老人熱淚盈眶地說。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顧筱筠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狗血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聽到了什麽？自己的外公外婆其實不是她的外公外婆？
媽媽本來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卻因為一次陰差陽錯的意外而貧困了一生？最終還落到那般下場？怎麽會這樣？
“孩子，你現在是怎麽想的？”見她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老人緊張地問。他不想強迫她和他們相認。畢竟自己這些年沒有盡到任何該盡的責任。但是到底血脈相連。找了這麽多年，還是渴望外孫女能夠叫他一聲。
“我……”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剛剛收到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還無法接受，“我，我想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想。”
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外公，她並沒有多少怨恨。畢竟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當年的事，實在怪不了他。但是要她這麽快就毫無芥蒂地接受他，她還是有些做不到。
老人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沒關係，你要多少時間都行。”這樣的結果，已經比他預期的要好太多了。起碼孫女兒沒有立刻拒絕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排斥。這就表示一切還有希望不是嗎？
“嗯。”顧筱筠略顯不自在地應了聲。一時間兩人再次陷入尷尬的靜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他，隻能這樣沉默。